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一章舅舅舅母的關心

我嘲笑般的看著他，跟桃奈說：「你今天是要去學校嗎？」

「恩！」

「那我先回桃兒村。」

「生兒姐！你不準備念書了嗎？」桃奈拉住我。

我笑笑：「為什麼不念書？還有一年就畢業了。」

聽到我的回答，桃奈才鬆了一口氣的鬆開手。「那我跟你一起回桃兒村，回頭我們一起坐車。」

「你先去吧！我可能要坐晚班車去市裡。」

「那我也跟你一起坐晚班車。」

「我真的沒事！我既然選擇了回來，就會去面對。縱然還是無法接受，我也不會離開。」我知道桃奈是擔心我，雖然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知道我知道父母去世的消息了，但還是很謝謝她。

「生兒姐！我.........。」

「沒事！你先走吧。」攏了攏雙肩包：「我回去了。」

「姐！.........那你路上小心。」桃奈欲言又止的跟我揮手告別。

我回到桃兒村已經到了午飯點，特意避開了經過大伯家的那條路，主要是不想他們難受。

大伯這人不愛講話，卻是個實心眼的人兒。以前因為身世的事，勸說過我很多次。無非就是他的妹妹與弟弟都是一母同胞，一家人。讓我想清楚了在做決定。不要傷了兩家感情，也生分了。畢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

如今父母去世，我又不省心，難免會讓他們思人思事。

我走進家門的那一刻，舅舅舅母以為出現的幻覺，當我喚舅舅舅母時，他們連放下碗筷，舅母一把把我摟進懷裡，連問「是你嗎生兒？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對不起！舅媽！讓你們擔心了。」

十六七歲的我已經跟身高一六零的舅母差不多高了，舅母先認真的撫摸我臉頰，確定我是真實存在，才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不知何時落下的眼淚。「說什麼傻話呢。人沒事，平安回來就好！這大半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是我任性了。對不起！」

「別擱外面站著了，飯菜馬上都涼了，趕緊進來吃飯吧。」舅舅也用衣角偷偷的掩了下面龐。

我想那時候舅舅也哭了。我真為那時候的任性感到後悔。因為一時的任性，傷了多少關心我，愛我的人的心。

舅母又去廚房燒了兩個菜一個湯。

舅舅把我東西拿進去，又添了雙碗筷，乘好飯，筷子遞到我手裡。「餓了吧！快吃吧。」

看著兩鬢已經冒白髮的舅舅，那時候我的心真的很難受。「謝謝舅兒。」

「傻孩子！客氣啥。快吃飯！」

舅母一個勁的往我碗里夾菜。那一刻，我眼睛里已經氤氳一片了。

雖是家常便飯，卻吃出了人心！

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坐在一個飯桌上的畫面。也從來沒想過，舅舅舅母這麼關心我，在乎我。這一切在我看來太不真實了！

以前外婆還在的時候，我跟舅舅舅母他們也是保持著一定距離。從沒有像今天這樣過！

那時起，我才發現以前的想法太過狹隘，都是錯誤的，誤導了我的整個童年。！以前總覺得自己是多餘的，是不被待見的，整個世界上估計都找不出比我更可憐的人了。卻看不見這些一直站在我身後默默守護的人。不問始終，一直、一直、一直在為我付出的親人！

這一刻我覺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我還有什麼無法釋懷的呢！已經過去了，也結束了。放下那所謂的憎恨吧！

午飯過後，我回到房間整理起我的行李。舅舅舅母在門口站了一會，沒一會，舅母就走進了裡屋，幫我一起整理。

「生兒！你姑他們~！」舅母猶豫一會才說。

「我知道。舅母！」我對舅母點頭，邊整理邊說：「我都知道了！」

從小到大，我對親生父母的稱呼一直都是姑姑姑父，從來沒有喊過他們一聲爸媽！甚至姑姑姑父都不怎麼喊。

「那你要回去嗎？」舅母放下手裡的東西，轉頭看向我。

「不回！」我把手裡的衣服疊好放進包里。

「家裡就剩你弟弟一個人了！」舅母有些語重心長的勸慰。

我笑了笑：「並不缺我一個！」

「你還恨他們嗎？」

我搖搖頭！已經過去了何必再追著不放。不管對否，我已經不在意了。！「沒有期望亦沒有失望！沒有在乎哪來的恨！」有些面無表情的看著望著牆上的海報發獃。

「你想過他們那邊的親戚嗎？姑姑叔爺！他們.........。」

我打斷舅母的話：「除非你們不想要我了。不然我哪兒也不會去的。與素未謀面過的所謂的親戚相比，我更願意接觸陌生人。」這句話不僅僅是說給舅母聽的。也是說給一直隱於在角落裡的『他們』聽的。

「可是你弟弟還很小！」

我呵呵一笑。十七歲的我又有多大呢！難不成那個所謂的家已經沒落的需要還是孩子的我來挑大樑了嗎？「我又有多大呢？」丟給舅母一個疑問：「我該回學校了。」將雙肩書包背好。對舅舅舅母說：「舅舅舅母再見。」

「等一下。」舅母把我喊住。「你的學費。」從兜里拿了一個信封給我。

我沒接。「不用了舅母！我在外面的這段時間有找工作。學費已經足夠了。」

「你拿著！一個人在學校別委屈了自己。不用省這省那的。舅舅舅母能供得起你跟桃奈倆人上學。吃好，穿暖。千萬不要虧待了自己。舅母今天跟你說的這番話，並不是要趕你走。只是怕他們那邊的親戚會為難你。只要你在我們家一天，就是我們的女兒。」舅母沒有在煽情，背著我擦了擦眼角，把信封硬塞進我背包里。「讓你舅騎車送你去鎮上的車站。」

舅舅已經把車子推了出去，在門口等著我。

我回身抱了抱舅母。低語在她耳邊說了兩個字。「謝謝！」

離開前我聽道『他們』說：「你還在恨我們是嗎？」

我頓了一下，隨後抬步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