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質問
「公主，公主！」荷月昨夜也陪著慕之遙一直守著，快天亮才回房休息，睡眼惺忪的跑出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好。
慕之遙替她合攏衣服轉頭看了一眼自言自語道：「沒想到跑路倒是挺快的。」
「嗯？公主說什麼？」
「沒事沒事！我……呃，本宮餓了你讓她們把早膳呈來，你去打熱水來伺候我洗漱，我今天去給張母妃請安。」
「是，奴婢這就吩咐去。」
「去吧。」
張貴妃自母後去世之後就代為扶養自己，一直到六歲容貴妃的出現自己便對她疏遠了很多，這些年來張貴妃沒少在自己身上花心思，可惜原主是個傻子，腦子都被脂肪填滿了，像個傻子一樣被別人利用。
「貴妃娘娘，公主來了！」前來通報的岩雀難掩欣喜，賓士之間連踩到裙角都渾然不知。
端坐在書案翻閱一本書籍的張貴妃聽聞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身慌忙往外走去，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溫和的痕迹，失去了年輕時的美貌多了一份寧和。
「慕兒來了？岩雀，快快快，帶本宮去見見。」
岩雀接上一口氣，笑著安撫張貴妃：「貴妃娘娘，公主才到前面的小迴廊，您先去換件衣裳見公主吧。」
張貴妃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穿的那件宮裝是以前姐姐在世時送她的，她很喜歡，常常穿，彷彿姐姐還在身邊一樣。
「是是是，得換件衣服。」慕兒好久不來一次，莫讓這樣憔悴的自己嚇著她。
「公主安好，貴妃正在沐浴更衣很快就來見公主，勞煩公主先等候一番。」
「你先去吧，本宮在這裡坐一會兒。」荷月恭敬的站立在慕之遙的身後。
慕之遙端起手邊的一杯茶輕輕佛開漂浮的茶葉，餘光打量著周圍。
廣宇殿在離養心殿最偏遠的一角，這座宮殿年代久遠，看上去有一股子遠古的氣息。
無意間看到桌安上擺放著晶瑩剔透的梨花糕慕之遙心中一顫，她記得這是她幼時最喜歡的東西，會做的也只有母親一人。
就算那是另一個的記憶慕之遙也有些動容，現在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越來越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華夏的慕之遙還是滄月國慕之遙。
「唉……」忍不住悠悠嘆了口氣，不知道在感慨什麼。
身後站著的荷月皺著眉頭，這些日子越來越瞧不準公主的心思了：「要不奴婢去換壺水來？」
穿過窗稜縫隙的陽光斜斜的打在慕之遙的側臉上，略顯圓潤的臉頰彷彿一塊發光的潤玉。
「不必。」呷下半涼的茶水，苦澀的味道一直蔓延到心坎上。「本宮只是看到張母妃這些年過的並不好，心中有些難過罷了。」
荷月年紀不大，但在深宮長大，人事變遷看在眼裡，心中也多了一分旁人無法比擬的成熟。
「誰說不是呢，這些年張貴妃過的尤其難。」膝下無子，又無君王喜愛，偌大的皇宮雖然身居高位，但卻沒有人可以倚仗。
主僕二人談笑間張貴妃已經從內室里出來了。
一件深紅色的宮裝襯得她眼眸明亮，饒是歲月無情也不難看出年輕時的風韻。
「慕兒！」張貴妃眼中竟然沁出淚珠，不顧岩雀的攙扶疾步將慕之遙擁入懷中。
這樣溫柔厚實的懷抱是慕之遙一輩子都未曾剛奢望的，也有一時間的動容，聞著紅色宮裝上淡淡的樟腦丸的氣息，慕之遙鼻子一酸也沒忍住掉下眼淚來。
慕之遙阿慕之遙！你可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放著真心對你的人不要，偏偏要一腔熱情的撲向一個毒婦的懷抱，你不該死誰該死？
「好了好了，你身子才好莫哭壞了身子。」張貴妃難掩語氣里的欣喜，拉住慕之遙的手捨不得放開。
「母妃也是，日後兒臣定會常常來看您。」
張貴妃有一時間的呆愣，很快將慕之遙擁入懷中感嘆到：「本宮的慕兒長大了，長大了……」無限的深意都在無言之中。
此刻溫馨的場景還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來人打斷了。
「慕兒，你身體還沒好怎麼能到處亂跑呢？」
這討厭的聲音不是容貴妃又是誰？
真是大意了，父皇只是吩咐不許任何人來萬福宮探視自己，沒說不許來其他地方阿！
「容貴妃萬福。」念及面前這個女人是自己一手扶到貴妃的位置，慕之遙還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只不過稱呼卻變了，將兩人之間的關係拉了個十萬八千里。
果然容貴妃美艷的容顏上有片刻的扭曲：「慕兒幹嘛和母妃如此客氣？來來來，大家都坐著說話。」
話落她便由身邊的宮女攙扶上主位，張貴妃不爭不搶的性子也沒想過爭取什麼，順從的坐在了她旁邊的次位上。
見容貴妃如此囂張慕之遙不樂意了，當即拉下了臉，沉聲道：「容貴妃，張母妃的資歷比你老，況且你們同位貴妃，你怎麼就有資格坐主位呢？」
慕之遙此話一出，整個大殿的人都愣住了，連張貴妃都愣住了。
這話怎麼會從慕之遙的嘴裡說出來？
換做以前的確是不可能，可是現在她不光是慕之遙。
「慕兒……你在說什麼？」容貴妃的屁股懸在空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按照倫理輩份她的確是慕之遙的長輩，但是她自己心裡卻很清楚慕之遙對於她來說有多重要。皇上本來就不看重她，如果在沒有了慕之遙作為靠山，只怕她很難坐穩貴妃這個位置。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慕之遙看她的眼神生疏了許多，不是以前那個任由她拿捏的小姑娘了。
慕之遙施施然的坐下，顯然沒有把容貴妃放在眼裡，她貴為公主又有九五至尊的寵愛，自然不需要去忌憚什麼。
「本宮是說：容貴妃，您逾矩了。」眼神安撫了一下處於震驚中的張貴妃。
張貴妃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很快反應過來煞有介事的和慕之遙唱起雙簧來：「慕兒，容貴妃她掌管六宮，自然是由她坐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