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雨中殺人
水淵和孫光離開那個村莊后，一直都走鄉間小道，不知道路怎麼走了，就向人打聽，渴了就喝山澗的溪水，餓了就吃野果，偶爾會獵取一些野味。但是這樣下去並不是辦法，畢竟從孤竹城到薊城還有很遠的一段路程，而且要去薊城還必須要走大路。
無奈之下，水淵和孫光在小路上輾轉兩天後，又繼續在大路上走了起來。古代的路可真是不敢恭維，就是相對比較平整的土路，一旦下雨，就會變得非常泥濘，和現代社會的柏油鋪裝路或者是水泥路簡直沒法比。
正所謂天有不測風雲，一團團烏黑的雲朵遮擋住了太陽，剛剛還是艷陽高照的天氣，頃刻間變得烏雲密布，緊接著一陣陣呼嘯的大風也颳了起來。
「喀喇——」
天空中傳來一聲巨響，一道白色的光芒劃破天際，撕裂了厚厚的雲層，直達地面。巨雷在低低的雲層中滾過之後，滂沱大雨就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
傾盆大雨從變黑了的天空里，傾瀉下來，讓水淵和孫光都有點猝不及防，身上的衣服瞬間濕透，狂風夾雜著暴雨，雷鳴夾著電閃，電閃帶著雷鳴，好像天要塌下來一樣。
水淵環視了一圈，目光快速的掠過周圍的一切，赫然看見距離他們不遠的路邊有一個坍塌了一半的舊房子。他便抬起手，指了一下那個破舊的房子，對孫光說道：「看，那邊有個破房子，我們去那邊避避雨！」
孫光緊跟著水淵，快馬加鞭的向前跑了過去，兩個人牽著馬匹走進了破屋裡面。這個屋子坍塌了一半，另外一半正好用來避雨，人和馬擠在一起，頓時顯得有點擁擠。
大雨滂沱，沒有一點要停下的意思，就像是在天空中撕開了一道口子，雨水直接從空中潑下來似得。只一會兒的功夫，破房子坍塌的一側地面上都是積水，漸漸向著水淵和孫光所躲避的這邊流了過來，弄得整個屋子裡都像是一片澤國。
這時，從屋外傳來一陣淌水的聲音，一群人出現在破屋的門口，他們穿著統一服飾，就連腰中懸著的佩刀也一模一樣，看上去像是一夥當兵的人。
在水淵和孫光注意到這夥人的同時，這夥人也注意到了水淵和孫光，破屋內部的空間本來就小，這夥人一共六個，如果再進來的話，會讓本就顯得擁擠的破屋變得更加擁堵不堪。
但是天公不作美，這六個人想都沒想，直接從門口先後走了進來，和水淵、孫光以及那兩匹馬擠在一起避雨。
大雨還在一直下，屋內的積水越來越多，基本上已經要漫過人的腳面了，除了外面的****和電閃雷鳴的聲音，屋內只剩下人和馬匹的呼吸聲，一直沒有人說話。
「他娘的！這什麼鬼天氣，剛才還好好的，說下就下！」站在水淵前面的一伙人中，有一個個頭比較高的人突然打破了平靜，開口大罵道，「這裡距離令支城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要是雨這麼一直下，我們天黑之前就甭想進城了。」
「老三！別瞎吵吵，大不了我們雨中趕路就是了。」一個矮胖的人說道。
「雨中趕路？虧你能想的出來，我們可是隨身帶著畫像的，一旦讓雨水打濕了，我們去什麼地方抓人？」高個子的老三說道。
矮胖的人道：「也不知道燕山那邊的三老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們奉命沿途追逐，卻始終沒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會不會是燕山那邊的三老謊報？」
「三老」是古代的一種稱謂，也是官員的一種，類似鄉長。作為有頭臉的基層幹部，「三老」少不了查證調停民事糾紛，算是負責教化，但他的主要工作還是收稅。當時農民田裡打的糧食，十分之一要上繳國家；農民的宅居地(住宅附近用於種菜養雞的那片小地)歸個家所有，要上繳戶稅，主要用於養兵。
「如果真是燕山那邊的三老謊報的話，別說城主絕對饒不了他，就連我也饒不了他，害的我走了那麼多冤枉路！」高個子的老三說道。
水淵聽這兩個人的對話后，不自覺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孫光，恰好孫光也看了一眼他，兩個人四目相對，卻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大家的心理面都在暗自猜測，這些人不會是來抓他們的吧？
這時，矮胖的人從濕漉漉的懷中掏出了一份卷好的牛皮，他小心翼翼的將牛皮一點一點的打開，一副畫像在牛皮上躍然而出，因為牛皮包裹的嚴密，以至於這畫像一點都沒有被雨水打濕。
這人望著畫像自言自語的說道：「這位兄弟啊，你到底在哪裡啊，可讓我們一陣好找啊……」
水淵的個頭比較高，恰好矮胖的人就站在他的前面，他順勢看了一眼這幅畫像，頓時有種想要罵娘的節奏。
古代沒有照相機，要想記錄人的容貌，只能畫出來，可是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極高的繪畫天賦的，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把人畫出來像是刻在上面的樣子。
這幅畫像在水淵看來，就像是小學生的鬼畫符，要是按照這個畫像去找人的話，一百個人裡面也找不到一個。
水淵嘿嘿笑了一身，對站在他前面的矮胖的人說道：「不是三老謊報，是給你們畫像的人太不靠譜了，你要是照著這個畫像上面的人去找的話，就算是找一百年，你也未必能找到。這畫像畫的太隨心所欲了，這樣的畫像，我可以隨便畫個十七八幅……」
話說到一半，孫光突然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並且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但是這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了，矮胖的人回過頭后，先是看了看水淵的長相，又看了看自己手中拿著的畫像，眼睛登時瞪的像銅鈴一樣，再加上在他身邊還站著孫光和兩匹高低不一的馬匹，登時讓他心中一驚，這不正是他們千辛萬苦要找到的人嗎？
那矮胖的人突然向後倒退了一步，指著水淵和孫光說道：「是他們！快！快抓住他們！」
其餘和矮胖的人一起同行的人立刻一擁而上，兩個人緊緊的抱住了孫光，另外三個人則將水淵抱的死死的，讓他們都動彈不得！
「費了那麼多功夫，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遇到。把他們兩個都抓起來，等雨停了，我們立刻回孤竹城，向城主交差。」矮胖的人是他們帶頭的，拿著畫像比對了好幾次，不住的點頭道，「嗯，像，像極了！」
水淵看過畫像上的人，當他聽到那矮胖的人說出「像極了」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真的有點佩服這個人，這麼抽象的畫，居然能看出來和他長的一樣，這人是不是眼瞎了？
「你眼瞎了？我哪裡像這個畫像上的人了？」水淵大聲吼道。
矮胖的人道：「你哪裡都像！剛才我怎麼沒有發現呢？你們正好一老一少，也牽著兩匹馬，和我們要找的人極為吻合！正愁找不到人頂替呢，剛好你們撞上來了，哈哈哈，我們可以交差了！」
水淵立刻明白過來了，不是因為他長的像，而是要拿他們去頂罪的。但是，從他們的嘴裡也不難聽出，他們要找的人，也是一老一少，還帶著兩匹馬，而且又是燕山那邊三老報過來的消息，倒是極有可能說的就是他們。
不管是還是不是，反正水淵是絕對不能讓他們把自己抓走的，他已經被三個人緊緊的抱著了，根本無法動彈，於是，他沖著自己的馬匹大聲喊道：「黑風！踢他！」
站在水淵身邊的那匹黑色駿馬，頓時變得暴躁起來，發出一聲長嘶，開始轉動身子，把屁股對準了其中一個人，兩隻后蹄向後一蹬，直接踢在了其中一人的屁股上，那人疼得嗷嗷直叫，瞬間鬆開了抱著的水淵。
水淵見狀，使出渾身勁力，開始掙扎了起來，再加上一旁還有黑風協助，一會兒就掙脫開了，他朝著那個矮胖的人便撞了過去，直接將那個矮胖的人撞出了門，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身上瞬間被雨水打濕，手中的牛皮畫像也被雨水給泡的模糊了起來。
「殺了他！」矮胖的人吃了虧，頓時凶相畢露，沖其他人大聲喊道，「砍下他們的人頭，去城主那裡領賞！」
他這麼一喊出來，其餘人紛紛抽出了腰中佩刀，但水淵比他們更快，他的彎刀早已經出鞘，只見一陣寒光閃過，屋內的五個人脖子下面都多了一道血痕，瞬間倒在了地上，鮮血將他們周圍的雨水給染紅了。
那矮胖的人見狀，吃了一驚，沒想到水淵一出手就殺了他五個同伴，驚慌失措之下，趕緊連滾帶爬的逃走。
水淵趕緊去追，卻沒想到那矮胖的人跑得比兔子還快，一溜煙的功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水淵環視了一圈，見四周仍舊是暴雨如注，並不見一個人，他便沖孫光喊道：「我們快點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