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危機重重

家宴過後，水凈單獨帶著水凌來到了自己的書房裡，並且水凈屏退了一切閑雜人等，整個房間里就剩下他和水凌兩個人。

「兄長，今日家宴上，兄長是不是做的有點過分了？畢竟公主還在那裡呢！」水凌率先打破了沉寂，緩緩的說道。

水凈道：「我就是要趁著公主在的時候才這樣做的，我就是要借公主的嘴，把我在家宴上所做的一切說給國君聽的。只要國君知道了，那麼我的那個相國岳父也就自然而然的會知道，到時候，我倒要看看，我的那個相國岳父會做出何種反應。」

「兄長，這些年我們沒少為相國賣命，雖然說兄長是靠他才當上上卿的，但是我們水氏家族也為了幫助相國做出了不少的犧牲。如今燕國的另外五位上卿都把我們視為眼中釘，恨不得能夠殺之而後快。這些年來，我們就相當於是相國的劍，替他斬清了一切道路上的阻礙。如今我們備受五大家族明裡暗裡的打壓，相國倒好，他卻充起了老好人了，對那五個家族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弄得我們好被動。」水凌抱怨的說道，「就在昨天，我們在城西的幾百畝良田，竟然在一夜之間被人踐踏了，眼看再過一些時間就要收麥子了，這下倒好，麥子都倒了，我們還指望收什麼！今天，城東的那處莊院里又莫名其妙的走水了，幸虧發現及時，救火得當，否則的話，現在那處莊院已經被燒成灰燼了。」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牆倒眾人推。

水凈聽到水凌說的這些，他的心裡跟明鏡似的，問都不用問，肯定是五大家族的人乾的。但是至於是哪個家族乾的，水凈現在還不清楚。這兩次事件事發突然，水凈都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就算是想往五大家族的身上推，也需要找到證據才行啊。

這十幾年來，水凈一直忠心耿耿的跟著姬超，憑藉姬氏的勢力，以及國君的威嚴，水凈每次都能用政治手腕打擊對手，將另外五大家族的勢力牢牢的給遏止住了。而五大家族也只能忍氣吞聲，不敢正面與水氏家族為敵。所以說，這十幾年來，水氏家族的勢力蒸蒸日上，但是另外五大家族的勢力卻原地踏步，甚至有倒退的跡象。即便如此這五大家族的人也從未敢找水氏家族尋釁滋事。

但是就在三個月前，水凈在和他的岳父姬超的一次閑談中，姬超透露出了自己的野心，如今他大權緊握，國君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個擺設，大有取而代之的意思。並且許諾水凈，如果水凈肯幫助自己完成這件大事，等到事情成功之後，就讓水凈當燕國的相國。

這是多麼吸引人的一個承諾，對於水凈而言，水氏家族是外來的家族，並不是燕國土生土長的舊家族，水氏家族能夠在他手中發揚光大，實在是一件大喜事。而且，他還能當上相國，真正的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位十分的尊崇。

可是，水凈在這件事上卻猶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答應姬超。要知道，現在的國君姬明雖然沒有什麼大能力，但是也沒有干過什麼壞事，在他在位的這些年裡，燕國一直趨於穩定，沒有發生過動亂，沒有餓死過人，甚至還減輕了一些殘酷的刑罰。至少，在水凈的心裏面，這樣的國君，還算是合格的。

姬超想取而代之，這就等於是以下犯上，是篡奪權力，一旦成功了，姬超自然會成為國君，以姬超的能力，應該會成為一個有作為的國君。但是姬超的年紀大了，他的兒子們不僅個個庸碌，而且還喜歡幹壞事，這些年水凈沒少給姬超的這幾個兒子們擦屁股。

一旦姬超死了，他的兒子肯定是要繼承國君的，那麼不管是誰繼承了國君之位，跟現在的國君比起來，都要遜色許多。而且水凈也擔心燕國會從此走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可一旦不成功，那麼沖在第一線的是水凈，到時候姬超就會把所有的責任全部推到水凈的身上，讓水凈背黑鍋。

姬超的手段，水凈見識的多了，姬超一旦狠辣起來，是可以六親不認的。這一點，他之前是深有體會的。

所以，水凈在姬超提出想取國君而代之的時候，沒有同意姬超的想法，相反，他反而還勸起了姬超。

這件事後，姬超和水凈之間便產生了嫌隙，也是從那件事後，姬超開始表現的若即若離，而五大家族也開始接二連三的找水凈的麻煩，讓水凈一直陷入了和五大家族的爭鬥之中。

水凈是個聰明人，根本不用明說，他就能猜到是因為什麼事情。

也正因為如此，水凈才感覺到姬超的可怕之處，他娶了姬超的女兒為妻，是姬超的女婿，又跟著姬超鞍前馬後的做了十幾年的事情，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但是姬超沒有念及這些，反而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他和五大家族之間的明爭暗鬥視而不見。

這一下，徹底傷了水凈的心，沒想到自己跟隨多年的人，心胸竟然是如此的狹隘。所以，今天水凈才會借題發揮，他藉助水淵的這件事，好好的跟姬茹吵了一架，就是想讓姬茹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也想讓姬超知道，自己不好過了，也不會讓他好過。

「這兩天的事情先不要管了，我們在明，敵人在暗，只能加強防禦，以防止再次出現類似的事情。」水凈道，「另外，你晚上去一趟高家……」

水凌一聽說讓他去高家，急忙問道：「兄長，現在去高家幹什麼？你要知道，這十幾年來，我們和高家可是一直沒有過任何交集啊。」

水凈道：「高家也是五大家族之一，要說在五大家族裡面，唯一不可能幹出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那就只有高家了。當年我們和高家是姻親關係，因為在高蘭的事情上而鬧得生分了，從此之後，兩家從未來往過。如今我有了水淵，就等於有了叩開高家大門的理由。再怎麼說，高攀還是水淵的外公，高林還是水淵的舅舅，這種關係是無論如何都更改不了的。如今我們水家樹敵太多，這不是好事，而且姬超也對我們不聞不問，不如藉助水淵，去和高家再次取得聯繫，這樣一來，我們就少了一個敵人，多了一個盟友。」

水凌聽水凈這麼一解釋，心中頓時開闊了許多，他不得不佩服兄長的智計，想的總是比他想的遠。

「家主！」書房門外響起了一個渾厚的聲音，「是老奴，盡忠。」

水凈聽見水盡忠的聲音后，便朗聲說道：「進來吧盡忠。」

水盡忠推開了房門，跨進書房裡后，便又將房門給關上了，先後向著水凈、水凌行禮后，這才對水凈說道：「家主，主母帶著兩位家少一起走了，看樣子，應該是回相國府去了。」

水凈笑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盡忠，你派人嚴密監視主母的一舉一動，有什麼消息，立刻來告知我。」

「家主放心，主母的身邊已經安排好了人，只要主母那邊有什麼風吹草動，家主這邊便很快就會知曉。」水盡忠道。

水凈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道：「淵兒呢？」

水盡忠答道：「家少已經回去休息了，老奴安排了六個機靈的家奴負責伺奉家少，家主儘管放心就是。」

「你辦事向來穩妥，我一百個放心。」水凈誇讚的道。

轉過臉，水凈看著水凌，對水凌說道：「二弟啊，你先去吧，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如果可以的話，明天我就帶著水淵秘密去高家拜會！」

水凌「喏」了一聲，轉身便出了房門。

從水凈和水淵父子相認的那一刻起，水凈的心裡就已經盤算好了一切。對於他來說，水淵出現的正是時候，水家在重重危機中的轉機或許就要出現在水淵的身上。

……

家宴結束后，水淵便和父親水凈告別，在家奴的帶領下，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別院，今天晚上的這場家宴，也讓水淵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雖然水凈當眾承認了他是水凈的兒子，但是在水氏家族的眾人心裡，未必就肯承認水淵的身份。

而且，水淵也看得出來，水凈二叔、三叔那兩院的人，和水凈這邊相處的並不是很融洽，也許是因為羨慕嫉妒恨，又或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總之，在沒有搞清楚水家的彎彎繞繞之前，水淵不好做出自己的判斷。

所以，水淵一回到別院，就把清風、明月、春華、秋實、夏荷、冬梅叫到了一起，開始向他們打聽水府中的一些人和事情。

清風、明月、春華、秋實、夏荷、冬梅一開始都不敢說，後來水淵先和他們聊些別的，又沒有擺架子，等混熟之後，他們才敢有什麼說什麼，一個二個口沒遮攔的。

水淵仔細的打聽了一番后，從清風、明月、春華、秋實、夏荷、冬梅六個人的嘴裡總算知道了水府的情況，這個情況呢，說複雜也不複雜，可是說簡單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