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規矩當銘刻於心
許白的話沒有說錯,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的有人來到這個小院,這是許白直接越過齊武高寒等人召集到的他們的屬下,除掉那些他覺得用不上的或者是沒必要現在就著急要用的,他在名單上徵召了一些人,等到最後一個人到來的時候,小院除了原來的五人,又多了十個人。
夜色深沉,靜室內有燈火搖曳,靜室外面的竹林里人影幢幢,所有人佇立在竹林里,鴉雀無聲。
除了有風偶爾吹過竹梢,發出沙沙的聲音,竹林里聽不到任何的響動,坐在靜室內,如果單單靠著耳朵,很難聽出外面有人。
但是外面的確有人,而且還是不少人。
百里奇和蘇蘇,早就被許白打發到一邊的屋子裡休息去了,在靜室內,在許白身邊的,就只有任勞和方守窮二人,許白靠著椅子上不知道是真睡著了,還是在假寐,任勞和任守窮兩人緊繃著臉,肅立在他的身邊,這種狀態,已經持續很久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噗通」一聲,似乎是有人支持不住摔倒了,任勞和任守窮朝許白看了一眼,見到你許白連眼皮都沒張開,兩人轉過頭,繼續面無表情。
外面跌倒的人爬了起來,繼續默不出聲的站在外面,黑暗中,在屋子的人竟然看不清跌倒下的到底是哪一個。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竹林里沙沙沙掠過竹梢的風聲,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聲,八月的南京的夜裡,一場突如其來小雨實在是太正常了,所謂一場秋雨一場寒,場場秋雨加衣裳,原本就有些料峭的秋夜,在雨中更顯得寒氣侵骨起來。
外面的人身上的衣裳,在雨中逐漸變濕,然後緊緊的貼在他們的身上,更是令得寒氣籠罩在他們每一個身上,這些人努力的挺直著身板,身子卻是依然不受控制的在發抖。
「下雨了啊!你們還站在外面幹什麼,進屋子去啊!」
披著衣裳的蘇蘇,不知道什麼時候驚醒過來,推開窗子,見到外面還站著這麼多人,忍不住招呼了一聲。
「好!」
有人應聲而出,一身泥濘。
直到他走出人群他才赫然發現,所有人,除了他自己一個人,其他的人都在原地紋絲不動,他臉色頓時變了變,訕訕的想要退回人群。
沈運睜開眼睛,對著他招了招手,那人微微一愣,走進屋子。
「丁見!」許白看著這個身形微胖已經有點隱隱發福的中年人,臉上突然笑了一下:「三家糧油鋪子的東家,城外有田地兩百餘畝,看來,這些年日子過的不錯,這樣的天氣,讓你在外面淋雨,實在是有些為難你了!」
「不敢!」丁見臉上一變,單膝跪了下來:「屬下只是一時沒忍住……」
「沒忍住好啊,現在沒忍住,總比日後沒忍住的好!」許白搖搖頭:「規矩,這規矩兩個字,應該是我們這些人世世代代都刻在腦子裡的,有規矩,才有我們,才有我們世世代代的好日子……」
許白聲音變得冷厲起來:「別說外面下雨,就是外面下著刀子,沒有上命,你就是死也應該死在外面,你應該知道你的身家,你的家產,還有你現在的好日子,都是從哪裡來的!」
這丁見跪在地下,已經渾身都發起抖來,嘴裡哆嗦著,卻是連求饒的話都不敢說。
「沒錯,太平日子久了,太久了,久得你們都忘記自己是做什麼的了!」許白站起身來,看著跪在地下的丁見:「你們大概忘記了,你們的身家,
錢財,可都不是你們的,朝廷當初能給你們的父輩,也就隨時能收回去。」
許白看了任勞一眼:「請丁掌柜回去休息吧,這次的事情,就不勞煩丁掌柜了!」
「上位,上位,再給我一個機會!」丁見驚惶的大叫了起來,許白轉過身,看著面前的剩下的這九人,任憑身後的任勞卸掉丁見的下巴,然後,在丁見含含糊糊的嗚咽中,在眾人的眼裡,將他拖出竹林而去。
片刻之後,任勞走了回來,遞給許白一塊雲符,許白看了看,將這雲符收進了懷裡。
「雨大了,都進來休息一下吧!」
許白看了看面前濕透了的眾人,開口說道,眾人齊齊應了一聲,這才紛紛走了進來。
許白對著方守窮點點頭,方守窮開始招呼著眾人,屋子有準備好的普通衣物,眾人很快就換過衣物,很快,滿屋子都是和任勞方守窮一樣的青衣漢子,再也從他們身上的衣物中,看不出他們的身份來了。
屋子裡還有備好的酒菜,雖然已經冷了,但是,酒是冷不了,幾杯酒下肚,每一個人的神色都好了許多。
「你差點給我惹出事來!」
許白走到蘇蘇的窗下,低低的說道,剛剛到現在,蘇蘇一直在窗子里,好奇的看著外面的動靜。
「許白,你剛剛的樣子好可怕!」蘇蘇低聲的說道:「我有些害怕!」
「你害怕什麼!?」許白笑了一下:「傻瓜,你在做夢呢,其實你現在床上睡的可好了,等你明天起來,你就發現,什麼都沒變!」
「我才不信你的鬼話!」蘇蘇瞪了他一眼。
「乖乖睡覺去,別搗蛋了哈!」許白說道:「等到事情辦完了,我再給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情!」
「要是不方便,還是不要說了!」蘇蘇猶豫了一下,她又不傻,剛剛那個丁見的慘樣,她可是捂著小嘴一直看著的。
「你自己做事情自己有分寸就好!」她嘟噥道:「男人的事情,女人本來就不該多問,你若是能告訴我的,自然就會告訴我,不能告訴我的,我要去問,豈不是為難你了!」
「我有分寸的!」許白點點頭承諾道。
「那我睡覺去了!」蘇蘇笑了起來:「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許白看著她關好窗子,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屋子裡,燈火搖曳,除了方守窮偶爾的說話身,剩下的就只有吃東西的咀嚼聲和喝酒的咕咚聲,許白走進屋子,屋子裡所有人的,眼光齊齊朝他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