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床上也是結巴?
梅書讓聽完悠悠的轉過去,「回地獄幹什麼?」
他把梵家稱作地獄,把梵肖政的私人莊園稱作魔窟。
「新媳婦都娶上了,不得帶回去,也給張羅的人歡喜歡喜?」男人骨碌碌的滑著輪椅、慢悠悠的往外走。
梅書讓挑了個眉,這是又要作幺蛾子咯。
「去哪啊?」
「見新娘。」
呵,
「不是沒興趣?」梅書讓抬腳跟上。
醫院門口,把梵肖政弄上車之後的間隙,梅書讓才手肘碰了碰保鏢盛春,壓著聲音問:「他怎麼忽然要回去了?」
盛春稍微看了一眼車內,「剛剛表少爺來過病房,說恭喜梵少新婚……」
「說人話。」梅書讓瞥了一眼,陳逸之是會衷心給梵少送恭喜的人?
盛春才抿了抿唇,「說梵少娶了他玩過的破鞋,還有床上的視頻……」
雖說表少爺假裝手機掉出來,但視頻正好播放,明顯是故意的,當時安靜的病房充斥著那女人的叫聲。
梅書讓眉峰微暗,陳逸之出了名的風流,連那樣的姑娘也沒放過?關燈做的?
難怪剛剛他說那女人跟他一樣的時候,梵少露出幾分驚訝,也難怪,他進去的時候梵少扯了面具、對窗冷靜,敢情是被氣到了?
「需要給你們倆開個房間聊?」車內的男人不耐煩的降下窗戶,面若寒霜。
梅書讓二話沒說,速度上車。
黑色賓利慕尚開進紫荊園,管家盛冬分毫不差的出來接人,表情、態度都是一絲不苟。
夜涼已經閑了半天,想做什麼都被阻止,這會兒看到幾個傭人訓練有素的步兵似的小跑著去門口,她忍不住看了過去。
幾個女佣人多卻一點都不亂,非常有序的拿包、墊台階、全開大門、接外套,等主人進了屋,又都迅速消失了,完全不礙事。
夜涼看得有點呆,沒見識過這場面,所以輪椅上的男人寒眸星瞳睨著她幾秒之後,她才反應過來。
那眼神鋒利乖張,毫不掩飾,讓人脊背一冷,她趕緊低頭六十度,「對、對不起!」
梅書讓笑出聲調侃,「她絕對不是對你神邸降臨表示膜拜,剛剛也是這麼對我道歉的!」
夜涼聽到他這麼說,下意識的又張口:「對、對……」忍住了。
「滾。」梵肖政吐了一個字。
她愣愣的稍微抬眼。
男人已經到跟前,戴著面具,帽檐很低,她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然後要走。
「說我呢說我呢。」梅書讓把他的輪椅固定好,自動離開,知道他想跟這女人「聊聊」。
客廳就剩兩個人了,門口站著的盛春感覺都沒有呼吸,弄得夜涼坐立不安。
「梵、梵先生?」她試著稱呼。
男人坐在輪椅上,沒有轉向她,卻能感覺那種冷漠。
良久,冷不丁一句:「床上做的時候,也是結巴?」
「什、什麼?」她心裡猛的一跳。
知道梵肖政如惡魔,該不會他想現在就對她……看看她床事上結不結巴?
這樣的意識讓她連呼吸都頓住了,他的惡名遠播,這種事絕對幹得出來!
而她必須保證一年內不被悔婚、離婚,就意味著必須對他百依百順……
她正想著,男人的臉機械式冰冷的朝她轉過去,那種感覺,很驚悚,就算他臉上是面具,可夜涼依舊覺得心裡發慌。
「有過男人?」他又一次問。
因為戴著面具,夜涼基本看不到他嘴巴動,就是那種空穴來風的感覺,而且是陰風。
她趕緊搖頭,「沒!」
「跟陳逸之什麼關係?」他總是言簡意賅,壓迫力十足。
夜涼傻愣著,腦子裡轉了一圈。
誰是陳逸之?
與此同時,梵肖政面具后的眸子眯起來盯著她。
左邊確實被一塊疤痕醜陋了臉頰,右邊至少皮膚是不錯的。
相比起她的容貌,更讓他覺得噁心的是,這樣的臉,看起來唯唯諾諾的樣子,私底下卻是個浪蕩貨。
婊,也不過如此。
「我、我不認識……」她意識到了那股鋒利的視線,低了頭。
然後聽到了男人的輕哼,「不認識?」
緊接著,一張照片扔到她面前,落在她腳背上。
她趕緊撿起來。
照片上的女孩青澀美好,是夜爽。
在沈舒元說她的照片被選中的時候,夜涼就知道替的是夜爽,沈舒元騙梵家說這是她。
因為她根本十幾年沒拍過照。
但只要能離開夜家,她不會拒絕這個機會,順便還能拿到『九紀元』。
「是你?」男人問。
夜涼捏著照片,低著頭點了點。
「當我瞎?」男人的嗓音冰冷中有了凌厲。
夜涼嚇得抖了抖,隨即,又咬了咬唇,突然慢吞吞的轉了過去,右臉對著他。
然後抬手把炸起來的頭髮別到耳後,還解釋:「那、那時候戴假髮。」
梵肖政眯眸。
照片是遠景,但也看得出來,側臉基本一致。
「半張臉也能勾引男人?」他字字珠璣,諷刺無比。
說她只要半張臉,跟罵她不要臉是一樣的。
「我看你叫的時候並不結巴。」男人冷冰冰的吐字。
似乎起了什麼興緻,頷首看向門口立正的盛春,「把人都叫來。」
「是。」盛春對他的指令從來都不問緣由,照做就對了。
不消一會兒,夜涼看著原本冷清的別墅,一群人頓時變魔術似的沒聲息、齊刷刷冒出來、幾乎站滿客廳。
愣了。
「脫。」耳邊傳來男人不容置疑的聲音,就一個字,咬得異常清晰。
她從眾人那兒轉過頭來,確定他真要驗證她床事結不結巴,爆炸頭型下露出來的兩個眼睛不可置信。
「我、我可是,你的妻子!」
男人驀地笑,「既然是我的妻子,我該不該履行昨晚的義務?」
她無可反駁,人家都說了是他的義務。
她要是說不該,那這個婚他可以立刻毀掉……絕對不行!
所以,她沒得選。
可夜涼半天也只是死死捏著手指沒動靜。
「我腿殘廢,手還能用,要幫你?」男人再一次咄咄逼人。
夜涼捏緊了手心,她在夜家怎麼受屈辱感覺都不如今天,都能忍,但現在眾目睽睽,讓她一個花花大閨女做那種事……
她終於看進面具眼睛的位置,「我怎麼惹到你了嗎梵先生?」
梵肖政悠閑看戲的冷漠像是忽然被挑動了一下,就因為她那雙眼睛忽然直直的看進來。
有多少人是不敢看他的?更別說盯著他兩個窟窿眼的位置。
那一秒,他從那雙純凈黑色的瞳孔里看到了跟她剛剛的氣質完全不符的光芒,倔而涼。
但下一秒,他再看,女人好像又是那副卑微樣了。
「很簡單,這婚,我不想要。」他再次開口。
雖然是老爺子多年心愿,但這樣貨色的女人,他可不缺。
要退婚?
夜涼一聽,絕對不行!
「我脫!」她一咬牙。
客廳里安靜了,男人靠回了椅背。
她低了頭,是不是六十度無所謂了,只要能掩蓋她此刻屈辱泛紅的眼睛。
屋裡不冷,但夜涼永遠都是長袖衣褲,上衣是單件,她一粒一粒的解掉紐扣。
衣服落地的時候,客廳里隱約起了一陣抽氣聲。
不是因為她的身體跟她的臉一樣醜陋,剛好相反,褪掉衣服,她的皮膚居然瑩瑩白玉般無暇,bra更是襯托出極好的曲線,盈腰又細又軟。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梵肖政看到這裡的時候,眸子生緊,竟然湧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哐當!」什麼東西被男人隨手扔了過去。
「眼睛都不想要了?」隨即是他冷得令人寒顫的睥睨。
傭人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有梅書讓罵罵咧咧,「不是你讓看的嗎?……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