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姑媽的心思

「青瓷，醫生說，既然你的頭暈頭痛，沒那麼頻繁了，就可以回家了……」姑媽一手挽著青瓷，一手提著簡單的行李，朝著病房門口走去……

「回家？」將仙人球抱在懷中的青瓷，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姑媽，只是目光有些獃滯，「可是我想不起，家在哪？」

「想不起就別想，慢慢來，到了你就知道了。」姑媽暗暗嘆了口氣，眼光望向前方。

心中卻已是喜憂參半，喜的是她若記不起往事，就不會問起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也就不需要面對苦痛和煩惱，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憂的是，青瓷若真要是，一輩子都這樣了，那自己的罪孽，豈不是更加深重，畢竟誰都有權利，擁有一個完整的人生……

「姑媽，我怎麼感覺，你對我特別好，你叫我怎麼感謝你呀。」定定地看著姑媽，青瓷滿眼柔和。

「傻孩子！我是你姑媽，我不對你好，還有誰對你好呢？」眼光躲閃過後，姑媽昂頭看著青瓷，已是隱含熱淚，她伸手摸了摸青瓷的臉，「你不是早想出院了嗎？咱們走吧。」

「好，」青瓷點了點頭，看了看懷中的仙人球，率先出了門口。此時的仙人球，泥土不再乾裂。碧綠的外衣上，一根根褐色的尖刺，又開始精神抖擻。

青瓷啊！姑媽還真希望，你這一輩子都不要記起過去，就這樣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姑媽深吸了一口氣，跟在青瓷的身後，抬腳拐向左邊的走廊……

「我們回家了。」站在家門口等著姑媽開門，青瓷看向仙人球的眼神，竟是格外柔和。

「卡擦！」鑰匙在鎖孔里轉了一圈，姑媽回頭看著青瓷，試探著問道，「你知道這仙人球是誰種下的嗎？」

「不知道，」青瓷搖了搖頭，眼神迷惑而堅定，「我就知道，是他帶我走出困境的。」

「這孩子，你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呢？」姑媽苦笑著搖了搖頭，又轉過頭去，「啪!」地伸手推開房門，一股淡淡的陰涼，隨即撲面而來。

「我先去放東西。」姑媽走進客廳，把手中的拖著的行李箱，放到靠牆的一邊。

然而她一回頭，青瓷依然站在門口，正歪頭朝著客廳怯怯地打量……

「進來呀，青瓷！」看著青瓷眼神茫然，姑媽便催促了一句。

「這，就是我的家嗎？」青瓷一隻腳踏進門來，眼光掃視前方，這是一個大概二十多平米的小客廳，客廳內整潔乾淨，色調暖和。

左邊長條形的電視櫃，是淡黃色，上面有台40英寸的液晶電視，電視牆也是淡黃底色，配銀色暗花。

右邊是一套淡黃色的休閑沙發，沙發前是一張橢圓形同色茶几，對面的窗戶，同樣裝的淡黃色窗帘……

客廳布置得溫暖，可是不知為什麼，一絲寒意突然上身，青瓷心中傳來一陣絞痛，她整個人往旁邊一偏，與此同時，她手中的仙人球，差點掉落地上……

「青瓷！」姑媽一聲驚呼，上前扶住了她，也正好扶住了仙人球，「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