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楊眉吐氣之死
當鄭溫和朱圓玉潤的身影一前一後地進了密林深處后,不遠處兩個人的身影從樹后閃了出來。
其中一人面帶著刻骨的仇恨望著鄭溫消失的方向,俊俏的臉面上還有些淤青之色,一看便知近幾日是被人給打了。
另外一人卻是眼神陰鷙,盯著朱圓玉潤扭來扭去的身體,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楊師弟,你就是被那種人給打了?」神色冷厲的年輕人有些玩味地看著楊眉吐氣,「雖然你才剛進入氣凝境,但也不至於不是他的對手啊,那小子看起來只是個氣聚境而已。」
楊眉吐氣臉色一訕:「當時有些大意了,而且那傢伙確實古怪,戰鬥起來根本就是不要命的架勢,我一劍刺過去,他竟然用手掌擋了上來,長劍穿過,他吭都不吭一聲,不但制住了我的劍,還拿住了我一隻胳膊,正因為這樣我才落敗。」
「哦?這倒是有點意思,只是不知道他跟我比起來,誰更兇狠一些。」
楊眉吐氣陪著笑:「自然是煞筆師兄更厲害,他哪能跟你比。」
「他的身份調查清楚了么?可別惹出什麼大人物出來。」煞筆有些不放心地問了一聲。
「調查清楚了,這小子在天龍閣內,就是個雜役弟子,毫無背景,這種人即便殺了也無妨。」
「哈哈,雜役弟子?據我所知天龍閣只有不到五個試煉弟子吧?他就是其中之一?」煞筆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但聽到雜役弟子四個字,煞筆的擔憂也瞬間消失,這種人是天龍閣的恥辱,自己出手清理了,等於是幫天龍閣一個大忙。
「恩。本來我還顧慮天龍林這裡人來人往,不太方便下手,卻沒想到這小子貪圖美色,竟跟那賤人一同進了密林深處,要行苟且之事,真是天助我也。」
煞筆笑:「看樣子師弟這次不但能報仇,還有艷福哦,真是一箭雙鵰啊。」
楊眉吐氣也笑了起來:「師兄說哪裡話,你是我請來的幫手,有好事師弟怎會一人獨享?待會師兄嘗個頭湯,師弟為你掠陣便是。」
「師弟果然夠意思!」煞筆有些迫不及待了,開口道:「走,事不宜遲,咱們追上去,找機會下手。」
天龍林深處,鄭溫依然一邊走一邊回頭冷笑,朱圓玉潤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擔心,可現在見鄭溫只不過是故弄玄虛之後,她反而不怕了,不但不怕,竟追上了鄭溫的步伐,親熱至極地挽著他的手。
「你到底要鬧哪樣?」鄭溫有些惱火。
「陪我一次!我以後就再也不糾纏你!」四下無人,朱圓玉潤口上毫無遮攔。
「做你的春秋大夢!」
「我不美么?」朱圓玉潤媚眼如絲。
「一個女人有外在和內里之分,你的外在不錯,也有傲人的資本,但是內里就不堪入目了。」鄭溫冷冷地看著她。
這話說的有些重,朱圓玉潤聽的一張臉都拉了下來,冷聲道:「你覺得我臟?」
「是!」鄭溫直言不諱。
朱圓玉潤俏臉一寒,嗤笑一聲:「你不過是天龍閣一個雜役弟子,雖然我實力沒你高,可我是炸天幫的小公主,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竟然如此不識抬舉!你可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打我的主意?」
「那小公主殿下可以去找那些人,何必來糾纏我呢?」鄭溫神色淡然。
「鄭溫,別給臉不要臉!若是我回去告訴父親在你這裡受了侮辱,就算你是天龍閣的人,也決然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朱圓玉潤嘶聲竭力地嬌叱著,鄭溫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她,讓她顏面掃地。她畢竟身份不低,何曾受過這種侮辱?
鄭溫也是冷冷一笑:「敢問小公主殿下,若是我現在在這裡把你給殺了,你還有回去告狀的機會么?」
朱圓玉潤聞言一愣,她剛才怒火攻心,渾然忘記這裡是天龍林深處了,如果鄭溫真的敢動手,她萬萬沒有活著離開的機會。而且此地也絕對是殺人拋屍的最好場所。可以說,如果她真死在這裡,那就是白死了。
想到這裡,朱圓玉潤連忙警惕地注視著鄭溫,急急朝後退了幾步,顫聲道:「你開玩笑的吧?」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鄭溫淡淡地說了一聲。
朱圓玉潤死死地盯著他,眼中滿是屈辱和惱怒,卻又不敢發作,她捏不準鄭溫剛才那話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正當朱圓玉潤糾結之時,鄭溫卻是神色一動,警惕地朝一旁望去。
有意無意地,鄭溫腳步一閃,擋在了朱圓玉潤面前,盯著一顆大樹輕喝:「出來!」
朱圓玉潤聞言驚詫不已,但下一刻她就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了。
兩個人突然從樹后閃出,一邊冷笑一邊朝這邊走來,這兩人的笑聲陰森怪異,一人盯著鄭溫不放,一人盯著朱圓玉潤不放。
「楊眉吐氣,煞筆?」朱圓玉潤顯然認得他們,當下疑惑出聲,不過眨眼的功夫,她便明白這兩人為什麼會在這裡現身了。
這下子,鄭溫怕是有危險了。
被煞筆那肆無忌憚的眼神盯的渾身不自在,朱圓玉潤不禁眉頭微皺起來,悄悄往鄭溫身後縮了縮。
「玉潤姐姐,此番來,我們只為取這小子的性命,你且閃一邊去,莫要傷著你!」楊眉吐氣在鄭溫面前五丈處站定,一邊緩緩抽出腰間的佩劍,一邊對朱圓玉潤說道。
煞筆陰聲笑道:「是啊,若是傷著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楊眉吐氣和煞筆一人一句,已經將來此地的目的說了出來。
鄭溫心中微驚,沒想到這兩人竟如此心狠手辣,只為一次糾紛竟鬧到要殺人的地步。
正警惕間,朱圓玉潤卻是悄悄地在鄭溫耳邊說了一聲:「鄭溫,你若不想死就乖乖聽我的話,那煞筆半個月前就已經是氣凝境五層了,實力可不是楊眉吐氣能比的,而且現在他們是兩個人,你絕對不是對手。」
「你有辦法對付他?」鄭溫疑惑。
「我對付不了他,但是他們肯定不敢殺我,只要你滿足我的要求,我保你無事。」
朱圓玉潤的身份擺在這裡,如果她一力要保住鄭溫的話,楊眉吐氣和煞筆怎麼也要賣她個面子,頂多也就是把鄭溫揍一頓出出氣。
「不用了。」鄭溫緩緩搖頭。
「你寧願死也不願?」朱圓玉潤象是看傻子一樣看著鄭溫,美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不好意思,我這人有些潔癖,再說了,誰生誰死,動過手才知道。」鄭溫冷靜地望著對面的兩人。
得了這個答案,朱圓玉潤的臉色變幻不定,好半晌才冷笑一聲,咬著銀牙恨恨地道:「既如此,那你自重吧!」
說罷,往後退出幾丈,擺出一副袖手旁觀的樣子。
楊眉吐氣大笑道:「玉潤姐姐真乖,我就知道玉潤姐姐不會為難我的。」
朱圓玉潤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煞筆嘿嘿怪笑著,上下打量了鄭溫一眼,老神在在地背負著雙手,緩緩搖頭:「你叫鄭溫是吧?到了陰曹地府可莫要怪我,怪只怪你自己多管閑事。你是自己了結,還是要我動手?」
這口氣猖狂的無以復加,鄭溫嘴角噙著微笑道:「想要我的命,自己憑本事來拿!」
一邊說著,一邊暗暗運起了聚陽功。
哪知聚陽功才剛一運轉,鄭溫便清楚地感受到胸口處一股及其猛烈的炎熱順著穴位就鑽了進來,這股炎熱中夾雜著龐大的陽氣,一時間焚的鄭溫經脈巨痛,胸口那一塊地方竟滋滋地冒出了一股青煙,皮肉都烤胡了。
鄭溫大驚,還沒來得及反應,劇痛的經脈竟然已經適應了,那一股龐大的陽氣依然在持續流入經脈中。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經脈中充斥著滿滿當當的真陽靈氣,鼓脹不已。
滴答……宛若來自心靈深處的動靜,丹田中竟又多了一滴陽液。
再過片刻,又是一聲滴答的輕響傳來。
前後不過三息的功夫,兩滴陽液成型,但是其中一滴陽液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形成就消失不見。
直到此刻,那一股兇猛的陽氣才停止動靜。
陽炎石!鄭溫驀然回過神來,從胸口處拿出那一塊花了一瓶小回靈丹換來的陽炎石,可這一塊原本充滿陽氣的石頭現在哪還有原先的樣子?裡面的能量涓滴不存,竟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全被自己吸收。
而結果就是形成了兩滴陽液!只不過其中一滴不知去向,算上丹田內原本就存在的一滴,現在依然還剩兩滴。
這吸收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幾乎是填鴨式的,自己連反應的功夫都沒有。
鄭溫這邊的變化楊眉吐氣和煞筆看在眼中,鄭溫胸口處的異狀讓他們有些摸不清情況,但是煞筆作戰經驗豐富,當下一揮手道:「楊師弟,隨我一起上,遲恐生變。」
「好。」楊眉吐氣巴不得鄭溫越早死越好,當下不再遲疑,提著長劍就沖了上來,神色兇狠。
兩人一左一右,迅如疾風,不過眨眼的功夫便撲到了鄭溫眼前。
煞筆實力畢竟高出一籌,所以他的動作也比較快,拳頭上靈氣鼓盪,猛地朝鄭溫的面門處砸來。
氣凝境五層,體內已經聚集了不少靈氣,所以這個時候的武者戰鬥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煞筆揮出的拳頭上隱隱有一陣風聲呼嘯,顯然是動用了什麼武技。
鄭溫並沒有閃避,同樣一拳相迎。
「碰」地一聲,鄭溫的手腕處傳來一陣骨頭的聲響,握緊的拳頭上也彷彿被無數刀片割中,一瞬間多出密密麻麻的傷口,身子不由自主地連退幾步。
煞筆卻是怪叫一聲,只感覺自己的拳頭砸在了燒紅的烙鐵上,皮肉都燙的生疼,大喊道:「好熱的靈氣!」
以他氣凝境五層的實力,竟然抵擋不住一個氣聚境武者靈氣的入侵,這實在是有些詭異。
兩人一番交手,各自退開。
楊眉吐氣持劍撲上,帶著一股復仇的怒火,朝鄭溫刺了過來,勢要將他斬於此地。
吃了煞筆一拳,鄭溫一身的鮮血又沸騰起來了,骨頭中迅速衍生出一股溫熱之感,溫熱散開后,彷彿有著使不完的力氣,眼珠子慢慢猩紅,原本溫和的面容變得猙獰瘋狂。
面對楊眉吐氣的一劍,鄭溫一手抓去。
楊眉吐氣冷笑:「上次吃過你的虧,你以為本少還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么?」
說話間,劍勢一變,轉刺為掃,想將鄭溫的手指砍斷。鄭溫的反應也是不慢,察覺對方劍招變化,手指變抓為擒。
「噗」地一聲,長劍還是削中了鄭溫的手指,這一刻,楊眉吐氣臉上綻放出喜色,朱圓玉潤捂住了嘴巴,面露不忍,但一想起鄭溫對待自己的態度,朱圓玉潤又覺得他該千刀萬剮。
「怎麼可能?」楊眉吐氣驚叫,因為他發現自己這一劍竟然沒把鄭溫的手指切斷,這畢竟是利器啊,區區一個氣聚境的武者,肉身強度有多大?就算是氣凝境的人中了這一劍也斷無完好的可能。
鄭溫咧嘴獰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看到他那猩紅的雙目,楊眉吐氣有些慌了,一邊急忙後退一邊大喊一聲:「煞師兄救我!」
話音未落,鄭溫已經欺身撲上,丹田內一滴陽液隨心而動,凝於指尖。
一指點出,正中楊眉吐氣的額頭。
楊眉吐氣張大了嘴巴,呼吸聲陡然停止,仰面倒了下去。在他的額頭上,有一個筷子大小的孔洞,貫穿了整個頭顱,孔洞光滑平整,甚至沒有一絲鮮血流出,楊眉吐氣的眼睛瞪的很大,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啊!」兩聲驚呼同時響起,那是煞筆和朱圓玉潤的聲音。
楊眉吐氣死了!毫無徵兆地,就這麼死在了鄭溫手上。
上次鄭溫大戰花滿樓一群弟子的時候,朱圓玉潤也是從頭看到尾,雖然知道鄭溫這人實力驚人,卻沒想到他竟強至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