第三百二十五章 夫妻情深
門打開了,第一個進來的人是秦三塊。
「爸!」站在台階上的小甜甜發現秦三塊,跑過去,撲到父親懷裡。
第二個進來的是邵興旺,第三個人是丁惟實,第四個人是袁方圓。
抱著兒子的梅香香看著眼前四位衣著光鮮的男人,迎了上去,問:「狗子,不是說好了明天過來接我們嗎?」
邵興旺說:「嗨!秦大哥根本就等不到明天。一大早,就著急得團團轉,也沒心思工作。遲早都要來,早來比晚來好。所以我們就提前一天來了。哦,我來介紹,這是新灃縣教育局丁惟實局長,這是袁方圓老師。我,就不用介紹了。」
梅香香指著站在院子中間的男人說:「這是秦鐵柱,小寶的父親。」
秦鐵柱招呼眾人:「大家快進屋,進屋坐。」
「知道知道,認識認識。」邵興旺說。
「馨馨,你把弟弟看著,我再去擀張面,鐵柱,你帶大家進屋,泡壺茶,讓大家喝口水,歇歇腳。」梅香香說完,便又去廚房忙碌去了。
大家在屋子裡喝茶聊天,半個小時后,梅香香就把飯做好端進屋子來。
「嗯呀,香啊!我狗子好久都沒有吃過這手擀的麵條了。咱這大秦人,這輩子就好這一口面。」邵興旺高興地說。
秦三塊一直用眼睛環顧四周,查看自己從小長大的這座房子。這是自己的父母當年蓋的房子,已經五十多年了。
一會兒吃完飯,就要把這座房子,這座院子的大門鎖上了。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回來。想到這裡,秦三塊的心情是酸楚的,是無奈的,是極為複雜的。
他既為自己和妻女再次團聚而感到幸福無比,也為要徹底離開自己生活了半輩子的這個院子,這個村莊而感到難過和惆悵。
不像邵興旺他們吃了兩大碗面,秦三塊吃了一碗便走出屋子,把院子里的角角落落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番。
「怎麼?捨不得啊?」邵興旺問。
「這是我爺爺奶奶、父親母親住過的地方,是我娶香香的地方,甜甜也在這裡出生。現在要離開了,真有些捨不得。」秦三塊說。
「想回來,還可以再回來。大秦離天水,也就三四百公里,開車六七個小時的事情。」袁方圓說。
「秦大哥,對不起啊!」秦鐵柱說。
「我要感謝你才對。不是你這幾年的操勞,香香和我的兩個女兒也不知道會怎樣?」秦三塊說。
「我和香香的兒子,就拜託給你了。」秦鐵柱說。
「你待我的兩個女兒像親生的一樣,我也會待你的兒子像親生的一樣,放心,放心。」說完,秦三塊走過來擁抱了秦鐵柱。
站在院子台階上的梅香香,看見自己的兩個男人都通情達理,激動地抹著眼淚。
對梅香香來說,這次的變化,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對秦三塊來說,更是在經歷了一系列的磨難之後,上天給予他的最大的福報。
行李裝上了車,梅香香懷裡抱著兒子,兩輛越野車載著秦三塊一家朝天水市區開去。
秦鐵柱站在已經上鎖的秦三塊的老宅門口,向漸漸遠去的車輛揮手告別。
袁方圓在來時的路上就已經在天水市區預定了酒店。
兩個小時后,汽車停在了酒店門口。
「到了,三哥,梅姐。為了確保安全,今天晚上,我們在這裡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秦都。」
馬河山在前台辦理了入住手續,將兩個房間的房卡給了秦三塊。
「三哥,這兩個房間門對門,給你們。」說著,馬河山將兩張房卡給了秦三塊。
房間都是標準間。
走進房間,梅香香不禁感慨:「這麼豪華的酒店。」
「最少也是個四星級。孩子睡著了吧?」秦三塊問。
「一上車就睡著了。」梅香香回答。
「快把孩子放下,趕緊歇歇,這一路上抱著孩子,胳膊都酸了吧?」秦三塊問。
「把被子幫我打開。」梅香香對丈夫說。
秦三塊趕緊走到床跟前,掀開被子。梅香香將懷裡熟睡的兒子輕輕放在床上。
「你到對面房間把兩個閨女招呼一下。」
「好!」秦三塊回答。
梅香香幫兒子脫了外套,鞋子,又從隨身攜帶的行李箱里取出一張毛巾被,蓋在兒子身上。
天氣太熱,不能蓋厚被子。梅香香心裡想。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閨女都好吧?」梅香香問。
秦三塊用手抓了一把腦袋,嘿嘿嘿嘿地笑著說:「沒讓我進門。閨女大了,人家倆個把我擋在門口,沒讓我進去。」
「也是,閨女大了,不像以前小時候。」梅香香說。
關上房間門,秦三塊慢慢地走到妻子跟前。梅香香向前邁了兩步,望著親愛的丈夫。
「三哥!」
「香香!」
兩人熱烈地擁抱在一起。許久……
「你受苦了!」秦三塊哽咽著對懷裡的妻子說。
「你瘦了,也黑了,三哥!」梅香香用手輕輕地擦拭丈夫臉上的淚水。
「我看那裡面有個浴缸,泡個熱水澡,解解乏。」
「你去吧,我燒壺開水,一會兒我給你搓背。」梅香香對丈夫說。
「我來燒水。你渴了,那裡還有礦泉水。」秦三塊說。
「泡點茶喝。我來燒水。」梅香香說。
等水燒開后,梅香香給丈夫和自己各泡了一杯茶。
秦三塊將浴缸沖洗乾淨,倆人脫了衣服,躺了進去。
差不多四年半沒見到妻子了。
這四年裡,梅香香瘦成了另一個人。原先別具風韻的臉頰深陷下去,嘴巴尖尖的,鼻子翹翹的,兩條豐滿圓潤的大腿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梅香香的脖頸一下細了好多,兩隻因哺乳而懸垂的斑鳩,像葫蘆藤上垂掛著的兩隻營養不良的葫蘆。
歲月無情,作為三個孩子的母親,梅香香已經無法再恢復到以前的狀態。
但在丈夫秦三塊眼裡,妻子依然是那個深愛著他的妻子,梅香香依然是他深愛的女人。
夫妻倆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但在浴缸里,又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秦三塊在路上,還想好了如何挑重點,把自己這幾年的遭遇告訴妻子,但看到妻子恬靜的模樣,他又不忍心讓妻子再傷心。
動作就是語言。在溫暖的水裡,秦三塊緊抱著妻子,將她從頭到腳,從上到下,親吻了好幾遍。
梅香香微閉著眼睛,沉浸在丈夫愛撫所帶來的幸福和快樂中。
秦三塊將妻子抱上了床。
梅香香微微張開眼睛,微笑著看著丈夫的眼睛,彷彿一台被突然拔掉電源的機器,雙眼霧蒙蒙的,宛如蒙上了一層不透明的薄膜。
她眼裡湧出淚珠,兩隻手抓緊了床單。
「怎麼了,香香?」秦三塊問妻子。
「我高興,激動!」梅香香流著眼淚說。
秦三塊輕輕伸出手,撫模著妻子的臉龐,繼而肩膀,接著往下……
當秦三塊用雙手抓住那兩隻並不圓翹的葫蘆時,他的肩膀開始顫抖不止。
之後,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接觸到了她的身體。妻子梅香香在丈夫的懷裡顫抖著,同時又情不自禁地默默抽泣著。
梅香香的十指在丈夫的後背摸來摸去,彷彿在搜尋曾經在那裡存在過的某種珍貴之物。
……
梅香香終於把手從丈夫的背上鬆開了。
這時,一股涼風就從窗帘的縫隙中吹了進來。
梅香香下意識地瞅了兒子一眼,小傢伙把身上的小被子蹬掉了。
秦三塊翻過身,梅香香從床上爬起來,過去給兒子蓋好被子,然後從行李箱里取出了一件乾淨的睡裙套在身上,對丈夫說:「三哥,孩子晚上老蹬被子,我得挨著他睡。」
「喝點水,不喝就涼了。」秦三塊從桌子上取來茶杯遞給妻子。
梅香香坐在床邊喝了幾口,將剩下的茶水連同杯子一起還給丈夫。
秦三塊接過杯子將剩下的茶水喝完了。
「快躺下睡覺,明天還要繼續趕路呢!」
妻子躺下后,秦三塊幫妻子把被子蓋好。
「嘩嘩嘩嘩……嘩嘩嘩嘩……」
外面的雨下大了。
秦三塊關閉了房間的燈,將窗帘拉開了,他和梅香香都喜歡聽著雨聲睡覺。這是他們夫妻之間多年來形成的一種默契。
在酒店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天晴了,陽光如花兒一樣美麗。
吃完早飯,兩輛越野車便一路向東,向大秦省秦都市新灃縣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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