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新年
銀眸虎再一次被仙劍斬落,滿身傷痕,咬牙看著李鱒。
「怎麼可能,我明明比那時候強了那麼多。」
「是嘛,可能我也強了吧。」
李鱒淡淡的語氣總是讓人火大,銀眸虎振動雙臂,淡淡的金色波紋散發開來。
「沒有意義的的。」
白色劍光瞬間將銀眸虎淹沒。
火鳳已經在思考退路了,眼前這個彪形大漢自己全盛時期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是折了一臂后。
萬鬼滿臉春風,在一旁掠陣。
彪形大漢再次動身,根本沒有打算讓火鳳活著離開慶城。
所幸皇宮外近處沒有什麼房屋,周圍一片瘡痍。
刺獸少了雙臂,面目卻更顯猙獰。
旁邊一臂飛快融合進刺獸的身軀,很快刺獸就又長出一臂。
另一旁又有一臂,一槍橫掃,岳凌一槍將那一臂再次劈成碎肉,朝遠處澤東道:「若是他一直復生可沒有辦法,你還有什麼手段都用了吧。」
澤東冷哼一聲,拿出三個九孔珠子,拋上空中,風吹進去發出悠揚的聲波,那被岳凌劈碎的碎肉本來還在融合,但聲波過後卻徹底落在地上,成為死肉。
刺獸聽到聲波,整個身軀顫抖不已,似乎有分裂的趨勢。
「有這好東西不早拿出來。」
「殺手鐧都是最後用的……」
這話似乎也沒有毛病,岳凌輕笑。
兩人再度上前,合圍刺獸。
皇宮大殿之中,趙賀坐在龍椅上,周身的皇氣如風暴湧入,身上身為一國之皇的氣勢越發凝結。
金毛吼咬牙,再難吸取半點皇氣,而眼前的老太監的攻勢幾次都傷到自己。
金毛吼舔了舔嘴唇,自從來到南慶,就從未感受過受傷的感覺了,有那麼一瞬間金毛吼感覺眼前之人並不是假靈魄境,而是真的靈魄境。
老太監鎮守南慶兩百年,每一次出手都和南慶的氣勢相容,每一擊像是藉助南慶大地之力。
再一次將金毛吼砸下去后,老太監已是閃到金毛吼面前,一手掐著金毛吼的脖子。
「後生,你太過了,攪的南慶打亂,該死!」
老太監手上微微加力,金毛吼卻哈哈大笑道:「你敢殺本少爺嗎?」
老太監沒了眯眼,看著金毛吼。
「一偶賤民,窮極一生,不得見仙分毫,說實話,你們南慶那些天才,在我面前不過是螻蟻。」
老太監咬了咬牙。
「今日殺了我,明日南慶便會覆滅,你信嗎?」
老太監只是一恍神,手上怦然炸裂,一招金蟬脫殼,金毛吼快速離去。
老太監冷哼一聲,按照那些年的脾氣,非得捏死他,只是現在背後還有南慶。
金毛吼搖晃著飛去,吐出一口鮮血,慘淡笑道:「族裡那些老不死的會為了我來這麼破敗的地方?哼,少爺出來就是為了回去找那些老不死的算賬!」
金毛吼身形驟然加速。
遠處山脈,莫天傾剛剛抱起昏迷的陳夕,身後一道氣勢凌厲襲來,莫天傾招呼碧雲劍護在身前。
一道電光閃過,在碧雲劍上擊出火花。
金毛吼落在地上那破碎的傀儡面前,一掌提起殘破的傀儡,傀儡中發出聲音:「我要殺死那小子,讓他付出代價!」
「還沒死!」莫天傾微微眯眼。
金毛吼怒嗎道:「剛剛小爺不來你怎麼沒聲音,要是被發現那禁忌的東西,你我都要灰飛煙滅,給老子老實點!」
反應爐徹底沉寂下去,金毛吼沒有和莫天傾動手的意思,帶著那具傀儡極速遠去。
莫天傾抱著陳夕起身,遠看一線鐵騎來,十萬太林軍到了,那些還在城外和修士混戰的萬獸門弟子,回首便是肝膽俱裂。
城中李鱒停劍,望著身前的銀眸虎笑道:「還不逃?不然今日萬獸門就在南慶除名了。」
銀眸虎回首,望著那邊火玄鳥形態的火鳳,被那個大漢一腳踩在地上,那隻火焰化成的翅膀正在消散,銀眸虎咬了咬牙,縱身逃離,李鱒並沒有阻擋,對於李鱒來說,殺死銀眸虎沒有一絲意義,上次在墨城外出手還是因為韓鈺的請求。
銀眸虎來到城外,冷哼一聲,沖向太林軍,微微撞亂太林軍的陣型便離去,只於來參加攻城的萬獸門修士,能逃離多少,就看他們的運氣了。
……
半個月後,一聲悠揚的鐘聲,講陳夕從昏迷中驚醒。
接著一聲又一聲,連綿不絕。
門外莫天傾走了進來,看著陳夕疑惑的眼神笑道:「是新皇登基大殿,是趙賀,他的父親已經走了。」
「師尊,玩睡了多久?」
「半個月了。陳夕,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不是說沒有見過那顆龍珠嗎?」
陳夕滿臉尷尬道:「什麼龍珠,我不知道,那個東西可是韓成夙的,您要問也得問韓成夙去呀。」
莫天傾笑了笑,過來拍了一巴掌陳夕的腦殼笑道:「你小子,半點實話不講,只是可惜那顆龍珠,龍氣盡失,韓成夙怕是不能還你了。」
雖然早有準備,但陳夕還有一陣肉疼:「那韓成夙呢?」
「他比你好不到哪裡去,被墨機一族的人接回墨城養傷了。」
陳夕點了點頭,略有欣慰,看樣子韓成夙重新被墨機一族接納了。
「好了,你就留在南慶,準備準備回家吧,你回大瑜的事情,已經交接好了。」
「師尊!」
走到門口的莫天傾回首看著陳夕笑道:「還有什麼事嗎?」
陳夕望著莫天傾一時怔怔無言,不知講些什麼。
「既然沒有什麼要講,那我回了。」
「多謝師尊……」
回過頭去的莫天傾撇了撇嘴笑了,只是陳夕卻看不到了。
「對了,我回書信到望雲門了,要小乙和陳江趕來慶城了,應該明天就到了。」
陳夕抬頭,門口已無莫天傾的身影,陳夕掀開被子,想走下床來,渾身卻撕裂般的疼,不得已坐在床上,半晌后又躺了下去。
……
天空的煙花,放滿整個慶城。
這個皇朝經歷了極大變故,所幸,他又活了過來,像是大病初癒,一切都在好起來,所以這次新年的煙火顯得比以往更加盛大,為了忘記過去,為了慶賀新生。
皇宮之中觥籌交錯,丞相大人今日出奇的喝醉了,趴在案台上睡了過去,據說陛下親自將袍子披在他身上,讓人將丞相大人送回府。
橋頭上,小乙剛剛付完糖葫蘆的錢,轉身就去追那個拿著糖葫蘆不付錢就跑的陳江。
追上陳江,陳江突然指著河面,無數的河燈隨著水流緩緩往下而去,為首的一盞是皇帝親手放的,等皇帝那一盞過去,岸兩邊早已準備半天的百姓才點燃河燈,放進水面,隨著頭前那盞河燈往下而去。
小乙滿臉通紅,此前小乙村中就很樸素,從小到大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
陳江小聲嘟囔:「沒見識。」
然後就嚷小乙狠狠的揪了揪耳朵。
然後兩個穿著陳夕剛剛買的新衣服的人就蹲著河邊看河燈。
其實陳江也從來沒有看過。
突然小乙站起來拍了拍腦袋,提溜起陳江就往回跑:「公子讓買的東西得快點拿回去啊。」
陳江身形畢竟小,雖然陳江現在已然是氣府境了,小乙不過練體境後期,但小乙提著陳江,陳江也老老實實的沒有動彈。
回到遙遙雲坊,見到的弟子都是滿臉笑意的朝小乙打招呼,小乙都一一回應。
在遙遙雲坊這半個月來,小乙這個勤快的小姑娘總是受人喜歡。
看到小乙提著陳江,有人就忍不住打趣陳江幾句:「咋了?又闖禍了?」
屋裡已經擺好了飯菜,孫禮坐在主位,今年孫禮在這裡輪值,卻是不能回家了,不然按照規矩,過年時一些弟子執事都可以回家探望。
孫禮有些局促不安,旁邊四個暗衛冷冰冰的也不說一句話,讓孫禮好不自在,好在旁邊就是杜期,孫禮朝杜期一笑總是能得到回應,讓孫禮有了不少的安慰。
陳夕又端來一盤菜,暗衛隊長從陳夕手中接過菜,陳夕擦了擦手道:「小乙怎麼還沒回來?」
話音剛落,小乙從外面跑了進來,給了陳夕買回來的東西。
陳夕遞給了杜期,是幾根紅蠟燭,分給孫禮一半,兩個人極有規矩的在屋裡不同位置點起來,這是南慶的習俗。
杜期起身朝後屋喊了幾句,然後蘇集和桃兒姐姐一人端著一盤菜走了進來,趙賀登基后大赦天下,蘇集也被放了出來。
一行人,孫禮和杜期在前,陳夕和蘇集桃兒姐姐在中。
四個暗衛和小乙陳江在最後,朝外拜了三拜,然後所有人入座。
陳夕才拿起筷子,屋外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不介意多幾雙筷子吧。」
陳夕往外一看,澤東!還有兩個女子,趙玉玉,還有一個不認識。
陳夕挑了挑眉,他們兩個站在一起不會尷尬嗎?
陳夕滿臉笑意起身道:「自然是不介意。」
小乙帶著陳江又去搬過來三張椅子。
三人落座。
陳夕朝著澤東笑道:「澤東兄不介紹介紹?」
澤東滿臉溫柔的看著那名女子道:「我未婚妻,孟鯽。」
那名女子起身朝眾人施了個萬福。
「澤東兄怎麼沒回南疆。」
「南疆無親人,不回也罷。」
陳夕突然想起澤東雖是南疆盟少主,卻父母早亡,陳夕自知失言,道了句抱歉。
澤東大方一笑,無妨。
孟鯽嫣然一笑道:「今後便有親人了。」澤東聽罷握著孟鯽的手。
陳夕挑了挑眉,什麼呀,這還撒狗糧,往前一看,蘇集和桃兒姐姐也握起收來,陳夕捂臉。
不過想來還是南疆盟那群人忠心啊,這樣也尊澤東為少主,陳夕不由感嘆。
「公主殿下?」
「宮裡亂糟糟的,想吃些家常菜不成嗎?」
「自然成,成!」陳夕笑了笑。
澤東看了一眼趙玉玉,似是想說什麼,但被趙玉玉瞪了一眼,終歸是沒有說什麼。
陳夕舉杯:「好吧,那咱們這些身在異鄉的人,乾杯!」
「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