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妖精打架

凜冽的北風呼嘯著穿過樹林，發出尖銳刺耳的嗡鳴聲，有若鬼哭狼嚎一般。

整了整行囊，收槍而立，公孫羊轉身回望。身後，包括兩個老獵戶在內的十個向陽村鄉勇，此刻都已經臉現疲倦之色。

風急、雪深、天氣寒冷、山路崎嶇，這一切，都給眾人帶來了極大的不便。

如今已經是進入青梗山第二天的下午了，眾人依舊沒有找到那兩個哨探以及八名獵戶的蹤跡。

青梗山雖然不以險峻聞名，但方圓足有百餘里，而且山高林密，基本無路可走，即便是山間小徑也沒有。

最主要的是，昨天夜裡下了一場小雪，午夜過後，便颳起了西北風，而且很快升級為狂風。

咆哮的北風，吹在臉上有若刀割，還輕易地便將眾人的衣服穿透，將刺骨的寒意灌入體內。此外，漫天飛舞的風雪，還將所有的痕迹盡數掩蓋，給眾人的搜尋工作帶來了極大的困難。

望了望那貌似近在咫尺，實際上還不知道要轉過幾道山坳才能到大的小山頂，回頭又看了看氣喘吁吁頭頂結霜的眾人，公孫羊長嘆了一口氣。

「早知如此，還不如我自己上山了，這不是帶了一群累贅出來么！」

儘管心中如此做想，公孫羊還是不好打擊眾人的信心，略一尋思，遂開口道，「眼看就要天黑了，大家先就近找個落腳處，準備休息吧！我先去前面探路，稍後回來！」

聞聽此言，眾人臉現慚愧之色。

「讀書，那是需要天份地，咱不是那塊料，也不和公孫家小三這個變態比。可是，這翻山越嶺的本事，可是咱這山裡人的特長來著，怎麼也被這小娃給比下去了呢？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那種全能全才？」

公孫羊可沒理會這些鄉勇的心思，又交代了幾句，便挎弓背箭，提起鐵槍，向著山頂行去。

全力展開身形，有若一縷輕煙一般，在山林間極速奔行，公孫羊終於在夜色降臨之前趕到了山頂。

這裡雖然不是青梗山的最高峰，但是位置獨特，視角開闊，若是視力足夠好的話，基本可以做到俯視到青梗山的大部分山林。

然則，四下觀察了半晌，公孫羊卻依舊沒有任何的收穫。

眼看暮色低垂，再等下去多半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無奈之下，公孫羊只得失望而回，準備下山與眾人匯合。

這次，公孫羊沒有沿原路下山，而是順著山麓的另一側蜿蜒而下。

「叮！」剛剛行出二里許，寒風之中，夾雜著一道及其輕微的的響聲，傳入了公孫羊的耳中。

「嗯？有人在打鬥？」公孫羊立即雙眼一亮，忙豎起耳朵凝神聆聽。

片刻過後，又有「當」一聲輕響傳來，公孫羊立即捕捉到了聲音的方位，忙展開身形，循聲而去。

讓公孫羊震驚的是，一直行出了兩里有餘，那聲音才逐漸清晰了起來，叮叮噹噹的連成一片。

「偶爾有兵器碰撞聲能夠傳出近三里遠，交手的二人絕對是高手！」念及此處，公孫羊愈發的謹慎了起來。

屏息、凝神，高抬腿、輕落步，一直潛出了近百丈，公孫羊終於找到了事發地。

交戰的雙方是一男一女。

男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一身青袍，手中一根樣式古樸的虯龍棒，舞動起來虎虎生風，招式大開大合，剛猛無儔。

那女子，身材高挑，從頭到腳一身火紅。神奇的是，這人不但衣著是紅色的，連頭髮和眼睛也都是火紅色的。更玄幻的是，此人的身體似乎都籠罩在一層火焰之中，手中一桿火尖槍，揮灑之間槍影重重、烈焰升騰，儼然一個火中精靈一般。

「嘶！」公孫羊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個，也太，嗯，不可思議了吧！」

「這兩個傢伙，都不是人類么？呃，難道，是兩個妖怪在打架？」

雖然儇惠兒姐姐講過一些關於修行界的常識，可公孫羊也只是知道，修行大抵分三個階段，人階、地階和天階。

人階，就是一般的武林人士範疇，高來高去、飛檐走壁、殺人放火、橫掃千軍之類的，大抵還都屬於正常人類範疇，內在的主修奇經八脈、十二正經，外則是淬鍊肉身，練習抗擊打能力等等。因此，對應於十二正經，一般而言，人階修士分為十二品，每將一路正經完全打通煉化，則增加一品。最終，當人階之中的佼佼者，打通天地橋樑，化後天為先天，便進入地階範疇。

地階呢，雖然已然進入先天之境，可還沒擺脫大地的局限，大部分時間仍要在地上混的人，統稱為地階。地階高手，主要仍是以先天之氣淬鍊肉身，只不過，由於先天之氣的獨特屬性，在一定程度上已經可以接觸到靈魂之力了。當地階高手肉身極度強大，靈魂也凝練到一定程度，凝練出元神之後，便進入天階。

天階，據說是仙道修行的起點，其中最主要的一個標誌就是，天階高手可以御空而行、飛天遁地。

只是，天地人三階之中，還沒聽說那一階的高手，能夠噴火玩。

於是，想當然地，公孫羊便將渾身冒火的女子，歸入了妖怪的行列。

「至於那青袍男子，嗯，如此彪悍驍勇，深更半夜的還到野外來和妖怪打架玩兒，而且還不怕火燒，想來也未必是什麼良善之輩。勉為其難的，就把他也歸入妖怪一類吧！」

「呃，妖怪？難道，老黃他們，就是被這兩個妖怪給吃掉的？嗯，非常有可能！雖然不知道準確方位，可他們確實都曾經上過這座山，那是毫無疑問的。如今活見人死不見屍，想來，多半是被這倆妖怪分著吃了！只不知還剩下骨頭沒有！」

「這下可麻煩了！遇上這種妖怪，漫說我帶來的那十個人，估計，就算向陽村全體老少一齊上陣，也不夠這兩個妖怪塞牙縫的吧？」

妖怪的強大，公孫羊可是從一些遠古的神魔異志之類的書籍之中了解過的。那上面記載，那些上古大妖，好多都有著呼風喚雨、移山拿岳的本領。

與這種妖怪交手，那不是戰鬥，純粹是送死！

至少，公孫羊很確定，正面交戰，自己絕不是那噴火女妖的對手。

「如此，要不要先撤退呢？這是個問題！」

就在公孫羊心中猶豫之際，那廂戰場之中又出現了新的變化。

「炎龍雙殺！」

隨著那女妖一聲清叱，兩道火焰自女妖背後升騰而起，迎風一晃，化作兩道三丈多長的火龍。那火龍，眉目清晰、鱗甲鮮明，張牙舞爪，翻滾咆哮著，直奔那男妖絞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