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拖下水
王大林一片手忙腳亂。
此時此刻，無所謂眼前水中的人到底是誰。
他腦海中只有一個目的，將她給救上來。
天下相似之人大有人在，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已經死去的何三姑還沒有定論，萬一自己認錯人了呢？
水坑裡只有一件衣服漂浮在水面上，而水底下還不斷有氣泡涌動，顯然裡面剛剛落水的人還在掙扎。
「來人啊，救命啊！」
王大林連忙驚呼，腦子一片空白之下，根本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下水救人。
驚慌失措之下，王大林順手看到旁邊的一塊枯枝幹，上去伸進水中冒泡的位置，順勢將衣服給挑了起來。
「啊！」
王大林一個激靈手中的枝幹扔了出去，自己也跟著向身後踉蹌幾步，不由癱坐在地上。
在水中，他分明看到一張臉。
一雙恐怖的眼神凝視著他，最重要的還是一個詭異的笑容。
「怎麼了！怎麼了？」
周圍三五個人奔著此地奔來，首先胡烈烈等人率先趕到。
「有人...有人掉進水裡了。」
王大林顫抖著手臂指著水坑，他的上下嘴唇不斷顫抖觸碰著，彷彿要說什麼，卻又驚恐的說不出什麼來。
「誰掉水裡了？」
胡烈烈一愣，身旁的劉細和洪塔山毫不猶豫的脫下上衣就沖了進去。
王大林一驚，他沒想到這兩個人會如此的不顧一切。
俠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劉細和洪塔山徹頭徹尾都不是什麼好人，但在聽到有人溺水的那一刻，他們如此奮不顧身，毫不猶豫，這種精神令人為之震撼。
無論街頭小混混還是比較高級的古惑仔，他們都是有江湖情結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在他們眼中，江湖就該是一個人心險惡，凶神惡煞的地方。
那裡沒有寧靜，沒有和平，只有勾心鬥角，陰謀詭計。
他們希望別人怕自己，轉而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殊不知，江湖從來都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真正的江湖王者，永遠都希望別人敬畏自己，而不是怕自己。
所以，在他們眼裡，江湖不是一場殘酷的戰爭，更像是一件濕衣服。
脫掉會冷，穿著又沉重又冷。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武功本身並沒有錯，錯的是習武之人。
胡烈烈、劉細以及洪塔山等人將自己視為江湖人，所以他們才會有主動的江湖情節。
相比較錢財，他們更在乎名聲。
因為江湖，他們才能在不經意間，體現出連他們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俠義精神。
「沒有人！」
三十秒之後，劉細率先從水中，冒了出來。
王大林一怔，隨即從地上起身，急切的跑到水坑岸邊。
「什麼都沒有！」
洪塔山也從水底浮了出來。
「你到底看到真的是人掉進去了嗎？」胡烈烈厲聲問道。
「真的是人！」王大林難以置信地說道：「是一個女人，她剛剛在洗衣服，因為一件衣服......」
王大林在說到衣服的那一瞬間，整個人再次愣住。
因為他口中的衣服，不僅水坑裡漂浮的那一件已經消失，連同岸邊的衣服，不管洗好的還是沒洗完的，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周圍連同那些沙場的工人都奔了過來，他們如同看戲一般看著他們四個人。
「我真的...看到一個女人掉了進去......」王大林喃喃地說道。
劉細與洪塔山再次對視一眼，很有默契不約而同的潛入水中。
足足一分鐘，二人同時從水底冒了出來。
「什麼都沒有！」劉細無奈地說道。
「這裡就這麼大，而且只有五六米深，有什麼東西我們很輕易就能找到！」洪塔山嚴肅地說道。
「不！這裡一定有人掉下去了！」王大林突然指著水坑對面的衣服。
在這個瞬間，原本應該漂浮在中間的那件衣服，此時已經飄到了對岸。
到底什麼時間飄蕩過去，或者說從一開始就在那個地方，誰也說不清楚。
可是，因為這件衣服，卻令王大林愈發堅定。
「我們也進去看看吧！」
周圍的沙場工人也半信半疑，但畢竟人命關天，如果真的有人掉進去，說不定也是周圍自己認識的人。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很快，一連進去五個人，攏共方圓二十米大小，即使有五六米深，在這個體積中衝進去五六個人，很快就將將整個水坑搜尋乾淨。
又過了一分鐘左右，他們陸陸續續冒出來，臉上都帶著疑惑看向王大林。
「有人！真的有人！」
王大林快要急哭了。
一個二十三歲的男人，在這種時刻，眼中噙著淚珠，忍不住就要湧出。
這是一種被誤解，被質疑，甚至被敵視。
因為他們感覺自己被王大林戲耍了，所以都向他投來憤怒的眼神。
「你們真的仔細找了嗎？！」
王大林瘋狂的跑到對岸，將那件衣服撿起來，放在手中指著給眾人看。
「什麼都沒有！」洪塔山第一個從水中爬了出來。
「你第一天來這是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啊！」劉細也走了出來。
一個接著一個，全部上岸。
「好！很好！」胡烈烈一臉怒容：「還真是小看了你小子。」
所有人眼中充滿鄙視，而且一臉的不屑一顧。
「你們再找找，一定有人！」王大林激動地吼道。
可惜，在眾人眼中，王大林此時就成了個笑話。
一個瘋癲的笑話，他們還在念念有詞。
「聽說那天在河邊看到水猴子也嚇到攤在地上了。」
「剛剛還不是一個死樣子。」
「哈哈哈，這樣膽小怕事的人還指望他來巡河隊救人？」
「他難道不知道巡河隊更多的任務是打撈屍體嗎？」
「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罷了，你還指望他能幹什麼？」
.....
王大林呆愣的站在原地，他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一切的污言穢語都在震蕩著他的內心，這似乎成了一種奇恥大辱。
臉皮薄的人是經不起別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的。
噗通！
王大林一躍而下，直接沒入水中。
他不相信沒有人，他要親自驗證。
王大林顧不上看到的那雙恐怖的眼神和那個詭異的笑容，他要為了自己的尊嚴來驗證。
王大林是會游泳的，生活的河邊的農村孩子，哪一個不懂點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