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卧底無雙城
無雙城外,一老頭,背著一個草藥簍子,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姑娘。
申復駐足觀之,此人身上竟然有一縷仙氣,這是文王卜算?
「泥菩薩!」申復心中一動,想要過去搭訕一二。
這老頭自然就是泥菩薩。
今日他照例領著小孫女外出採藥,按照他替小孫女的卜算,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些時日。
可他剛出城門就撞見了一個黑袍道人,這黑袍道人盯著他心中只發慌。
下意識就開始掐算起來,約算越是驚駭,原本覆蓋在臉上的易容面具也因為汗水的侵濕而起了皮,紅色的火斑漸漸灼透了面具,露出他的真實面容。
「啊——」
一聲慘叫之後,泥菩薩口吐鮮血,火毒襲身,倒地而亡。
「爺爺!」
死的很徹底。
「嗚嗚嗚——」
小丫頭一陣痛哭。
這就很尷尬。
申復默念了一句無量天尊,凡人算天機必遭天譴,這下把自己算死了吧。
作啊。
一個大和尚此時正巧出現,看到地上倒地身亡的泥菩薩,先是一驚,然後一慌,最後化作一陣嘆息。
「阿彌陀佛!」
大和尚一手扛起泥菩薩的屍體,一手抱著小丫頭,施展輕功而去。
根本沒有理會一旁的申復,城外的行人不少,很多人都看到了這一幕,引發了一陣騷亂。
不過也就是這樣了,這世道死個把人算不上什麼大事。
申復踏步走進無雙城。
起小雨,地微濕。
有黑衣刀客城中縱馬,似是無雙城的弟子。
本以為無雙城應當是一處繁華所在,可申復沒走兩步便被一群乞丐包圍,乞丐們也不說話,只是端著破碗伸到申復面前。
剩下的行人也多面黃肌瘦,有氣無力。
申復眉頭微微一皺,雙目掃視了圈,這些乞丐似乎見到什麼恐怖之物,紛紛四散逃離。
「麻煩,麻煩。」
這就是社會的最底層,什麼時候都有這些人的存在。
在無雙城中來往的江湖人不在少數,尤其是現在天下會急速擴張之下,還沒有投降天下會的江湖幫派,紛紛與無雙城聯合,試圖於天下會分庭抗禮。
申復一身玉虛道服,倒也並不引人注目。
依稀記得聶風似乎在這裡遇到了一個紅顏知己,還憑藉兩柄無雙劍施展了一手傾城之戀。
「嗯...這兩柄無雙劍看來於貧道有緣。」
城主府在無雙城的最中心,看上去倒有幾分豪貴的跡象。
「潛伏...當卧底...內部瓦解...」申復長嘆一聲,太麻煩了。
收斂了幾分氣息,拿出一錠銀子,熟練的遞給城主府守衛,然後道:「貧道乃是昆崙山修士申復,特來投效無雙城,還請兄弟指條路。」
但凡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申復一向懶得動武。
「昆崙山來的?」那守衛多看了申復一眼,這個道士很年輕,看起來沒有什麼本事,看在銀子的份上,守衛向北指了指,道:「向北兩道街,去演武場報個名,試過武功之後會有人安排的。」
申復只是嘗試一下,能直接進去城主府那是再好不過,但想想也知道這事兒不可能,眼下無雙城正是要跟天下會放對的時候,城主府中的弟子,必然都是知根知底的親信。
來跟這個小老弟搭訕只是為了先混個熟臉,萬一以後用得上呢?
申復只是小小的露了一手,便技驚四座。
當然,演武場的這些傢伙本身也不過江湖上的底層。
經過一番看似嚴格的「審查」之後,申復成為無雙城巡邏隊的一個小隊長。
武功「高強」之人自然要得到重用。
就這樣,申復也算是初步卧底進入了無雙城。
卧底成功之後自然就要開始搞事情,城主獨孤一方領著兒子獨孤鳴去天下會做客還沒有回來。
但申復在暗中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有一個醫館的丫頭每天晚上出手清理天下會安插在無雙城的探子。
申復倒也不在意,因為他也跟組織接上了頭。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無雙城的巡邏隊的統領與申復站在城頭。
「成功打進無雙城城主府的大內密探只剩下我一個了。」統領是一個中年大叔,一臉的滄桑與疲憊:「前幾日有消息傳來,說朝廷又派遣了一批新人過來,怎麼只來了你一個?」
申復道:「我們是分頭來的,他們的行蹤我也不清楚。」
「可有他們的聯絡方式?」統領問道。
「沒有。」
「哎。」統領長嘆一聲:「已經五日了,凶多吉少。」
「明日獨孤一方就回來了。」申復問道:「咱們有什麼行動么?」
「等朝廷指示。」然後統領就走了。
從自己的上線處得知,無雙城的大內密探最高級的就是他了,剩下還有大小貓三兩隻分散在無雙城一些其他機構中。
原本想著依靠劇情殺,鹹魚一般的度過這一次世界,但自從嚇死了泥菩薩之後,就知道事情變的更加有意思了。
仔細想一想,風雲世界有很多值得探索的地方,比如凌雲窟中的火麒麟。
正好自己被填入北海眼之後,坐騎大黑也被雲霄師姐牽走了,眼下缺了一匹拉風的坐騎。
當年聞太師的墨麒麟、黃天化的玉麒麟,那可都是響噹噹的神獸...只是不知道騎上這個火麒麟燒不燒褲襠。
這些日子申公豹養傷的空閑,帶領著巡邏小隊在城中晃蕩,時而扶老太太過「馬路」,時而調戲一下賣唱吹簫的小丫頭,感覺心情十分舒暢。
前幾日獨孤一方已經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斷浪。
英氣勃勃的年輕人,眉頭間似有幾分堅毅,小夥子很排場嘛,是個好後生。
作為一個修道之人,掐指算命申復也是手到擒來,聶風與步驚雲雖然還沒有看到,只是初見斷浪,才知道這個世界果然有命格一說。
這貨時常自信心爆棚,浪到飛起時,又常常把自己玩兒脫。
所謂風無相、雲無常、水無定,浪作為水之命格的一個分支,大約算的上是浪無束。
不按常理出牌的行為和我行我素的心理狀態,就好似現在的斷浪,以為自己脫離了天下會,就會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唯一讓申復覺著可惜的就是斷浪所修之法,與他的命格太不相符,甚至相剋。
一個浪屬性命格,修鍊蝕日劍法這種火屬性命格的武功,怎麼可能浪的起來?
等獨孤一方與斷浪進去之後,一個滿臉忿忿不平的年輕人罵罵咧咧的向著城主府走去。
「見過少城主。」附近的人連忙見禮。
此人就是獨孤鳴了,若說斷浪的傲氣不如說是傲骨,此人的傲氣就是來自二世主的本源之力。
申復掐指一算,此人命不久矣。
已到了晌午,申復大手一揮,道:「孩兒們去佔座位,貧道今日請大夥吃飯。」
賣唱吹簫的丫頭申復已經摸清楚了她的底細,叫做明月;她還有個頑固的姥姥,申復還扶著走過「馬路」。
若說獨孤家是在明處掌控無雙城,那麼著明家就是在暗中守衛者無雙城。
兩家各有一柄無雙劍,得之可修成絕世劍法傾城之戀。
所以這個丫頭就是聶風的初戀情人。
這幾日天下會的探子已經死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幾個人也藏在山中的據點不敢露面。小丫頭大約是一時找不到人,這幾日夜裡倒也安分許多。
申復正要去用飯時,卻是接到了組織上的傳信,倒也顧不得調戲明月,隨意扔了幾錠銀子,便自行離去。
統領帶著他進了城主府,說是向獨孤一方舉薦過他,獨孤一方要親自見見。
事情有蹊蹺。
統領的心跳語氣都不正常,作為請道友留步的申公豹大人,一眼就看出了統領是要把自己出賣了。
怪不得無雙城裡的暗探越來越少。
城主府外圍藏著不少暗兵,各個手持兵刃,隱約間放出的殺氣,更是讓申復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果然暴露了呢,申復一陣輕鬆。
獨孤一方坐在主位上,看似豪邁非常,頗有氣度。
一左一右兩個年輕人,一個是假兒子獨孤鳴、一個是乾兒子斷浪。
「你就是申復?」獨孤鳴用鼻孔瞪人。
「哎。」申復長嘆了一聲,看著統領道:「為什麼出賣我?」
統領並不說話。
「哼。」獨孤鳴冷哼一聲,接著道:「他本就無雙城的人。」
「我暴露了。」申復皺皺眉,有些苦惱道:「貧道可是有任務的。」
「呵——」斷浪似乎是被申復的胡言亂語逗笑了。
「有了!」申復下一刻有了定計。
看著獨孤一方,笑容漸漸綻放。
「受死吧!」獨孤鳴用出了降龍神腿,據說是獨孤一方根據丐幫降龍十八掌轉化而來的一套武學。
「無量天尊。」
雖然申復身負重傷,但也不是什麼小貓小狗就能夠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
平平無奇的一掌,越過了十八條腿影,拍在獨孤鳴的腦門上。
就好像是獨孤鳴親自把腦袋送上去一樣。
腦瓜乍破血漿迸。
統領驚駭的倒退了兩步,獨孤一方怒睜雙目從寶座上站了起來,氣勢磅礴而出,斷浪手中的寶劍也已經出鞘,隱隱攝住了眼前的申復。
「非要把貧道出賣,大家和平發育難道不好么?」申復歪頭看了看更加滄桑了的統領。
也不知他究竟經歷了怎樣的心裡路程,眼角劃過淚水,開口道:「幫助朝廷對付無雙城是為不孝;出賣朝廷是為不忠;出賣兄弟是為不義...我不配活在世上...」
然後就自盡了。
一掌拍碎了自己的腦門。
申複眼角微微一跳,臨死也要噁心我申公豹大人一把。
「喂,冒牌貨。」申復指了指獨孤一方,道:「想死還是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