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朝如青絲暮成雪

腿的力量，比手臂強大。

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達到戰士階段以後，兩者差距眼已經不是很大，一般戰技皆以靈活多變且破綻較少的拳掌為主，如是特殊戰技，鐵翼拳這般鍛煉雙臂，一瞬間爆的勁道甚至更比雙腿。

然而如果是用腿高手，又要另當別論，腿腳難練，修習一部腿部戰技，這樣的人單打獨鬥的時候，將十分難纏、可怕——如塢達。

也許，其根本就是一瞬間爆出的度、力量，快到對手根本看不清楚。但無論如何，再中幾腿這樣的戰技，他都要是去再戰之力。

左拳一捏，下一刻，一層紫光籠罩了陳蠻的身體。

光芒閃過，樹林之中頓時出現一個三米大熊，渾身鱗甲與傷口十分駭人。看到鐵甲暴熊如此出現，塢達頓時驚呆。

陳蠻卻不管這些，「嚎~」一個低沉獸吼，暴熊化身撲身而至，巨掌拍擊，在塢達瞳孔中飛放大。

「咻——」

一聲短處的尖嘯，從塢達口中嘎然而止。

熊掌『砰』然砸在身上，三米大熊，瞬間將塢達整個人拍飛，倒滾出去六七米遠，落地后滾了幾圈，揚起一片紫藍花瓣粉屑。

四千斤力拍在身上，硬木也要化為齏粉，塢達頓時噴出一口血，在地上犁出一條溝痕。

紫光一閃，陳蠻恢復原來模樣，右手依然高舉，臉上殘留几絲驚訝。

「咻、咻……」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幾聲短促的尖嘯，最多不過千米之外。

陳蠻果斷判讀，立即轉身，飛奔而去。

暴熊化身自動消失，那個礦山『隊長』承受暴熊一擊，卻也不致於立即重傷不治。敵援將至，只怕拖一時就難以脫身，此時不走還待何時！

陳蠻的身影消失，遠處三個身影飛快趕來。

「塢達，怎麼回事？敵人在哪？」

「受傷了？是什麼人？」

三個身穿與塢達同樣打扮的戰士，跑到塢達身旁，將他扶起，紛紛詢問情況。

「沒事。」塢達一臉難看，隻眼神一閃，卻道：「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不好，遇到一隻受傷的鐵甲暴熊，已經跑了。」

幾名戰兵望去，剛才陳蠻站的位置，一地血污，一些巨大的獸類腳印，不禁恍然點頭。卻無人提出是否追蹤。

奔出數十里，陳蠻喘了口氣，終於停下腳步。一處樹木蔥鬱的高山腳下，清澈小溪邊，雙手舀起一波水灑在臉上，頓時一陣冰涼舒爽。

他現在的狀態可非常好，力量暴增一百斤，身體從醒來到現在一直暖洋洋的，似乎有一股熱量，不斷在肌肉、骨骼內遊動，幾十里下來，只是稍一點喘氣。

「差不多該回訓練營了。」

抬頭看了看天色，陳蠻收拾心情，再次上路。

鐵甲暴熊的暴露他並不擔心，他跟那人又沒什麼交集，就算以後再遇以陳蠻的進步度，早將對方甩到身後，更無需擔心什麼。

至於鐵甲暴熊突然消失，陳蠻也隱約猜到了一些因素。

不過，我好想忘了點兒什麼……

山谷。

谷口的崖壁之上，一身紅衣，藍疾淡淡看著山下小路。

身後一步，站著身材高大，一臉無奈的昂塔塔拉斯，只聽他瓮聲說道：「副統領，你的傷勢還沒有緩解，我看還是先回去吧，訓練營有我們幾個老傢伙守著……」

摸著左臂纏繞的暗紅白布，鮮血的猩紅點點，藍疾看著遠方，語氣平靜：「沒事，一點小傷，比起那些失去生命……又能算什麼？」

隱約中，兩人面色都有些絲蒼涼。

「嘖嘖，藍大人又在吹風賞景，好有興緻啊，哈！」

崖壁后，飄來一個輕佻的聲音，笑聲中，總讓人感覺不懷好意。

話音落，幾個身影越上崖頂，落在崖壁上后，幾近無聲。奇怪的是，背對身後走來的三人，藍疾、昂塔塔拉斯似一點沒有聽到，目視前方無動於衷。

「不過十株荊紫蓬花根莖未損，大人這一次立下大功，就算損失一千兩千訓練兵，也是值得的嘛，是不是啊？」

聒噪的聲音依然自顧，響在耳邊，「難怪！難怪藍大人如此開心，又在這吹風賞金。咦，不會又讓你等到幾個倖存的小崽子吧？哈哈……」

一個消瘦青年站在藍疾身旁，其餘兩人落在身後，望著昂塔塔拉斯擠眉弄眼，十分古怪。正笑得前仰後合，青年忽然現藍疾臉色猛的一動，低頭望去，崖下小路，轉角閃出一個飛快身影，朝山谷前進。「呃……」不禁目光一呆。

……

「不對勁？」

山路下，陳蠻驀然停下步子，鼻子一吸，一股熟悉的木炭焦味，鑽入鼻中。

立時，眉頭就是向上一挑。

「百里無雲？」抬頭望天，陳蠻手指在身前的空氣虛無一抓，喃喃道：「空氣乾燥，三天前附近有大火！」

「血？」陳蠻轉頭，瞳孔一縮，踏前幾步彎腰察看一番。

地面，一些土團呈殷紅色，附近卻是正常的黑泥。

「不好！」眉頭緊鎖，陳蠻剛要啟步，忽然又停了下來。正遲疑間，驀然抬頭直視上方天空，高聳的崖壁之上，一個黑影從天而降。

轟轟，在山谷兩壁崖坡上，飛閃挪，落點震起一片片黑土，如導彈轟擊。

左右飛騰，眨眼就降下一半距離。

下意識的，陳蠻心驚的退後十米步，下一瞬山路『轟』然，陳蠻之前所處位置三米外，一個身影「砸」在地面。

「藍教官！」

陳蠻猛一愣神，驚訝滿臉，眼前截路之人竟然是訓練營總教官——藍疾。從沒想過，藍疾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眼前。

恍惚間，他似看到，藍疾絲間多了縷縷白色。

——

一路破敗，滿目瘡痍。燒焦的營房殘骸、倒塌的食堂、血染土地，一片殘垣、荒涼。

只站在這昔日的營地，陳蠻依然可以想象出當時的戰鬥，慘烈至極。無數同伴肢體拋飛，半獸人戰隊如入無人之境，手中的鐮、斧如死神之器，收割著一條條鮮活生命。

往日人聲鼎沸的訓練營山谷，此刻一片寧靜，寒冰般的寧靜。

谷北一處，原來教官們居住的營地，重新搭建其一批新的營房，數十座整齊排成幾列，周圍偶爾可見一身冷氣騰騰的戰兵，身負皮甲，一眼看去精銳非常，看起來，似乎比烽火二營的那批戰兵更勝一籌。

一路走來，昂塔塔拉斯帶著陳蠻，給他簡單講述經過與結果。

攔截半獸人的任務，訓練營做得非常成功，四千多人形成的地網之陣，比預想的更加有效，也說明了這五個月訓練營的教授十分成功。三十多隊半獸人，被訓練營攔下十隊，戰績赫赫。

但是，沒多久，緊隨而來的半獸人的報復，卻給了還沒來得及慶祝的訓練營諸人，重重一擊。不知是誰泄露了蹤跡，半獸人奇襲山谷，殺戮無數……

嗅著空氣中淡不去的血腥，昂塔塔拉斯這七尺大漢，此刻也眼眶隱隱泛紅，一臉難過，道：「當時副統領，帶著我們突圍出去，找到支援又返回山谷，一直堅守山谷，就怕有其他人剛回來落到半獸人的手裡。」

陳蠻注意到，提起『支援』二字的時候，昂塔塔拉斯臉上一閃而逝的怒火。

「蠻小子，這裡已經不安全，下午你就和其他人先回要塞，五十個人加上我們二十個戰兵送你們，不用擔心意外。最後一個月的訓練，暫定取消，你們可回去自由訓練。副統領會申請適當降低入團考核戰兵的條件。下月初，準時到隕岩戰營大門集合！」

拍了拍陳蠻的肩膀，昂塔塔拉斯道。在訓練營，昂塔塔拉斯身為陳蠻的主教官，對這個鬥技八強的新人算得上比較熟悉。

「…」沉默的點點頭，陳蠻沒問傷亡如何，看想象中越四頓萬斤之力戰士的藍疾，都受傷了，能猜到差不多的結果。胖子秋吉、賢亮、羅浮騰等熟人，只有等下個月見面再問，現在實在不適合。

大部分新兵都已撤回大荒要塞，烽火二營也只留下五十多人，另外五十名新兵，卻是同陳蠻一樣，昨天到現在6續歸來的。半獸人襲擊當天，附近的新兵基本都已回歸，這些人或是走失、或是去了較遠的地方。

「喲，小昂斯，還不把這群訓練兵送走啊，要我說啊，這些人肯定過不了門檻，不如直接送去守幾年城算了，何必浪費時間呢？」

一個讓人討厭的聲音，在兩人背後響起。嘴唇下巴滿是細小的鬍渣，消瘦青年臉上略帶滄桑，卻一臉輕浮、挑逗模樣，讓人很想一拳砸個稀爛解氣。

「南若天，你別不識好歹！」昂塔塔拉斯瞪著一雙牛眼，沉聲道。

「怎麼？你還想打我啊？難怪藍疾大人呢，就訓練了你們這樣蝦兵子，就敢攔半獸人隊伍，原來有你怎麼猛的手下哦！」

一臉無辜，不知所措的語氣，搭配手指無禮的對兩人指指點點，氣得昂塔塔拉斯額頭凸起一片青筋，牙齒咬得咯響。

「哈哈~~」南若天與身後兩個尾巴一樣的大漢肆無忌憚的狂笑。

最後，深吸一口氣，高個大漢硬是壓下了怒氣，一言不，拉著陳蠻轉身就走。「一群淤泥蛇……不用理他們，你先去看看還有什麼要帶走，一會兒就出。」

身後，南若天如鬥勝的公雞，『呱』『呱』叫囂不斷。

「怎麼，我還沒說完呢，咦！我看這位小兄弟一身香味，還挺香兒，不定就有一個荊紫蓬花呢，你們可別讓他私藏了啊。說不定陰陽荊紫……」

陳蠻心中一怒，嘴角忽然扯出一絲冷笑，這次參加任務的人都知道，接觸過荊紫蓬花，三天內身上都會帶有一些香味，凝而不散，讓直接接觸久了，會令人長久肢體無力、精神昏沉。

當初被毒火紫蟻追殺，他就懷疑過這個原因。但是，以普通荊紫蓬花用石盒盛裝的情況下，附近百米已經香味濃郁。

陳蠻停住腳步，「昂教官。」

「嗯？」昂塔塔拉斯被陳蠻叫住，臉上露出一絲疑惑，還沒反應過來，目光忽然死死定格在陳蠻手上。

「很不巧……」陳蠻從懷裡一掏，取出一隻巴掌大的古樸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