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孩童趣事
爸爸在犁地，我就會等在一邊。等他犁完地，我再把牛牽走喂牛。
等待是漫長的，有時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而我又會覺得無聊的緊。這時，我就會在田裡捏泥巴來玩。這邊是平原地區，分佈最多的是水稻土，這種土壤質地黏重且富含腐殖質，捏泥巴能成型。我經常把土捏成各種各樣的形狀，捏一個小人，覺得不盡興，又給他捏了一個枕頭，一張床、一張被子。還捏了好幾個正方形的骰子，表面像模像樣地點了六個數字。又捏了其他各種各樣的水果、小動物等，似乎要把腦子裡覺得能捏成型的東西都給捏出來才作罷。捏完有些覺得不喜歡，又揉圓重新捏。直到滿意了，才放在陽光下暴晒，等第二天幹了。然後帶回家，擺在陽台上自己欣賞。不過，小孩子的興緻一下子就過去了，經常就忘了這一茬。一放就放了好多天，直到被爸媽扔進垃圾桶。
讀書前，最愛玩的還有過家家。和妹妹約了村裡的同齡人一起蹲在一個角落裡，撿了好幾塊磚頭，還有好多片瓦片。堆成一個煮飯的大爐，又撿了一些不要的菜葉或者拔了周圍的青草，當作青菜。拿了一支塑料勺子扮演廚師的身份炒菜，又把沙子當成鹽灑在上面，出鍋了就舀出來裝在瓦片上，就這樣弄了好幾個菜。事後三個小屁孩拿了兩根小木棍當成筷子隨意得攪了幾下，裝作已吃完。直到覺得玩累了，玩膩了，才扔了各自回家去。不過，經常這種小遊戲我們一玩能玩兩個小時，還覺得自己棒棒噠，有些許成就感。
家裡有電視機的時候，看了古代宮斗片，發現那些妃子穿的古裝特別好看。我也會和妹妹，模仿電視上的穿著，身上披著長長的被單，當作宮裝；然後頭上掛一個掛襪子的圓形晾曬架，當作髮飾。或者頭髮太長的時候，綁起來插幾根筷子，或插一把扇子。就這樣溜著被單，像模特那樣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當時覺得特別好玩。
我還和妹妹一起玩角色扮演遊戲。我扮演皇帝，妹妹扮演妃子；或者妹妹扮演醫生，我扮演病人；或者我扮演客人，妹妹扮演售貨員。再或者，身份對調，又重新扮演一次。這種情景對話，也不管說了什麼內容，只要對方能接得住話，就能一直說下去。
在農村，晚上停電是常有的事。天氣熱，爸媽和姐姐們都出門外乘涼了。我們三個小的自然不敢在家裡呆著，主要是怕鬼。出門找同村小朋友一起玩，結果被村裡大一點的小哥哥嚇得鬼哭狼嚎的。小哥哥十分的頑皮，戴著一張鬼皮面具，突然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們眼前。那種驚嚇實在是太過突然，當時只覺得心臟撲通撲通亂跳，心率都不自覺地加快了。看到我們被嚇到了，小哥哥笑的越發肆無忌憚，還說我們是膽小鬼。我們是不經嚇了，然後我就帶著弟弟妹妹回家了。
家裡太黑，點了一根蠟燭，我們只能坐在椅子上發獃，無聊了就把蠟燭剛融掉下來的蠟滴揉來玩。或者藉助燭光，把手弄成各種各樣的手勢，在燭光的反射下，牆上會出現清晰的影子，比如一隻馬頭、一隻蝴蝶或者一顆愛心等。小時候並不知道，這種現象是利用了光的反射原理成像，只是當時覺得十分稀奇，還好玩。
年紀小的時候，不愛洗頭，幾天才洗一次。淋了雨也不去吹乾，頭髮特別容易長滿虱子。不知不覺的頭上就開始癢，經常撓啊撓，又不美觀。我和妹妹就會互幫互助，相互幫著抓頭髮上的虱子，抓到虱子就將它們給掐破，還能聽到啪啪啪的聲音。抓到一個弄死一個，就覺得很有成就感，感覺做了一件大事，幫助對方免受頭皮之癢。可惜過了一段時間，又長了虱子，只好找了大人幫忙解決。媽媽買了去虱子的藥物，給我們洗了頭髮，慢慢地虱子就不見了。不過因為不愛洗頭，這種情況還是會反反覆復的。
媽媽只好讓我和妹妹把頭髮剪短，可惜我們就喜歡留長發。看著姐姐長發飄飄的，覺得十分好看，自己也想留一頭長發。奈何媽媽不答應，還說小孩子留長發不打理，跟個瘋婆子一樣，頭髮乾枯的不像話，像個雞窩頭。我們不聽，覺得媽媽在騙我們。媽媽逼我們剪頭髮，我們還會哭。媽媽只好採取哄騙的方法，說剪了頭髮，不但一人獎勵兩毛錢，還有一顆梨子可以吃。聽得我和妹妹十分心動，放下心裡的防備。結果串街走巷的剃髮師把我們剃成了個光頭，剪完頭髮照了鏡子，覺得光頭醜死了。兩人一邊吃著梨一邊哭成了淚人，鼻涕和淚水混著梨的汁水一起吃進了肚子里。哭完拿著兩毛錢去了村裡的小賣部買了麥芽糖吃，麥芽糖甜滋滋的，兩人吃著心裡高興，瞬間把剪成光頭那個事都給忘了。就算兩人看了對方光禿禿的頭顱，也不提。撇開頭不去看，只看對方的臉，裝作沒這丟臉的事。安慰自己，過陣子頭髮長起來就好了。
農村裡的小孩子愛玩鬧，喜歡跑跑跳跳的，身體素質十分不錯。一年大概就生兩次病，不過一生病就會覺得十分難受。感冒的時候，覺得頭重腳輕的，呼吸粗重，鼻涕還一拉那麼長，可把自己噁心壞了。拿了紙不停地擦鼻子，那時候的紙十分的粗糙，沒一會鼻子就擦的紅通通的，還覺得刺痛刺痛的。可是沒辦法，還是要接著擦。躺在床上，感覺自己像條翻不過身的鹹魚，要死不活的。可自己又怕生病了不治，自己會病死。於是，操著沙啞的嗓音，大聲喊媽媽，說自己發燒感冒了。媽媽過來了，摸了摸我的額頭，確實覺得臉燙的不像樣。可媽媽也沒喊醫生過來給我看病，也許是為了省錢，也許是覺得自己能把女兒治好。媽媽憑藉著自己多年感冒的經驗，拿了家裡的感冒藥讓我吞下去，再給我倒了一本溫水喝下去，然後讓我睡一覺就好了。我信了媽媽的話，運氣好的時候，確實睡一覺差不多感冒就好了。運氣不好的時候，感覺沒啥效果，媽媽讓我吃兩天葯試試，我也信了，結果還真的好了。也不知是葯起了作用，還是睡了兩天身體機制自己恢復了。不過，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吃了葯還不見好，媽媽只好抱著我，去了村裡的小診所找醫生，花錢給我開了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