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瘋狂迪化也想不通
出於好奇,所以才跟了上來。
好奇嗎?
真是奇人啊!
「正淳見過道長。」
段正淳眼神一陣恍惚,回過神來便連忙深深施禮。
「見過段居士。」林棟同樣抱了抱拳,「貧道想跟著段居士見見世面,開開眼界,不知段居士是否願意?」
「正淳求之不得。」段正淳大喜,一臉笑容地道:「道長願意跟隨,乃是正淳天大的福分,自不敢拒絕。」
「公子……」
朱丹臣拉了拉段正淳的衣服,將其拉到一旁后,壓低嗓門道:「此道人來歷不明,雖一口道出了許多秘事,但也有可能是他輕功了得,斂息功法高明,王爺若是將其帶上,恐生事端啊。」
「輕功了得?斂息功法高明?」
段正淳哈哈一笑,拍著朱丹臣的肩膀道:「有此二能在,便是要對我不利,也早該在暗中出手了,何須等到現在?」
「這……」
朱丹臣一想,好像也對啊。
能夠在他們面前收斂氣息而絲毫不被看穿的,那不是大佬是什麼?
至於輕功,由於沒有見過凌波微步,他們看到的都是功法越高明,輕功越了得。
也就是說,不論林棟這兩者哪一樣高明,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對他們下殺手。
他們完全沒有想過,在這世上,還有一種功法在初期時除了隱藏氣息、感知超凡之外,便沒有其他能力了。
另一邊,林棟忽然發現一道凶神惡煞的氣息正在靠近,他輕笑著對正在低語的二人道:「段居士,若是再不走,甘居士可就追過來了。」
「就走,就走。」
段正淳縮了縮脖子,又給了朱丹臣一個觀察觀察的目光,便連忙走在了最前面。
林棟默默地跟上,沒有展示多麼高明的輕功,但他卻總是不急不緩的。
雖說速度不快,可是他就算跑起來了,也根本不需要喘息。
「這是什麼武功?」
發生在林棟身上的一幕,看得朱丹臣眉頭緊皺,目光凝滯。
他看不懂。
更加看不明白。
「好高深的內力!」
段正淳自然也沒有放過觀察的機會,見到林棟跑起來之後都沒有喘息,甚至還能一直保持恆定的氣息,這令他心頭駭然無比。
據他所知,也就只有內力深厚的人,才能這般模樣了。
「只是,這位通天道長的輕功確實太差了……」跑了約莫半個時辰,從城東來到了城西時,段正淳便發現了林棟身上的問題。
在他看來,林棟內力雖然不錯,耐力也極為出眾,但是這輕功著實不能入眼……
城西。
一家酒樓之前,五道身影停了下來。
「小二,兩間上房!」
傅思歸快步上前,喊了一句之後,便跟在小二身後領著四道身影上了樓。
林棟無所謂地跟著進了房間。
客房環境不錯,安靜清幽,房間裡面還裊裊飄散著熏香的香氣,走近房間,從最裡面的窗戶望出去還能看到一汪荷花池。
「道長請坐。」
段正淳進了房間便坐了下來,笑容滿面地請林棟入座,轉而才詢問道:「之前沒有細問,現如今剛好沒了追逐,不知道長可否為正淳算上一卦?」
「道不可輕傳,因而貧道從不輕易為他人批命。」林棟微笑頷首。
「道長莫不是金銀?」
朱丹臣抓住了機會,眼神明亮道:「黃白之物不是在出家人眼裡最是不值得一提嗎?莫不是道長是個假的?」
段正淳沒有開口,顯然也很贊同這句話。
就像是天龍寺,就從來不要香客的金銀(他們要的是稅收),在他看來,那才是高人風範。
「錢財確實是最無用之物,但道不可輕傳的道理,也一直存在,便是大張教化的儒家,也有子路受牛之說。貧道雖名通天,卻也不願逆天而行。」
林棟深深地吸了口氣,繼續開口:「若是為農家問卜,貧道飲農家一瓢水。若是為漁家問卦,貧道吃漁家一口鮮。若是富人問財,貧道便收他千兩銀。若是權貴要籌謀,貧道便收其一萬金。」
「於眾生言,所求之物皆不同,因而貧道所收之物也完全不同。」
「不知段居士能給貧道什麼?又想知道一些什麼?」說完他便平靜地盯住了段正淳。
一瓢水、一口鮮、千兩銀、一萬金……
朱丹臣閉上了嘴,深深地思索后,只覺得其中暗藏無窮道理。
普通農家,問卜的話,不外乎便是求一個收成也好心安,所以這位通天道長飲其一瓢水,乃是其辛苦挑回。
普通漁家,若是要問卦,一者問天氣,二者問哪方有魚,所以道長收他一尾魚,以全收穫。
商人若是要問,肯定是問財,而一旦真的成了,想來賺的錢絕對不少於一千兩,所以也不會不甘心。
權貴所謀,大多都較大,收其一萬金,絕對算是便宜的。
這稍稍一算,朱丹臣只覺得林棟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見到朱丹臣不再詢問,反而還一臉的嘆服,段正淳不由驚訝異常。
平日里,他可從來沒有見過朱丹臣如此模樣。
但隨即他便笑了起來。
這不正是說明,林棟其他的不說,口才起碼還是有的嗎?
實際上,林棟也異常的緊張,他知道朱丹臣是個講道理的,所以才會這麼說。
而一旦對方深入地去想,肯定會想歪。
這就是讀書人的操(四聲)性。
現在看到朱丹臣一臉欽佩,他就知道自己做對了。
當然,這一套也就能騙騙半吊子讀書人,真正讀書讀成了精的那些人,是絕不會這麼做的。
比如說王安石、文彥博、歐陽修、富弼、韓琦等一群成了精的人,便不是這麼好騙的。
但朱丹臣不是這些人,他就是一個半吊子讀書人,老是想的太多,偏偏又抓不住正題。
所以,林棟才能輕而易舉地忽悠過去。
與此同時,段正淳已經開口了:「正淳想問的是,未來在下究竟會與何人結伴終生?」
「與何人結伴終生?」
林棟聽到這個問題,險些把舌頭咬下來,幸好他如今處世淡然,否則當即就得驚叫起來。
他娘的,這完全就是在刺激他這個道士啊。
這是連人都不做了。
「沒錯,正淳對於武學倒無他想,權勢也已滿足,錢財更是不會缺少,如今想問的,也就只此一條了。」
段正淳苦笑一聲,連連搖頭。
「原來如此……」
林棟微微點頭,裝作思索了一番后,才開口道:「聽聞大理段氏藏書極多,若是貧道回答了這個問題,還請段居士能送我幾卷書籍。」
朱丹臣瞪圓了眼睛。
問情緣,要的居然是書?
這,是何道理?
逐漸迪化的他,完全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