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脖子上的絞索
，機械血肉
「正中靶心！」
剛剛扣動扳機，獨眼男子就已經知道了這一槍的結果，對於自己能夠在快速運動中，用最後一粒子彈打出這樣精準的一槍，他顯然非常滿意。
獨眼男子落地后，往前翻滾了一圈后就勢站起身。
劇烈的運動，扯動了斷臂的傷口，帶來了鑽心的疼痛，讓獨眼男子悶哼一聲。
他轉過身，看向被擊斃的獵物，目光陰冷就像一條毒蛇。
一個連槍都拿不穩的廢物，也敢來伏殺我！
「你——」
目光看到齊淵的瞬間，獨眼男子忽然瞳孔一縮，彷彿看到了什麼恐怖事情的發生！
齊淵伸出手指，從眉心將擠壓變形的子彈扣了下來，留下一個淺淺的彈孔，隱約可以看到一絲殷紅的鮮血滲透而出。
齊淵揉了揉有些刺痛的眉心，原本的驚愕徹底放鬆了下來。
除了有點疼之外，這一槍沒有帶來任何的後果，不但沒有被爆頭，甚至連受傷都算不上。
艹！
刀槍不入！
這麼BT的防禦能力！
我特么能打十個！
「就這？」
齊淵似笑非笑的看著獨眼男子的眼神從驚駭到絕望，然後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步槍。
「你竟然擁有強化防禦！」獨眼男子滿臉頹然。
一階超凡能力有強有弱，能夠硬抗子彈攻擊的強化防禦，絕對是格鬥能力中的佼佼者。
在低階超凡者的世界里，格鬥域的超凡能力遠比神秘域和元素域更受歡迎，因為每一個格鬥域的超凡能力，都能帶來巨大的實力提升。
在強化防禦面前，沒有新時代槍械加持的一階瞄準，比普通人也強大不了多少。
「在我扣動扳機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在這裡殺了多少人？」齊淵用槍指著獨眼男子問道。
獨眼男子聞言明顯有些詫異。
「你沒殺過人？」
他深深的看了齊淵一眼，僅剩的獨眼之中有些恍惚，又有些緬懷，似乎想起了往事。
許久之前，自己好像也問過同樣的問題，那個時候的自己還沒有殺過人，依然有一絲看不見的道德束縛著自己的雙手。
那天的情景和現在非常相似，自己拿著槍，指著一個人的心臟，當時自己想殺了那個荒野獵人，但那一絲沒有完全崩潰的道德，卻讓讓按住扳機的手，怎麼也無法用出最後一絲力氣。
或許是為了給自己扣下扳機的勇氣，所以忍不住問了那個獵人一個問題——你殺過多少人！
直到許久之後，獨眼男子才終於明白，自己當時之所以會問那個問題，不是因為沒有勇氣，而是因為自己需要一個開槍的借口。
需要一個借口來打破那一絲看不見的道德束縛！
這個多餘的問題，讓那個荒野獵人窺視到了自己的弱點，所以自己失去了一隻眼睛。
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獨眼男子才明白了一條想要在新時代生存的重要法則！
獨眼男子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他看著地上的屍體，看著自己的獨臂，沉默的向前一步，用自己的胸口低著黑洞洞的槍口，看著齊淵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在這個該死的世界，每一絲多餘的道德都是系在自己脖子上的絞索，這是我用一隻眼睛才明白的道理，現在，我將這句話送給你！」
「在臨死前，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是莫林將你迷暈之後賣給我，我給了他十塊錢，一顆子彈的價錢！你可以在黑石鎮的酒館找到他！」
「現在，開槍！」
「失去道德的絞索，一個普通人的生命，就只值一顆子彈嗎？」
齊淵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隨後直接扣動了扳機。
砰！
子彈穿過獨眼男子的心臟，從后心飛出，帶出一蓬灼熱的鮮血。
獨眼男子仰面倒地，鮮血從心臟的傷口湧出，很快就染紅了地面。
魁梧的身體迅速失去生機，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齊淵抬頭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走進山洞，從一具體型相近的屍體上拔下一套灰色作戰服穿在身上，然後拿走了獨眼男放在地上的包裹，又將地上的槍械和匕首全部搜刮完畢，這才離開洞穴，按照獨眼男的處理屍體方式，將外面的腐狼屍體進行切割。
全部搜刮完畢之後，齊淵腰間系著一個鮮血淋漓的包裹，背著搜刮的槍支和武器，向著下一個簽到點所在的方向走去。
天色逐漸暗淡。
齊淵離開后不久，獨眼男子的屍體忽然動了一下，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的神色，僵硬的手指開始用力扣著地上的岩石，巨大的力量甚至綳斷了幾根手指，在岩石上留下一道道暗紅近黑的血痕。
過了許久，獨眼男子停止了掙扎，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碧綠的瞳孔早已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只剩下一片純粹的黑色，就像被濃郁的墨色侵染，漆黑如墨。
他直起身體，看了一眼齊淵離開的方向，默默的轉身走進山洞。
隨後，山洞之中傳出了窸窸窣窣的咀嚼聲，就像是有野獸在貪婪啃食獵物的骨頭！
……
鋼鐵防禦所帶來的不僅僅是足以對抗子彈的防禦，齊淵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素質比以前更加強大幾分，背著一堆搜刮的戰利品，連續行走了兩個小時，也沒有感覺到太多的疲憊。
當意識之中的簽到地點，出現在眼前時，齊淵終於看到了獨眼男子口中的人類聚集點——黑石鎮。
黑石鎮裡面果然有個簽到點！
齊淵停下腳步，除了黑石鎮內有個簽到點，在黑石鎮外面，相距十千米左右的地方，還有兩個簽到點的存在。
黑石鎮的周圍，竟然同時存在三個簽到點，這意味著三個未知的超凡能力！
齊淵的內開始變得火熱起來。
「鋼鐵防禦已經讓我可以硬抗子彈，如果能再點亮三個灰色光球，應該可以讓我擁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就算是腐狼，我也能徒手將其絞殺！」
隨著夜晚的臨近，外出狩獵的獵人，已經陸續返回，有人背著槍，手中提著一隻黑齒鼠的屍體，更多的人卻是兩手空空蕩蕩，除了後背背著一把老舊的槍支外，沒有狩獵到任何獵物。
幾個荒野獵人，看了一眼停步不前的齊淵，目光從後背的幾隻步槍掠過，最後落在了那把AK上。
在黑石鎮，槍械也是衡量實力的一個重要標準！
相比於大部分背著步槍的荒野獵人來說，AK雖然比不過那些威力強大的武器，但也算是不錯的武器，至少黑石鎮的普通荒野獵人，很少有人能夠擁有這種強度的武器。
整個黑石鎮，除了那些超凡者外，流落到普通人手中的AK，不會超過十把。
轟！轟轟！
發動機的轟鳴由遠而近，一輛老舊的軍綠色皮卡車出現在視野之中，開車一個急轉彎，劃出一道弧線，揚起漫天的塵土，野蠻無比駛向黑石小鎮，絲毫不顧及在路上行走的荒野獵人。
恰好走在開車前進路上的幾個荒野獵人臉色微變，迅速讓開道路，讓皮卡車先過，絲毫不敢阻擋對方的前進。
破舊的皮卡車從齊淵的眼前駛過，除了開車的司機，和一個靠坐在副駕駛座位睡覺的中年男子外，皮卡車的後面車廂內，還站著幾個身穿統一戰鬥服，雙手持槍的戰士。
即使皮卡車在快速行駛過程中，他們也沒有絲毫的晃動，就像一顆顆釘子，牢牢釘在了車上。
他們手中的槍口微微下垂，從周圍荒野獵人的身上掠過，如果有人敢靠卡車，或者敢向他們舉槍，齊淵毫不懷疑，會被他們第一時間掃射成馬蜂窩。
齊淵微微眯著眼睛，從幾個持槍的戰士身上掠過，和死在腐狼口中的那幾個荒野獵人相比，這輛車上的戰士明顯更加強大，氣息更加兇悍，武器也更加先進，即使不是超凡者，也是那種很難應付的對手。
皮卡車的後車廂內，除了這些氣息兇悍的戰士外，還有幾具鮮血淋漓的蟲獸屍體，其中就有一頭眼睛都被打爆的腐狼。
皮卡車載著戰士和獵物，一路呼嘯著開進了黑石鎮，連門口的守衛都不敢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