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是你的親人
「為什麼不出聲,嗯?」
低調奢華裝修的卧室里,鏤空壁燈中透出橙黃的暖光映照出床上糾纏的身影。
低喘的男人霸道的捏住她緊繃的下頷,用力到強迫她睜眼:「洛南音,看著我!」
冷酷的聲音帶著毋庸置疑的命令,洛南音睫毛顫抖的張開美眸,眼底皆是男人殘酷嗜血笑容的倒影。
「你跟薄溫言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副死人臉么?」薄旌予鷹隼長眸寒厲如刃,薄怒譏誚:「說話!」
洛南音顫抖著唇帶著血珠開口:「薄旌予,他是你的親人。」
親人?那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種,也配叫他舅舅?
「呵呵呵……」低啞的笑聲彷彿蘊著誣陷的嘲諷厭冷,薄旌予滾熱的呼吸噴在她的頸窩,埋首靠近她的耳畔:「洛南音,你還知道他是我的侄子,當初跟他私奔的時候怎麼不記得他跟我的這層關係?」
私奔……
洛南音隱忍著閉上眼睛,充滿危險氣息的湊近讓她渾身都有些顫慄。
當初若不是洛家的逼迫,她又怎麼會出此下策?身為洛家的長女,卻在小三入門以後被迫成為了「私生女」,如此深仇大恨,她又怎麼會肯給洛夕音捐腎?
彷彿一個世紀那麼久,薄旌予才甩開她進了浴室。
水聲淅淅瀝瀝的傳來,洛南音艱難的撐著身子躺倒在床上,膝蓋已經麻木了,明明身體累的動彈不得,大腦卻異常的清醒,她寧願自己暈過去,可惜,身上每一處尖銳的疼痛都提醒著她方才發生過的事情。
三年前,他們的婚事逼得他的摯愛顧凝自殺,永遠只能坐在輪椅上,而她的逃走,更是讓薄家顏面盡失成為了涼州的笑柄,那時,是薄溫言送她出的國。
她逃了三年,躲了三年,可不想還是被薄旌予找到了,他不光讓她進入薄氏,甚至還用一紙婚書囚住了她。
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斑駁的落紅落在米白的床上十分醒目,她顫抖著撐著身子穿上衣裳,一頭青絲凌亂的散落在身後,單薄的身形瘦削得十分惹人憐,薄旌予才從浴室出來便看到了這樣一幕,視線在床上一掃,眉心便深深的褶皺了起來。
「呵,第一次?」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洛南音攥緊胸口的衣裳,抿唇,半晌,亮出一道冷漠的笑:「早知道補了還會疼,我還不如不補。」
一句話,彷彿最致命的火星,一瞬間便將薄旌予心底最烈的火焰點燃,他俊容陰翳如醞釀著的狂風暴雨,臉頰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大步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狠狠地抵到了牆上!
「洛、南、音!」一字一句,恨不能將承載這名字的女人咬爛撕碎!
洛南音被他突如其來的大力掐的憋痛顰眉,可千嬌百媚的臉上浮起一層不屑一顧:「怎麼了?你嫉妒了?」
她倏地冷笑一下,朱唇一點紅的傷口再次崩開,瀲灧寒嘲:「薄旌予,不得不說,你的技術真的是糟透了,還比不上薄溫言的十分之一,你又粗魯又沒有情趣,真是——爛透了!」
「你說什麼?」薄旌予眥目欲裂的暴怒一瞬間迸發出來,手下用力掐到她臉色泛紅,語氣駭人:「你再說一遍?」
洛南音被掐的喘不上氣,卻絲毫沒有顯露出一丁點的怯色,發不出聲音,索性就閉上眼睛,一臉任命。
她已經逃了三年,從被薄旌予找到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決計不會放過自己,可薄旌予卻從來不知道,她已經愛了他整整十年,只可惜,他的心裡只有他的白月光。
薄老爺子曾因母親救過他一命許下過一場婚約,偏偏,薄旌予對她痛恨至極,訂婚的前夕,洛家人對她百般羞辱,為了能嫁給他,她全部都忍了,可是洛家竟然用母親的命來威脅她給洛夕音捐腎!
她不堪受辱,母親在她被綁上手術台的時候捨命送她逃走,這一逃,便是三年。
在出國以後,她才知道母親當天便墜樓身亡了。
她恨透了這些始作俑者,如果現在的死能是解脫,那便是最好的結果。
洛南音思及此,唇角竟有一瞬間的釋然,一挑,滿臉坦然。
薄旌予暴怒中乍然見到她的神色,眉心一深,手力也頓住,驟然一松,狠狠將她甩到一邊。
洛南音驟然得了自由,大量的氧氣湧入讓她耳畔都產生的嗡鳴,頓時嗆咳起來。
「真是犯賤,你還不配髒了我的手。」薄旌予臉上凜冽的怒意還未褪去,轉身便扯起一旁的睡衣狠狠的丟到她身上:「別露出一副任命等死的樣子,想死還沒有那麼容易!」
洛南音身形一頓,扯下那件衣衫,上面滿是清冷的薄荷冷香,這是他曾經穿過的。
眼角餘光里是男人穿衣的身影,她倏地眼眶一酸,自嘲冷笑:「薄旌予,你這樣不累么?」
他找到她那天的話彷彿還在耳畔,嗜血的殘忍如最鋒利的刃,刺進她的心,他說「洛南音,顧凝殘了,你不是想嫁給我么?那我就讓你做一輩子的薄太太,讓你日日都生不如死,生生世世來為顧凝償還欠債!」
薄旌予的手下一頓,側首,稜角分明的俊容泛起一層幽深森寒:「洛南音,折磨你,我永遠都不會覺得累。」
一字一頓,蝕骨寒涼。
手,驟然收緊,指甲狠狠的嵌入掌心,洛南音覺的心底有什麼被割開,留下滿地看不見的緋紅。
「嘁,真是可笑。」她強忍著幾乎奪眶而出的淚,嘲笑的格外狠毒:「可是薄旌予,不管你再怎麼折磨我,顧凝的腿都回不來了,她一輩子,永永遠遠,都會是一個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