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五章外婆！~消失了！

「外婆...！」我睜開雙眸，漫無目的的尋找聲源。「阿婆！阿婆！您在哪兒！生兒想您。生兒好想您！您出來好不好！讓我看看您！阿婆！阿婆！」控制不住的眼淚順著眼角滴落在床上。

我的呼喊聲驚醒了寢室的室友，在他們睡眼朦朧還沒搞清楚情況的獃滯的目光下，鞋都沒穿就跑了出去。

「外婆！您出來，讓我看看您！我真的好想您！生兒知道錯了。您回來好不好！在陪陪生兒！生兒不想一個人。」我哭喊著。尋找著。

遠遠的！就看到校長跳樓的那個教學樓樓頂閃爍著蒙蒙白光。而在教學樓下面排著長隊！

隊伍中多半是老頭兒老太兒，也有小年輕；各色人士都有。

看到這種場景，說不上來我此時是什麼心情。只是心底的呼喚越來越急切，我也顧不得那麼多，扒開他們，就奔向樓頂。

剛到樓頂就看到外婆被一個男人推搡著，眼看著外婆就要被推進白光里，我突然像會飛似的，一把從要推外婆進白光的那個男人手裡拽回外婆。

看清守在白光前的男人的面容后，一瞬間腦子裡飄過很多有關他的畫面，不可控制的就要脫口而出些什麼。卻因為一層看不見的隔層生生忍住！

熟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他的名字！

只聽外婆跟他乞求道：「麻煩您給我點時間！謝謝。謝謝。」那個男人一揮手，外婆趕忙把我拉到一邊。

「只想在夢裡跟你告別，還是把你驚醒了。」外婆拍拍我的手。

「外婆！」看著和以前截然不同的外婆，我心裡很難受。自從外婆頭七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再見卻是這幅場景。我很想撲進外婆懷裡，訴說我心裡的委屈，與不為人知的秘密。卻被外婆制止了。

「生兒！外婆要走了。以後再也看不到，記不得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外婆輕撫我的臉頰。

「外婆！」

「外婆知道，你對你父母的事還是很介懷。外婆也不想在為他們解釋什麼，因為外婆知道，你心裡是有他們的。這樣就足夠了！」外婆笑著說。

那時候外婆笑的很甜。真的很甜！我心裡卻很苦！要是再也看不到外婆了我該怎麼辦！「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外婆！我不讓您走。」

「我們的生命長短都是由造物主寫好的，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知不知道！你的命外婆比誰都清楚，很好！真的很好。你只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在遠方的外婆才會開心，快樂。知不知道！」

外婆說到最後，眼眶裡氤氳著水霧，還沒落下就已在空氣中蒸發。我很明白，她比任何人都捨不得我，我也知道，她最疼的就是我，怎麼可能說離開就離開！

「外婆！您別走好不好！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很多。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心存感激，而不是怨恨。他們給了我生命，還讓外婆出現在我生命里，還有什麼比這些來得重要嗎！我知道錯了！您別去了好嗎！」眼淚都來不及擦，握著外婆的雙手根本不敢鬆開。我真怕一鬆開外婆就消失了！再也~！再也看不到她和藹的笑臉，聽不到她關心的語氣，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了！。我不想！我不想這輩子第一個掛在心裡的人就這樣消失！

我知道那時候外婆這樣的說的目的只是想我釋然。可我卻不能理解。很惱怒。直到以後，我才明白，外婆的目的並不止讓我釋然，更多的是讓我放下心裡的負擔。

「生兒！人生總是要經歷悲歡離合；離別只是相聚的開始！若沒有離別，你我奶孫倆又怎麼會聚在一起！」外婆替我抹掉眼淚：「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你的名字是怎麼來的嗎？」外婆笑了笑：「並不是胡亂起的，也不是代表生命。那時候我正好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一個女孩跟我說，她想活著！卻不明白為什麼活著！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現在這個世上的。只記得在她有記憶的時候，她就已經存在了。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理由！目的！但是她明白，這樣才是最可怕的。因為她不知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會消失！消失的再也找尋不到她的蹤跡，就像她從未存在過。所有她想活著！活進記憶里。活到心裡。！其實『生』！代表存在！。」外婆再次露出和藹的表情：「活進生兒的記憶里，外婆知足了！」

「怎麼可以那麼自私！只把自己活進別人的記憶里，卻不把別人帶進你的記憶里。養育我十幾年，怎麼可以說把我丟下就把我丟下。您怎麼可以那麼自私！為什麼你們還是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為什麼所有對我好的人都要離開我！我想要的只是一份溫暖！難道連這也算是奢望嗎？」我鬆開外婆的手，抹掉臉上殘餘的眼淚，倔強的把眼底的眼淚吞回去。

「阿婆！我求您了！別走好不好。留下來。生兒不想一個人。一個人好辛苦！好孤單。別走好不好。求您了！」那時候想到的永遠都是得到，而不是給予與付出！

「霍嵐，時間差不多了。」那個讓我覺得熟悉的男人開始喊外婆了。

「生兒！聽話。一點要照顧好自己，外婆會看著這一切。要是讓外婆發現你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等外婆在回來時，一定不饒你。一定要乖乖的！」外婆被白光吸附，身體像失控般，離白光口近在咫尺。

「我說不許帶走她。」我一直都沒有發現熾檾他們就在一旁。事後田寅跟我說，在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凌厲充滿殺氣，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而且還像會瞬移一般。一拳就把白光打飛了出去。因為他們看不到守在白光前的男人！所以描述的可能也不是很準確。我想我打的應該是白光前的男人！

可外婆還是被吸進了白光里。

那時候我只覺得胸口突然傳過像火燒一樣的炙燙感，緊接著就是冰寒感。我記得在我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外婆的聲音就回蕩在我耳邊：「外婆也很捨不得生兒！外婆也很想生兒，外婆心裡最放不下的就是生兒了！生兒一定不要讓外婆擔心，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