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四、入絕境
聞氏的大會議室里,坐著公司的股東、董事們,他們聽著聞賦賢像是講別人的事一樣說出聞氏眼下的危機,每個人都有了不同的反應,有的在相互問詢怎麼突然會出這事,有的神態自若的坐著不發一言,有的則不時瞟向緊閉的門。他們的表情變化都落進丁一的眼裡,她不時在紙上圈圈點點。
會議很快,只是在聞賦賢說完公司的危機之後就宣告會議結束,沒有問任何人的意見,也沒有說會如何處理,他就扶著丁一離去,留下一屋的人和一屋的驚異。
在他倆離開后,股東董事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不一會兒,形成了三派,一是數落聞賦賢,說他不配做公司的總決策人,聞氏在他手裡遲早玩完,不如現在就把他趕下去,把公司交給有能力的人來打理;二是說當初的投資早已回本掙利,不管公司如何,已經沒有損失,就由他吧;三是說趁現在公司的股價還沒有低於發行價,賣掉。
會議室的門又打開了,突然進來的人讓他們全都安靜下來,很多人不解的看過去,驚訝之色流露無遺,為什麼是於冰進來,要知道,他是從來沒有進過這間房的,更讓他們吃驚的是跟著他一起進來的還有易越翔。
易越翔不是瘋了嗎?
兩人並肩站立到會議桌的上位,帶著讓人看不懂的笑環視了一圈的董事們,然後分別坐在丁一和聞賦賢坐過的椅子里。
這不是他們能坐的位置。
難道他們是聞賦賢請來解決公司危機的?
不可能,最起碼不可能會有易越翔。
於冰,可能性也不大。
但為什麼偏偏是他倆坐到了這裡?
疑問很快變成了問話,但他倆沒有回答一個字,只是笑,複雜的笑。在座的人都是沒有見過於冰的笑,再加上易越翔這個精神出了問題的人的笑,讓他們感覺詭異。慢慢的,沒有人再發問,目光在他倆身上轉換,希望他們主動說出原因。
偏偏他倆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又過了好多分鐘,董事中有人開口了:「公司眼下的形勢大家都清楚了,要想為我們長遠的利益著想,易主是必須的。在座的都是持有股份的董事,都是有決策權的。」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趕走聞賦賢?這樣恐怕不道德吧?聞氏始終是姓聞,是聞先生一手創辦的,他的兒子接管公司是天經地義,他歲數是小了點兒,但他的能力我們是信得過的。就算我們要換掉他,憑他手中的股份,他一個人就能否定掉我們所有人的決定。」
於冰緩緩的開口:「公司會增資擴股,增資的名單里沒有他,此次增資按一比一的比例。」
他的話一說出來,全場絕大部分人嘩然了。
有人站了起來,質問於冰:「你憑什麼作出這樣的決定?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個開車的。這個決定不是由小聞先生說出來,在座沒人會相信。」
於冰只是冷冷一笑,似乎此人在他看來根本沒有資格和他說話。
易越翔從文件袋裡取出了一本薄薄的股東會決議甩到會議桌上:「憑這個夠了吧?」
拿過一翻,赫然是十好幾位股東的親筆簽名,剛才發問的股東手顫抖起來,指著簽字的股東問道:「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們這樣做對得起聞先生?你們想想當年,要不是聞先生,你們能有今天?」
被質問的人沒幾個表現出慚愧的神情,這讓那位股東更生氣,連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你們……你們竟然沒有一點兒愧疚?他給了你們多少好處,能比得上聞先生?受人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你們不僅不知報恩,還恩將仇報、落井下石,我,絕對不會跟你們同流合污,今天,我就在這裡把我的股份轉讓給小聞先生。在座的,還有誰願意讓出股份,我按市價,不,高於市價買。」
易越翔輕蔑的彎起手指在桌會發出幾下輕脆的響聲,示意他們安靜。然後問:「聞家又給你多少好處,你不惜自掏腰包幫他們?老鍾,你老了,你是用不了多少,可你得為你兒子孫子想想,你想你在撒手歸西后,讓他們去乞討?」
「就算我們全家去乞討也不會看著你害聞家。」
於冰仍是冷冷的沒有表情,易越翔仍是滿嘴的輕蔑:「老鍾,你真的老了,老眼昏花,文件里的股權證明裡寫得很清楚,再加上他們的簽名,你應該算得出你能買到股份有多少,況且有沒有人賣,可是對你能力人情的大考驗,你不妨試試。」
易越翔的話確實是事實,老鍾頹喪的坐在了椅子里,喘著粗氣撫著胸口,兩滴老淚從眼角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