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再忍耐
「無理取鬧!大嫂,三郎的腿斷了,你還是回去給他請大夫看看吧!在這裡跟我們吵,耽擱了時間可怎麼辦?三郎可是要讀書的人!」
「你道我不想給他請大夫?你以為請大夫不要錢啊!」說著,婦人眼珠子亂轉,突然轉了話頭:「不趕走她也行,這事因為這個掃把星而起,只要你們能出這個錢請大夫給我兒子看病,我就不會跟她計較。」
「不可能!」這是訛錢訛上癮了?顧母氣的渾身發抖。
「三郎自己不小心摔斷的腿,憑什麼讓我們出錢?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我告訴你們,關係大著呢!三郎可是你們的堂侄,親的,要不是那掃把星帶來的霉運,我家三郎怎麼會摔斷腿?就是因為她的關係,都是因為她,你們不想趕走她,行啊,賠錢,賠了錢,我就不跟你們計較了!」
這樣的事情,發生過不少。
沈安安聽著,心裡很生氣。
這就是大家對她的看法。
沈安安因為毀了容貌,大家都覺得她是怪物。
一旦村子里發生了什麼事,就會無緣無故地跟她套上關係。
昨天菜地里的蔬菜焉了,今天母雞不下蛋,明天誰家小兒發燒了,後天誰家生了個女兒……本來是生兒子的,結果沈安安一來就生了個女兒,類似這樣無理取鬧的倒霉事件,最後都會甩鍋在她的身上。
本來,就算她不來,這樣的事情,也時有發生,她一來,就全成了她的錯,只因為她毀了容,嚇哭了看到她的孩子。
沈安安都不知道,這些人究竟為什麼會將這些事跟她硬扯上關係的,彷彿這樣做了,就能掩蓋什麼,就能有一個共同發泄的對象。
顧父顧母面對外人對沈安安的誤解,每一次都頂著壓力,或者吃點虧,堅持讓沈安安留下來。
沈安安很是感動。
可一次如此,是忍耐,二次如此,是不鬧大,三次如此,次次如此,那就是傻了。
沈安安怎麼可能願意看著顧父顧母又被別人算計成功?
那位顧家大嫂,說那麼多的話,不就是想訛一筆錢嗎?
想到這裡,沈安安從袖子里掏出面紗蒙上了臉。
自從來到這裡,第一次出門嚇著孩子以後,她每逢出門送飯挖野菜必會戴上面紗,以防再次嚇著孩子。
面紗戴上后,臉上醜陋的疤痕都被遮擋在面紗之下,沈安安抬腳走了出去。
「等等!」顧從臻突然開口:「你出去幹什麼?大伯母一直這個樣子,交給爹娘就行了,你不要出去。」
「臻哥兒,你真覺得讓伯父伯母繼續替我承擔下去嗎?」
顧從臻一頓,臉色有些掙扎。
若非他身子骨差,這些事情,本該是他來承擔的。
可是……
沈安安又道:「你也別說什麼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伯父伯母脾氣好,但每次遇上這種事情,總是忍讓,甚至還給對方好處。一次如此,我忍著了,二次如此,我不想忍還是忍了下來,現在又來……再忍下去,我就是傻子!」
說著,沈安安起身,就要走出去。
顧從臻突然道:「你出去了,難道知道怎麼應對大伯母?」
沈安安一頓,這個問題,她還真沒仔細思考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之,我不能讓伯父伯母繼續吃虧。」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的。」
沈安安看向顧從臻,顧從臻笑了笑道:「我雖然大字不識幾個,可也聽人說過一些,讀書人考科舉的事情。」
沈安安挑了挑眉,「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