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她什麼都記得
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八點。
入大堂,就看到了那個神色冷峻的男人。
凌薇朝他笑了笑,而男人看到她身邊的蔣墨寒則臉色微變。
蔣墨寒自然也看到了他,英俊的面容當即沉了下去,透著駭人的氣息。
「怎麼不接電話?」男人走到凌薇的面前,離她兩步遠的時候站住腳步。
「沒聽到。」凌薇輕笑著回了一句。
「唐公子,當真是好久不見!」蔣墨寒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冷寒,一字一字的自牙齒縫間蹦出,像是淬了冰一樣。
「蔣先生,確實是很久沒見,你看起來很不錯。」唐逸朝他笑笑。
蔣墨寒垂在身側的手握緊。
「你們認識?」凌薇剛才就感覺到蔣墨寒看唐逸的眼前不太正常,好像很生氣,沒想到他們居然是認識的,這是有什麼過節?
「他沒跟你說?」唐逸淡然的輕笑著,並不在意蔣墨寒那要吃人的眼神。
「說什麼?」她又沒有告訴蔣墨寒,她有朋友叫唐逸。
「媽媽,他是你男朋友?」蔣煜塵拉拉凌薇的手,神色戒備的看著唐逸,小眉頭皺著看起來很不高興。
「不是。」凌薇直接回道。
「……」唐逸盯著那小肉團,五官跟凌薇真是越來越像。
三大一小進了電梯,狹窄的空間,氣氛顯得有些劍拔弩張。
等到出了電梯,蔣墨寒像是忍不住似的,一拳頭砸在唐逸的臉上,唐逸皺了皺眉,也不甘示弱,兩個人就在走道上打了起來,你一拳我一腳的,凌厲,互不相讓。
凌薇驚呆,一言不合就打起來是怎麼回事?不是朋友嗎?
蔣煜塵目瞪口呆,第一次看他爸爸跟人打架,好帥!
半個小時過後,兩個人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蔣煜塵拉拉凌薇:「媽媽,你不去幫忙,讓他們停下來嗎?」
凌薇嘴角抽了抽,為難的道:「不好吧,我一個弱女子去勸架,萬一被傷及無辜多慘,看看就好,要不然我帶你回房間,給你洗澡,早點睡覺?」
蔣煜塵看蔣墨寒已經將那位陌生叔叔揍到地上,想了想,點點頭:「那好吧,媽媽你幫我洗澡!」
凌薇摸摸他的腦袋,這兩天被他媽媽媽媽的叫著,都聽習慣了,反正糾正不過來,就懶得糾正,隨他去吧!
……
第一次給一個小朋友洗澡,還挺有意思的,不過蔣煜塵看著活潑沒想到還挺害羞的,給他洗澡,他還扭捏得臉都紅了,看著更是可愛。
等到她給他洗完,拿浴巾包著將他抱回床上,蓋上被子,想起來他的衣服都在對面的房間,是不是該去找蔣墨寒拿一拿,隨便看看兩個人打完架沒有……
「你等我一下,我去找你爸爸拿房卡,給你拿衣服。」
蔣煜塵點頭:「好的,媽媽快去!」
凌薇捏捏他的臉,轉身往外走去。
開門,走廊里的兩個人已經停下來,蔣墨寒靠牆而站,唐逸在他對面靠牆坐在地上,兩個人皆是喘著粗氣。
「唐逸,當初你是怎麼跟我說的,說你不知道她在哪裡,現在又是什麼意思?你還敢跟我說你不知道?」蔣墨寒氣極了,煞氣更重。
「她既然選擇找我幫忙,讓我不要告訴你,我自然不會讓你知道她在哪裡。」唐逸嗤笑,手指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蔣墨寒下手真重,混蛋!
「真看不出來唐公子你是這種覬覦別人妻子的人,你不知道我們已經結婚有了孩子嗎?你還對她念念不舍懷著那種齷蹉的心思!」蔣墨寒沉聲道。
「結婚?微微跟我說過,你們已經離婚了的!我不在乎她結過婚有過孩子,不行?」唐逸涼涼的諷刺。
「呵,據我所知,唐公子你現在已經有未婚妻了,看來這四年多的時間,你也沒能讓她喜歡上你,你就不是她會喜歡的類型。」蔣墨寒不咸不淡的譏諷回去。
凌薇手指微微蜷縮起來,她還沒想到她跟蔣墨寒確實是夫妻關係,只是這段夫妻關係早就已經結束。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她走出去,看看蔣墨寒,又看看唐逸,笑了一下:「看來真的是有什麼事情是我忘了不記得的啊!你們怎麼不繼續說下去,好讓我知道知道呢?」
蔣墨寒和唐逸同時朝她看過來,蔣墨寒眸色深沉,唐逸微微帶笑,慢慢的站起來:「沒什麼,你自己選擇了忘記,又何必再想起來,現在這樣不也挺好的。」
蔣墨寒怔住,凌薇更是震驚:「什麼意思?」
唐逸緩緩朝她走了兩步:「我還沒有吃晚餐,要不要陪我去吃點兒東西?」
蔣墨寒腳步更快,已然站在凌薇的身邊,冷漠的拒絕:「她沒空。」
凌薇覺得腦子裡有點兒亂,亂糟糟的,她好像是遺忘了一段很重要的過去,而這段過去,大概是很傷情傷心,才會讓她想要忘記。
……
凌薇給蔣煜塵穿衣服,蔣墨寒坐在床邊,眉目專註的看著她。
凌薇平靜淡然,像是沒有看見,倒是蔣煜塵忍不住出聲提醒:「媽媽,爸爸受傷了,不去看醫生嗎?」
凌薇淡淡的說:「他都這麼大個人,想去看醫生自然會去看,不用我帶他去。」
蔣煜塵聽出來凌薇不高興,乖乖哦了一聲,眼珠子轉了轉,又有點兒同情他爸爸!
蔣墨寒輕嘆一聲:「你是覺得我騙了你不高興?可你覺得我哪裡騙了你?從見你第一面開始,我就說我們是夫妻關係,他是你兒子,你自己不相信而已。」
他的模樣無奈極了,好像做錯事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凌薇而已。
凌薇不想當著蔣煜塵的面跟他吵什麼,只說:「蔣先生說的話自然是沒錯的,只是沒有說清楚而已。」
沒有說清楚他們是離婚狀態,而不是在婚的夫妻關係。
她話里是什麼意思,蔣墨寒聽得明白,苦笑:「你寧願相信唐逸都不相信我?你覺得一個想要跟我搶我老婆的男人說的話,可信度能有幾分?」
凌薇繼續給蔣煜塵穿衣服,等到衣服褲子都穿好,蔣煜塵甚是乖巧的鑽進被子里,躺下,一雙眼睛里滴溜溜的轉著,卻是安安靜靜的。
凌薇抬眸,轉頭,看向蔣墨寒,聲音輕輕的:「我又不傻。」
單從蔣墨寒和唐逸那三言兩語中,她已經聽到了重要的信息。
第一,她和蔣墨寒已經離婚,是她自己親口告訴唐逸的。
第二,她想要忘記蔣墨寒有關的那一段過去,並且是她自己想要忘記的,不存在車禍失憶或者是什麼的情況,至於唐逸怎麼幫她做到的,她就不得而知。
凌薇很聰明,蔣墨寒一直都知道,她這個輕描淡寫的四個字是什麼意思,他也明白,無非就是他們剛才說的話,她聽到了,聽懂了。
他的心裡有苦澀的味道蔓延開來,眼底流出近乎是悲傷難過的情緒,只是隱藏著很深,不易察覺,讓人看來,那一雙眼眸深深沉沉的,幽暗難測。
都沒有再說話,安安靜靜的,安靜得讓人覺得壓抑。
突如其來的困擾,讓凌薇覺得疲憊。
她捏了捏眉心,又看看躺在床上那個天真活潑可愛的孩子,她想著他們之間的事情該是有多複雜,有多傷情傷心,她才不會連孩子都不要。
起身,去浴室洗澡,再出來的時候,蔣墨寒已經不在,蔣煜塵閉著眼睛睡著了,他睡覺的時候,嘴巴是習慣微張著的,看起來很可愛。
……
蔣墨寒從凌薇的房間里出來,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唐逸,他站在走道里,身姿筆挺,臉上的傷處理過,有淡淡的藥味。
蔣墨寒冷漠的看他一眼,筆直的從他身邊走過去,到對面,刷卡,開門,門沒關。
唐逸沒有猶豫的進去,關門。
蔣墨寒走到小吧台前面,坐下,倒了兩杯酒,一杯酒放在對面。
唐逸看著他臉上沒有處理過的傷,其實他比他好多了,就是有點兒淤青,嘴角破了而已,不像他,鼻樑都快斷了,蔣墨寒這傢伙下手不是一般的重。
「特地等在外面,是有話要跟我說?想跟我解釋?」蔣墨寒喝了一口酒,涼涼的道。
「沒什麼好解釋的,既然你遇到了我也沒辦法再繼續把她藏起來,說起來要不是她偷偷的跑到瑞士來玩,你們不一定遇得到。」畢竟都藏了四年半,他有信心能夠繼續把凌薇藏更長的時間。
「呵。」蔣墨寒輕嗤,臉上布滿了厭惡和不屑的情緒。
「蔣墨寒,你別這麼自大,也不用在我面前表現得這麼張狂,誠然她以前是喜歡過你,但是她既然選擇忘記了,必然是不想要再喜歡你,就算你們再見面,又或者說她想起過去的一切,她也不見得會跟你在一起。」唐逸絲毫不在乎他的神色,不緊不慢的淡淡說著。
「她為什麼會忘了我跟她之前的事情,而她知道自己叫凌薇,知道你。」蔣墨寒凌厲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
「你說得對,她什麼都記得,除了跟你有關的事情。」唐逸毫不留情的往他心口捅一刀子,這種感覺著實是挺爽的,比揍他要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