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九、意外
時刻都優雅的聞夫人急得將一慣的小碎步變成了大踏步,繞過來就推了聞賦賢一掌。「死小子,還不快去追?」
聞賦賢覺得挺委屈的。大聲說:「不去。媽,是她亂髮脾氣,憑什麼要我去追。,我又沒做錯。」
「你做得再對,只要她認為錯了,你就是錯了。」
「媽,我才是你的親生兒子!」聞賦賢委屈得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了,哪有自己的媽不幫自己的,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訓斥自己,一點兒臉面都不留。
「親生兒子怎麼了?一一肚子里還有我兩個親孫子呢!我可是先把話給你說清楚,如果一一有點閃失,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了。」
「媽……」
「隨便你去不去。對了,」聞夫人看一圈在座的人,問:「剛才是誰跟著跑出去了?」
「那個外國人。」
聞賦賢嚯的一下就站起來,看看在座的人,果然沒有孟奇的身影。然後以短跑衝刺的速度就不見了人影。
「他們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處理去。大家都餓了吧,先吃,別管他們。」
當聞賦賢跑出餐廳,沒看到丁一和嘉嘉,也沒有看到孟奇,憑直覺繼續追去,終於看到孟奇對著丁一又是拍胸脯又是舉手發誓的,衝過去就跟他理論。
「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她是我老婆,輪不到你在她面前說東說西的。」
「剛才在餐廳,一一的話說得很明白,你們所有約定和承諾,還有說過的話全部作廢。」
「全部作廢又如何?她一樣只會嫁我。」
「以為我不懂漢語嗎?一一的意思就是不會嫁給你。」
「她只能嫁給我。」
「你,不過是小孩子,你能保護她嗎?你能愛她嗎?」
「不能保護她、愛她一輩子的人是你。愛她也不能做讓她傷心的事,一件也不可以,我做得到,你做不到。」
「不可能。」
「絕對可能。因為,你比她大,一定比她先死,你死了,又怎麼保護她、愛她?如果她愛上你,你死了,她就會傷心,這不是讓她傷心又是什麼?而我,比你小,一定會陪她走到最後。」
「你會不會陪她一起死?」
「不會,因為我要留下完成她的心愿。」
「強詞奪理。」
聞賦賢瞪了他一眼,不再跟他廢話,拉住丁一的手,「一一老婆,我錯了,什麼都是我錯了,我向你認錯還不行?跟我回去吧,不然,我媽肯定不認我了。」
嘉嘉打掉他的手,瞪圓了眼,「哦,原來是怕你媽不認你了,才來追我家一一的?幸好,一一不嫁你了。」
孟奇喜出望外,手伸向丁一,嘴裡說著:「對,嫂子,你說得很對,一一應該嫁我。」
「啪」孟奇的手背挨了一下。
「我家一一誰也不嫁。」
聽罷這話,兩人都向丁一和嘉嘉作保證,說自己是如何如何好,對方是如何如何差。幾句話之後,他倆就吵了起來,引得路人都放慢了腳步。
丁一嘆氣的搖了搖頭,輕輕拉了拉嘉嘉,示意趁他倆吵得不可開交時離開。
剛移動腳,丁一搭在嘉嘉手臂的手收緊了,「嘉嘉,嘉嘉。」
看到她不對勁的臉色,嘉嘉扶住她,問:「你怎麼了?他倆都大男人,要吵吵個夠去,你有必要氣成這樣?」
她的額頭鼻尖,甚至臉上都開始在冒汗,指甲隔著衣服也快掐進肉里,嘉嘉這才感覺情況不妙。「一一,是不是要生了?」
「可能吧,好痛。」
嘉嘉頓時慌了起來,摸著丁一的肚子反問她:「不是還有個多月才到預產期,怎麼這麼快就要出來了?怎麼辦,怎麼辦?我生兒子時是怎麼做的?天啊,我全想不起來了,一一,你跟你兒子說,現在還早,讓他們過兩個月,要不過一個月也行,等我準備好了,再出來。」
這也有得商量?丁一想取笑她幾句,無奈此時實在是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打電話叫救護車啊!」
經旁人提醒,嘉嘉拿出電話,卻手抖得掉落地上。突然想起旁邊還有兩個旁若無人的吵架的兩個男人。頓時所有慌張神色都消失了,如河東獅吼:「你兩個混蛋還吵,吵出人命了。」
聞賦賢和孟奇同時噤聲,一扭頭,兩人的目光都落在丁一身上,顯然都是沒有經驗的人,齊聲問:「一一,你怎麼了?」
「怎麼了?要生了!都是讓你們吵的,嚇得我乾兒子要提前出來了。還愣著幹嘛,送我們去醫院。」
「啊?!」
兩人都伸出了手,嘉嘉一律打掉:「攔車!」
「哦!」
「哦什麼哦!快點兒,攔不了就劫。如果我家一一有什麼事,你倆就陪葬吧!」
「嗯!」
一大桌吃飯的人,此時全聚了在醫院的手術室外,一個個都問聞賦賢到底發生了事,使得丁一要早產。
他只能回答「不知道」。
聞夫人氣得指著他的鼻子問:「不知道,不知道你怎麼不跟進去看看?」
「醫生不讓。」
「嘉嘉怎麼進去了?」
「一一抓住她的手不放,醫生沒辦法,只好讓進去了。」
「笨兒子,你不會也抓著一一的手不放?我去跟醫生說,我必須要進去。」
丁媽媽挽了她的手,「醫院有醫院的規矩,何況我們進去也幫不上忙,反會添亂。」
「我知道,可是我心裡急啊!」好像她才是丁一的親媽。
「一一她不會有事的,她十五歲時那麼大的難過都過得去,這次更不會有事的。」
「你嘴上說得好像沒事一樣,你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手術室的門。」
「是啊,我哪能不擔心,女兒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啊!」
聞夫人反過來安慰丁媽媽:「沒事的,沒事的,一一肯定不會有事。我老公說過,聞氏最輝煌是在五十年後,由一一親自培養的我的曾孫創造的。她還要教她孫子從商,怎麼可能有事呢!」
丁媽媽只是牽動了一下嘴角,聞夫人的話,他不信,她只知道聞先生沒見過丁一,她自是不會想到有另一番奇遇。這權當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