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35，殘酷

死亡意味著什麼呢？

有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陳河收回可能活著的人才會更加了解這句話。

也許這個答案瀕臨死亡的人並不能夠回答，真正能夠回答問題的反而是活著那些人。

在這些壯漢來到現場的的那一刻，死亡的意義突然就展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些人並非全部都是和地面上的那個人有著深切的關係。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見到屍體的時候，他們出現了完全不同的情緒。

人群當中衝出來了兩三個崩潰的身影，他們在看到屍體的一瞬間就跨越了人群，完全沒有理會身旁眾人的呼喊來到屍體旁邊，還抱一絲期望的想要這個一看就知道活不成的屍體站起來。

而其餘的人看到這一幕之後，雖然同樣露出了悲傷情緒，但是他們依舊沒有衝動，而是小心翼翼的一邊防備著四周，一邊慢慢的來到了屍體的旁邊。

他們大部分人到達了屍體的旁邊之後就卸下了防備，只有少部分人依舊小心翼翼的觀察了四周。

這部分人眼裡悲傷的情緒人最少的，他們眼裡的確存在著悲傷情緒，但更多的是對於這幅場景的恐懼還有憤怒。

對於這部分人來說，同伴的死亡對於他們來說，更多的是勾引起自己對於死亡的恐懼。

而剩下那些下意識放下警惕心的人，在見到屍體之後，其實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他們只是任由自己眼底的悲哀和憤怒不斷的累積著，而並沒有做出更進一步的打算。

他們只是目光一直盯著那幾個鬧得最瘋的人，彷彿他們的悲哀還有憤怒也隨著這幾個人的發泄而釋放。

死亡對於這部分人又意味著什麼呢？

迷茫嗎？

他們內心當中也同樣有千萬種感慨，但是他們的感慨通常只會隱藏在心裡而不容易釋放出來。

這些人更多的大概就是將自己的情感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期待著自己的情感都跟隨著其他人一起將情感釋放出來吧。

不過這裡停下來的一部分人也並不是全部都是這樣，也有一部分人站出來儘力釋放出自己的情感。

只是這群人，他釋放情感的通道似乎並非是躺在地下的屍體，而是那幾個圍繞屍體不斷發瘋的人。

他們通過各種或暴力或溫柔的方式，迫使那幾個圍繞是屍體的人接受同伴已經死亡的事實。

並讓他們認清楚這裡到底是哪裡，真正的兇手又是誰，他們接下去要面對的又是什麼？

這部分人並不是對同伴的死亡比較漠視，他們現在的所作所為，其實也有點是在發泄內心當中所蘊含的那些情緒。

但是這些人他們還是和躺在地上的那群人完全不一樣。

要麼是這群人的性格理性，要麼就是這群人，其實和躺在地上的撒潑打滾的這群人關係更好。

相比於死亡的人，這群人其實更在意活著的人。

他們清楚地知道陳河很有可能還在周圍，所以即使內心也同樣會有悲傷這種情緒，但他們還是強制自己克制，並不讓這些人因為崩潰而產生什麼心理陰影或者是自尋死路。

這差不多就是這群人在面對屍體所流露出來的各種感情吧。

勉強也算是回答了陳河之前的那個問題。

死亡到底意味著什麼？

這群人每一個都給出了不同的答案，這些答案千奇百怪，等都給出了一個他們並不能夠擺脫死亡對於他們的影響，這個回答。

在看到這個之後，他就差不多意識到了死亡到底意味著什麼，特別是看到那幾個染著血紅色斑點的人也同樣混雜的這些人群裡面，甚至還有一個在撒潑打滾之後。

他就差不多明白了大部分人似乎都不能擺脫死亡帶給他的影響。

得到滿意回答的陳河愉快的轉身離開了現場。

從頭到尾這是一直在糾纏並且警惕的人似乎都沒有發現他，即使他就在不遠處靠在樹上，他們一眼就可以看見的位置。

血紅色的斑點並不僅僅只是單純的扭曲了它的心智，同樣也給他帶來了一點特殊的力量。

這種特殊的力量他看不透，摸不明白，但在和其他力量混的在一起的時候，他隱約之間可以感受到這股力量用法到底為何。

就和那一天他向風雪藉助力量的時候一樣，他完全不明白該怎麼直接製造出如此強大的天象，但卻偏偏可以任意操縱這種天象。

……

「我回來了。」陳河走到村子口的時候，默默對著門口那個老頭低聲問候。

老人對於歸來的陳河沒有任何的表示，依舊在訴說幾乎沒有人聽的故事。

自從孩子們走了之後，這個地方就徹底沒人來了。

每天回來之後吃喝看見的就是老人，一個人在這裡獨自訴說故事這個場景。

看起來很凄涼，不知道為什麼有了讓陳河每天回來都說這麼一句的衝動。

並不是為了這個老頭，只是單純的有那麼想說一句的衝動。

在慣例沒有得到回應之後，陳河走進了村子裡面。

村子里的氣氛依舊是如同往常那樣充滿了恐慌的氣息。

大量藏在家裡的人在這幾天都走出了家門，走出了自己藏身的地方開始和其他的人進行交流，希望可以從其他人手中得到情報。

即使他們清楚最近幾天基本上不太可能從別的圈子裡面拿到一點情況，但是他們還一人抱著小概率時間會發生的心態在外面不斷的遊盪著。

因此相比於之前現在這麼恐慌的時候，鯉魚村的這些人在外面遊盪的反而要比平時更多。

整個村子的融合性居然也要比之前還要更高。

雖然這份融合性帶走了所有人臉上的笑容，讓他們來往匆匆的時候臉上都掛著憂慮。

就連見到陳河的時候，他們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變動，甚至有些人雙眼隱隱傳遞過來一種求助的情緒。

這種求助的情緒並非是專門針對陳河，但並沒有把陳河排除在外就已經說明說明了他們現在六神無主到了什麼程度。

陳河無視所有人求助的目光，慢慢的順著人群不斷前進著。

他們的關係從來都是如此，這種無視從來不是單方面存在，他們雙方其實都滿意這段冷漠的關係。

任何一側的人破冰只會造成另外一側的人困擾而已，即使偶爾他們會感覺到有那麼一點點難受。

陳河邁入了陰影，回到了大概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敲響了房門。

這次無需他等待，也無需他強行破門而入，門裡面那個人便帶著急促的便一把將門打開，並且急切的向他問道：「你又去殺人了？」

「對啊。」陳河一把推開眼前這個人邁入了房屋之中，然後慢慢的走進屋子裡面。

只是有人似乎並不想對話就這麼結束，他掙扎著向前跑動並呼喊著：「停手吧！這樣子做對所有人都不好，那些人也許該死！讓他們死會給這個地方帶來很多的改變，而且你這麼做，你也不會落得任何好下場。」

「是嗎？」不耐煩的陳河回頭看向了後面，努力接近他的廢物：「是什麼錯覺讓你產生了，你隨便說什麼就能讓我停手的錯覺。」

「我……」完全沒有預料到陳河會這麼反擊的王風愣住了。

「聽著，這話我只說一遍，無論你現在說出什麼，這場對決都已經開始了，你既不可能勸我停手，你也不可能勸另外那邊的人停手！所以，既然無論做什麼都沒有用，你為什麼非要當個煩人精，而不能夠像之前一樣當個廢物呢？」

冷冷地甩下這一堆話之後，陳河就走進了家門，留下了那個廢物咬牙切齒地留在院子裡面。

他現在可沒空和這個廢物爭論一些有的沒有的事情。

無論他是否真的是個廢物，在這場狩獵行動裡面，身為殘疾人無論他願不願意，他只能是個廢物。

既然他是個什麼都做不到的廢物，那與其給他一些不切實際的想象，倒不如把實話直接甩到他面前。

這樣對大家都好。

無論是對他還是對陳河，又或者是對於另外一邊的那群人來說，都比較好一點。

反正這個地方殘酷的事情多了去了，多加一件又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