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拙劣騙局
鄭溫先是回了一趟自己的茅草屋,將掃帚放了下來,這才急匆匆地朝山下外走去。
他要去一趟天龍閣八裡外的姑蘇鎮,畢竟今日拿一龍珠換了十兩銀子,自然是要去消費一番,這當然也是曾經鄭溫每個月都會做的事情。
一路走來,鄭溫竟覺得好像並不累,要知道原來自己在學校的時候即便是從宿舍走到學校僅僅兩三公里的路,鄭溫都是感覺非常疲憊,可今日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身體微微發熱,後勁十足,鄭溫有信心,再走個百里自己恐怕都不會有累的感覺。
是脫胎換骨后的原因嗎?鄭溫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早上掃地的時候被那個不知名的師弟給撞了一下,結果自己穩穩噹噹,反倒是身強體壯的對方被撞跌在地上。
當時也沒想太多,現在回想起來,顯然有些不可思議。
以自己這瘦弱的身板,什麼時候輪到別人被撞倒地了?從來都是自己被撞飛出去的。
越想越是興奮,脫胎換骨后給自己帶來的改變可真不是一點半點啊,這種改變一時半會還看不清,唯有日後漸漸成長起來才能慢慢知曉其中的奧妙。
想得出神,一直走到姑蘇鎮中,鄭溫才回過神來。
左右看了看,順著左手邊的街道走了過去。
鄭溫要去的地方是一個小酒樓。
從以前的記憶中鄭溫知道,這家酒樓老闆姓李,乃是本地的居民,小本經營,夥計老闆他一個人全乾,每次來這裡吃飯,都是飯菜管飽且價格實惠,這也是鄭溫每次前來小鎮都要在這裡「揮霍」一次的原因。
類似這樣的小酒樓在姑蘇鎮內比比皆是,姑蘇鎮也是異常繁華熱鬧,因為以姑蘇鎮為中心,方圓百里範圍內除了天龍閣外,還有好幾個實力還算不錯的門派,其他的小門小幫更是不計其數了,但是這些小門小幫只是拉幫結夥,殘兵游勇,並不像天龍閣一樣這樣有自己的地盤。
正因為這一方水土養育了如此多的修鍊者,所以姑蘇鎮才這般熱鬧繁華,當然,與寒水城那種地方還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寒水城可是實力超強的一流宗門寒水宗的地盤!
正走著的時候,鄭溫不經意一撇,卻發現一旁的衚衕里圍聚了幾個人,這幾人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密謀些什麼,其中一人倒也警覺非常,察覺到鄭溫的目光之後,立馬一瞪眼,凶神惡煞至極。
鄭溫輕笑一聲,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並未理會。只不過讓他有些疑惑的是,這幾人中有一人看著面熟,似是天龍閣的弟子。
不過這個時候鄭溫也沒多想,這裡是姑蘇鎮,離天龍閣這麼近,弟子們下來活動活動也是正常的事情。
不多時,鄭溫便來到了小酒樓,雖然只是佔據了當街的一間屋子,生意卻很是紅火,老闆里裡外外忙個不停。
鄭溫和往常一樣,來到一處角落,慢悠悠地坐了下來,並沒有著急吆喝老闆上菜。
等了好大一會兒,老闆將之前客人點的飯菜上完之後,才是端著似乎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酒菜微笑著朝鄭溫這裡走了過來。
「小兄弟,還是老樣子,一盤花生米,一斤女兒紅。」
年約三十歲的老闆將酒菜輕輕地放到桌子上,本想和鄭溫攀談兩句,不想這時又有新客到來,他便轉身離去招待去了。
「老闆!把你店裡面最好的菜上十份,最好的酒上十斤!」
聽到這頗顯洪亮豪邁的聲音后,眾多食客都是扭頭尋聲看去,鄭溫也不例外。
嗯?怎麼有些眼熟?
看到兩個膀大腰圓的大漢,鄭溫心裡有些疑惑,這兩個人自己好像在哪見過。
不過鄭溫也沒有多想,收回目光,將之前自己已經斟滿的一杯女兒紅一口飲下,閉上眼睛回味了一下。
不錯!不錯!竟然比那貴州茅台還要強上幾分,真是好酒啊!
鄭溫連忙放入嘴裡兩顆花生米,享受著這穿越以來目前為止最美好的愜意時光。
很快,一斤女兒紅下肚,盤子里的花生米也被鄭溫一掃而光,鄭溫將酒菜錢照例放到桌子上準備起身離開時,店裡面卻是突發事端。
只聽見「哎呦」一聲,鄭溫便是看到小酒樓老闆被人一腳踹翻在地,原本端在其手中的兩盤花生米也撒了一地。
「好你個這個無良老闆,竟然將有毒的飯菜給我們吃,你看看我這兄弟,好好一個身強體壯的漢子就是吃了你家的飯菜之後竟然變成了這樣,你這無良老闆,只為賺錢,簡直不拿人命當回事!」
在開口之人一旁的桌子上,只見一人嘴唇發黑,趴在桌子上,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一通訓斥怒吼,直接把老闆嚇得面如土色,趕忙站起身不知所措道:「啊,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那人又吼道:「我怎麼知道?也就剛才我還沒來得及吃,幸虧老子當時沒吃,要不然豈不是要跟我兄弟同赴黃泉?」
老闆顧不得之前身上的疼痛,額頭直冒冷汗,拿衣袖不停地擦拭著,口上道:「這位壯士,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誤會你媽了!若不是吃你家的飯菜,我兄弟怎會如此?」大漢不依不饒地怒吼,聲音很大,一副唯恐天下人不知的模樣。
角落裡的鄭溫冷眼旁觀,將一切收入眼底。這老闆什麼品性,鄭溫再清楚不過了,時不時給自己加菜自己,白送自己東西,這樣的好心人怎會幹這種事?
且不說老闆根本不會如此無良,就算他真的是無良商家,也斷不會在自己賣飯菜中下毒,這不是擺明了自己斷自己財路嗎,試問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誰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兩人找的借口實在是粗劣不堪,根本禁不起推敲。
這事要是鬧大傳開了,以後他還怎麼做生意?又有誰敢來他這裡吃飯喝酒?
所以,這兩個大漢肯定是來訛人的。不過這手段太毒辣了一些,簡直是要斷人財路啊。
鄭溫雖然身板瘦弱,可畢竟是個修鍊者,少年血性,這老闆又對自己有恩,哪裡能看得下去。當下臉色一板就站了出來,冷聲道:「兩位……」
「什麼?」其中一人怒視鄭溫,脾氣越發暴躁。
鄭溫還沒開口說話,老闆卻連忙閃到他面前擋住了他,沖他打了個手勢,緩緩搖了搖頭。
「老闆……」鄭溫愕然。
「破財消災!」老闆輕聲道。
鄭溫無奈嘆息,老闆能說出這句話,分明也是看出這兩個大漢的心思了。但打開大門做生意,和氣生財,剛才這一番吵鬧已經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力,再糾纏下去,酒樓的名譽恐怕都要敗壞了。
縱然知道他們是來訛人,老闆也不得不順著他們,只為趕緊送走這兩尊瘟神。
無奈之下,老闆也只能臉上堆笑,開口道:「貴兄弟身體中毒應該與我酒樓無關……」
一聽這話,兩人正欲發怒,老闆又道:「不過縱然無關,既來我酒樓吃飯,我也不能撒手不管,貴兄弟這般模樣,叫人看得於心不忍,還是趕緊去尋醫問診為妙。當然,這桌飯菜當是我請兩位吃的了,若是兩位手頭緊的話,我也可以替兩位墊付一下診金。」
這話說出來,擺明了是要破財消災了。若這兩人真是要訛詐錢財,也是會見好就收的。而且老闆這番說辭也能讓旁人從中推斷出事情的真相,倒不虞擔心酒樓的名譽受損,可謂是滴水不漏。
哪知對面兩人聽了竟沒有絲毫妥協的意向,沒事的那個大漢頓時大怒:「你這黑心老闆,把我兄弟兩人當成打家劫舍的綠林盜匪了?真是豈有此理,我兄弟二人行的正坐的直,此生問心無愧,倒是你這黑心老闆的,賣些毒飯菜,良心何在?」
這話說的義正詞嚴,擲地有聲,鄭溫在一旁聽的直撇嘴,就這副德行還行的正坐的直,此生問心無愧?
老闆也是呆立當場,怎麼?這兩人不是來訛詐錢財的么?一時之間讓老闆都有些發懵,獃獃站立在原地,手足無措,自己開店這麼長時間以來,還真的是頭一次遇到類似於今天這種情況。
正不知該如何處理的時候,門口圍觀的人群中卻走出來一個翩翩少年,這少年跟鄭溫差不多年紀,倒是生的丰神俊朗,唇紅齒白,一看便知生活條件比鄭溫好了千百倍。
少年施施然走到那兩個大漢身邊,饒有興緻地圍著他們轉了一圈,一邊轉還一邊不停地砸吧嘴,嘖嘖有聲。
旁人都不明所以,唯有鄭溫眼帘一縮,他突然想起來了,怪不得之前他覺得這兩個大漢眼熟呢,剛才在來的路上好像看到過眼前這三個人,就是在那個衚衕里。
這個沒事的漢子剛才還瞪了自己一眼,而眼前這個少年,當時也在場!
這三人不是一夥的么?鄭溫突然嗅到了一股濃濃的耍奸打滑的味道。
好戲莫不是才剛剛開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