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靈御術
沈落是站在我前面的,她倒下去的時候,我眼疾手快的托住了她,然後慢慢把她平放到了地上。
大家趕緊圍了過來,蔣師伯蹲下來,一把就搭到了沈落的左手脈搏上,仔細的感受著沈落目前的狀態。
「她沒事,只是靈魂力消耗太大,暈過去了而已。」
蔣師伯一邊說著,一邊從他隨身的法器包里拿出一個小小的瓷瓶,從裡面倒出了兩粒紅色的藥丸,喂到了沈落的嘴裡,然後把她扶坐了起來,輔助她把藥丸吞下去。
「這姑娘的靈魂力很不錯呀!」瘋老頭站在蘭姨身邊,對蘭姨說道。
蘭姨聽到瘋老頭的話,點了點頭后說道:「沈落天生與蠱蟲就親近,是寨子里定下來的下一代聖女!」
天生和蠱蟲親近?
這個說法我從來沒聽過,我很想上前詢問,但現在似乎不是一個好機會。
「之前你說有辦法控制住這些蚘蟲,就是說讓沈落......」瘋老頭問道。
「是啊,在你們來到之前,我和緋顏已經試過了,蚘蟲被人下了我們苗寨失傳已久的秘法,我們所有的控蠱手段,都對它們沒有任何作用,只有沈落,她以靈魂力吹奏蟲笛,蚘蟲勉強會有些反應。但是這......」
說到這裡,蘭姨深深的看了一眼暈倒在地的沈落,眼睛里滿是心疼之色。
「短時間內,沈落不能再調動靈魂力了,否則她會有靈魂力枯竭的危險!」
這時,蔣師伯站了起來,皺著眉說道。
靈魂力枯竭,輕則人變成白痴,重則會失去生命,這種後果連我這個菜鳥都清楚,在場的人自然也是知道的。
瘋老頭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吧。」
說完,蔣師伯和瘋老頭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然後蔣師伯說道:「走吧。」
於是在場的,除了蘭姨、雲緋顏和暈過去的沈落之外,其他人都跟著蔣師伯出了祠堂。
我們隨著蔣師伯一直往祠堂後面的山上走,蔣師伯一邊走一邊看著手中的羅盤,似乎是在找什麼方位。
看到這裡我樂了,只聽過相字脈的會用到羅盤,我們山字脈也偶爾會用到,沒聽過醫字脈也會用羅盤。
等走到半山腰的時候,蔣師伯停了下來,從法器包里拿出一塊桃木出來。
蔣師伯拿出的那塊桃木,只有一個巴掌大小,木身並不光滑,而是不均勻的分佈著一些凸起來的節疤,全木的紋理很是清晰,整體呈現暗紅的色澤,其中一面還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看那疤痕的外側是詭異的黑色,像是燒焦了一般。靠近了聞,就能聞到一股從桃木中所散發出來的,桃木特有的一股清香。
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雷擊桃木!
關於雷擊木,相信很多朋友都知道,或者聽說過。
雷擊木其實就是正常生長的樹木被自然的雷劈中了,其樹木還能存活,被劈中的那部分木質就叫雷擊木。這裡大家可能會進入一個誤區,那就是很多人會以為,只要是被雷劈中的樹木,都叫雷擊木。
其實並不盡然。
只有被自然的雷,所劈中的樹木才是真正的雷擊木,人工引雷后所劈中的,不是雷擊木。這裡面的差別可大著呢!
在道家的經典符咒書《萬法歸宗》一書中提到,雷擊木是製作法器的第一聖木。真正的雷擊木中所包含著雷強大的正氣場,能夠衝散鬼邪的負氣場,這也是雷擊木能夠驅邪辟邪的主要原因之一。
雷擊木中,以雷擊棗木最為常見,也是道教常用來做法器的原材料之一。
而雷擊桃木,對於道士來說,那是少之又少,可遇不可求的至寶!
桃木為五木之精,純陽之體,而雷擊后的桃木,恰恰放大了其純陽屬性,再加上,桃木比棗木矮小,被雷劈中的概率也會小許多,所以雷擊桃木相比雷擊棗木,更為彌足珍貴!
蔣師伯拿出來這塊巴掌大的雷擊桃木,通過色、聞、痕三個方面就能判定,是一塊真正的雷擊桃木!並且從暗紅的色澤上來,這塊桃木的原木,年限不會短。
蔣師伯把雷擊桃木放在左手,閉上雙眼后,念動咒語,瞬間整個人的氣場變得甚至有些銳利,給我的感覺,像是有一股股從天地而來的靈氣,正爭先恐後的湧入蔣師伯的身體里。
我不知道蔣師伯這是在做什麼,在場的人也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在施法的時候,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會沉浸在術法中,最忌的就是被干擾,輕則術法不成功,重則術法反噬,那是什麼後果都有可能的。
我們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不自覺地圍在了蔣師伯的周邊,靜靜地等他施術完成。
大概也就過了幾分鐘的樣子,蔣師伯手裡的雷擊桃木閃出了一股肉眼幾乎不可見的光,但是被我敏銳的捕捉到了。
蔣師伯緩緩睜開了眼,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出來的一樣,臉上和頭髮上,包括衣服都被汗浸透了。
蔣師伯環視了一周我們,然後猛地掀開我的上衣,讓我把胸膛露了出來。
接著蔣師伯把雷擊桃木放到我的心口上,我一臉狐疑的看著蔣師伯,還沒等我開口,我突然感覺到心口好似被一道雷擊中的感覺,強烈的刺痛和灼燒感瞬間讓我喊出了聲。
之後我就像是真的被雷擊中了一般,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擊到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後退了幾步,還好被瘋老頭抓住了手。
我站定好身體后,朝著胸口看去,胸口還殘留著刺痛感和灼燒感,而胸口的皮膚上出現了一道大概一兩厘米長的傷痕,傷痕周邊呈現出的是薔薇色的紋路,有些像樹枝,很是奇妙,而我似乎聞到了烤肉的味道。
我堅信蔣師伯不會害我,但是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出,讓我丈二摸不著頭腦,我正想詢問蔣師伯,忽然就看到蔣師伯手裡的雷擊桃木上鼓起了一個小包。
小包裡面似乎包含著很多顆粒,導致表面也是不怎麼平整。
我一瞬間就明白過來了,蔣師伯這是在幫我取出蟲卵!
至於為什麼第一個找上我,我想我大致能猜到,畢竟在場的,估計只有我的功力最微薄吧。
接下來,蔣師伯依次給其他人也取出了蟲卵。很快,原本一個巴掌大的雷擊桃木上,竟然鼓起了一個個滿是顆粒的小包。
看著這一幕,雖然我不明白蔣師伯用的是什麼術法,但是並不妨礙我對醫字脈的手段好奇了起來。
有這一手,什麼惡性腫瘤那算個屁!
瘋老頭是最後一個取出蟲卵的人,就在瘋老頭取出蟲卵的時候,我聽到那三名道士在小聲的議論著什麼,我湊近耳朵聽著。
「這醫字脈的靈御術可真不是蓋的!(四川方言,意思是指某方面很優秀)」
「是嘞是嘞,可神奇嘞!」
好嘛,這個道士和了宏一樣操著一口的河普話。
另一名道士沒開腔,而是默默地卷下來了衣服。
我好奇的向蔣師伯問道:「蔣師伯,蘭姨她們也要把衣服掀開取蟲卵嗎?」
我話音剛落,頭上就被瘋老頭鉚足了勁兒給敲了一個暴栗。瘋老頭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似的,眼紅脖子粗的對我吼道:「掀你個......屁!」
我看著瘋老頭的嘴型明明是想說「媽」的,後來硬生生的改成了屁。
瘋老頭不說話了,可依舊是氣鼓鼓的盯著我看。
「雲蘭她們自身有本命蠱,本命蠱會保她們不被蟲卵所侵,自然無需取卵。」蔣師伯一邊把桃木收進了法器包里,一邊一本正經的回答了我的問題。
瘋老頭這時也開了口,只是語氣不咋好:「這蟲卵給雲蘭,那些成蟲,留不得。」
蔣師伯點了點頭。
接著瘋老頭把陰山哥、正仁哥和我趕回了祠堂里,他們繼續往山頂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