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最後一頓。

聽起來就像是上刑場前讓你吃頓好的,然後就乖乖地去死的感覺。

「燃燒森林是什麼地方？」娜塔莎托腮問秩序：「另外，你們還有懲罰措施？」

「燃燒森林是我的領地哦。」童話那張臉上帶著畫上似的完美微笑：「至於懲罰措施，其實就是年長的概念化身們商議出的結果～」

她心痛地嘆了一口氣：「沒想到我竟然這麼不受歡迎。」

毀滅：「……」

毀滅默默離她遠了一點,靠近漂亮的紅髮姐姐——

用行動證明了童話到底有多不受概念化身待見。

「聽你們說那麼多，地界到底是什麼樣的？」娜塔莎再次問道。

托尼慢悠悠地吃著菜，顯然對娜塔莎的實力很是信任,同時也略有好奇地支楞起耳朵聽。而老賈從進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錄像了。

「對呀，大家都很好奇,」白瑾眨眨碧綠的眼睛，看著皇后，「還有還有,人類能進入地界嗎？」

「如果混亂肯的話,可以。」皇后先回答了白瑾的問題。然後挑眉對娜塔莎道：「地界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到時你們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等混亂恢復，應該就能安排上。用混亂的遊樂場做中轉站，就可以把人類也送到地界去。」

毀滅接話道：「地界不止有童話的燃燒森林。每一個概念化身都有屬於自己的領地,比如說我的領地就是黑色糖果屋。

皇后姐姐的領地是她的古堡,長慧姐姐的領地是她的書海和茶樓。信仰擁有一座聖殿,守護的是一座莊園……總之大家各有各的領地，如果不經同意的話，是不能隨便去往別人領地的。」

「這是真理。」兩個手牽手的小娃娃從陰影中走出來，「當初我們新生的時候，擅自闖入了很多其他概念化身的領地。」

另一個娃娃道：「不過那些大家基本上都很友善,並沒有傷害我們。」

「哦呀,真理謬論你們來了呀～」

童話看到真理和謬論,笑嘻嘻地朝他們揮了揮手。

「那個是童話姐姐？」

「是的,童話叕跑出來了，真理。」

「她當時試圖殺死我們。」

「這是謬論——她在試探我們的實力。」

「看來這次又有人倒霉了，倒霉的是誰呢？」

「是超人。」

「超人怎麼了？」

「超人他……」

兩個娃娃的話還沒說完，穿著普普通通的白襯衫西裝褲的小記者就來到了包間。

小記者看著童話：「之前的鏡子是你搞的鬼，對嗎？」

童話眨眨眼睛，無辜地歪頭：「什麼小鏡子？我不知道呀。」

聽到超人兩個字、關注到這裡的克拉克完全沒有相信她的扯謊。他藍色眼睛燃燒起冰冷火焰的時候，漂亮得讓人想要一直將它保存。

白瑾扶額。沒想到融合度調到100%之後，這些馬甲一旦湊到一起，都這麼能惹事。

她將融合度調到100%有一段時間了。在她出演混亂死亡的劇本時，融合度也只達到了60%，但後來融合度就不斷上漲。在百分之百后，就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身份，除了有精神聯繫和知道自己是馬甲之外，他們和獨立的人格也沒什麼兩樣。

「看來我們的童話小姐惹到藍大個了？」托尼幸災樂禍地笑道。

「哦？」皇後轉頭，抬起眼：「她怎麼捉弄你的？」

超人：「……」

遭罪的雙手彷彿微微發燙。

真理和謬論冷漠又耿直地代為回答：「他的指甲被童話用咒語變成了玫紅色。」

「這是真理。」

「……噗。」托尼低下了他驕傲的頭顱。

真理又補了一句：「而且一個時間歷以後才能消除。」

謬論：「一個時間歷並不等於現實世界的四十九天。這是謬論。」

秩序看向超人，道：「不必在意旁人的看法，不過童話的確做得不對。」他站起身，行了一個騎士禮：「我代她向您道歉，她會得到懲戒。」

被這麼嚴肅且認真地道歉，克拉克火氣全消，無奈道：「懲戒倒不用了。她只需要，解除咒術。」

「我也應該道歉。很抱歉打擾了你們的用餐。」

「沒關係的，超人哥哥。」毀滅搖頭，抬起眼，暗灰色的眸子在光線下微微發亮：「要一起嗎？」

「我還有事要忙，」超人禮貌地拒絕，「解除完咒術我就離開。」

童話也許是玩夠了，愛搭不理地揮手解除，就又陷入了雙目空茫的狀態。

「嘿，」托尼問毀滅，「她是在玩『猜猜我是假人還是真人』遊戲嗎？或者『猜猜我是不是人』？」

「她不是人。」毀滅秒答，又補充道：「她這樣的話，應該分出了很大一部分精力去做別的事。」

白瑾也發現了童話的異樣。她感應了一下，低頭，看到在桌子下面有兩個小熊貓布偶在那裡做手工活。

「這是在幹什麼？」白瑾好奇地問。

童話微笑：「快秋天啦，阿瑾你喜歡熊貓帽子嗎？」

她微笑的弧度更大了些：「如果這兩隻小布偶沒做好的話，我就把它們挖空了給你做帽子～」

白瑾：「……」

這好像和她設定的人設有所偏差。

她看著小布偶，似乎是被主人威脅了，它們一邊瑟瑟發抖掉眼淚珠子一邊飛快地編織著熊貓帽。

它們好像在做兩頂。

童話適時道：「還有一頂是我的～」

系統腦內小聲：［宿主大人，要不你還是把融合度降下來吧？你忘了你有幾個這樣子的人設了？］

白瑾：［……不，我覺得我能hold住。］

畢竟奇奇怪怪的也就那幾個，秩序就一直很乖巧嘛。

系統：「……」

我覺得不行。

最後勉勉強強大家都還算開心地散了，就連要被遣送回去的童話，也因為小熊貓帽子的完成度而愉悅地表示不在乎這些小事。

「多謝你啦，Nathan。」白瑾低聲道。

一陣輕風從她耳旁拂過，親昵地蹭了蹭。

白瑾閉目，感受到空間的轉換，再睜開眼睛，面前就完全成了她想象中的樣子。

Nathan站在不遠處，朝她不甚熟練地微笑。

「我來帶你參觀。」

「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

模樣相似的二人走在一起，竟像真正的父女般和諧。

「……家？」

「嗯。你的那些朋友，死後也會來到這裡。」Nathan朝一個方向看去，穿著休閑衣物的光頭女人正在侍弄她養的花草。

白瑾怔愣一瞬，和那氣質淡雅平和的女人對視，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多久開始做的這些？」

Nathan認真地回憶：「從發現你在這個世界開始。」

「本來是準備和你相認后當做禮物的，」他垂下眸子，「只是在這裡遭到排斥，所以多花了一些時間。」

「沒關係——」白瑾給了Nathan一個大大的擁抱：「我太愛你了父親！」

Nathan微微僵硬。

然後，他那雙無機質的、充滿神性的碧綠眸子，逐漸被更有溫度的東西所替代。

父親。

雖然白瑾之前便是用「某種意義上的父親」介紹他，但人類真情實意地說出「父親」，是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心態。

「……我準備的地方很大，」Nathan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帶著明顯的笑意，「你想怎麼折騰都可以。」

白瑾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她為童話設定的住所——燃燒森林。

燃燒森林看起來很正常，鬱鬱蔥蔥的，林間有花草的香氣，還有一蹦一跳的……玩偶兔子。

好吧，這也和她當初設想的一樣。

這麼具有仙境風格的森林，起名「燃燒」的原因只有一個——

「這支舞要這樣跳哦小火柴，」女孩耀眼的金髮被紮成了雙馬尾，隨著她旋轉的動作飛揚，「wow！小火柴你真棒～」

那個學習她華麗舞步的火柴人受到了誇獎，興奮地「嘎嘎嘎」叫著，結果突然一個踉蹌。

突然踉蹌的結果就是，它把自己給點、燃、了。

大火衝天而起，分分秒就點燃了一整片森林。

火焰是漂亮的金紅色，身處其中也感受不到熱意，而樹木也只燃燒了樹冠，甚至不一會兒就有新的葉子長了出來。

「……」

看到自己推演的事情真實發生，白瑾心裡還真有一點點微妙。

朝另一個方向走，很容易就能看到巍峨的古堡。

一看便是皇后的領地。

陽台上的女王看了過來，朝她頷了下首。

白瑾剛想回以一個笑容，就聽到「嗚哇——」的聲音無比響亮地炸起。

實不相瞞，白瑾被這突然響起的巨大哭聲驚了一瞬。因為實在太有辨識度，她一下子就認出了這是誰。

——小哭包悲傷。

Nathan帶著笑意瞥了白瑾一眼。

「……這是人設的鍋，我不背，哭包和我白瑾有什麼關係_(:з」∠)_。」

她選擇間歇性耳聾，毫不猶豫地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那是一顆巨大的……樹。

或者，不如說是圖書館。

蒼天大樹佇立著，鬱鬱蔥蔥的枝葉肆無忌憚地四散開來，相互盤繞、交錯，銀灰色長發的姑娘便坐在半空中垂下、形成一個U形的藤條上，修長的手指在樹榦表層一點點劃過。

像是找到了什麼，她那隻手頓住，輕輕往外拉扯，漂亮的流光便從樹中被抽出，變成了一本樸實厚重的書籍。

這就是智慧的書海。

白瑾將這設定畫下來過，因此也知道，蔥鬱的樹冠中就隱藏著小巧的茶樓。

其實按照她的設定，這會兒智慧應該因為虛弱而在所謂的「地界源頭」修養。但智慧並沒有虛弱，因此她就放任這姑娘自由行動了。

反正以長慧的人設，不需要她操心。

她繼續往前走。

高大的摩天輪逐漸在地平線上顯露。

※※※※※※※※※※※※※※※※※※※※

經過大家的解釋，我陷入了自閉。

好在超人安慰我說他也錯以為我的出現是盧瑟的陰謀，我只是一個什麼也不知情的可憐的無辜的克隆人寶寶。

我：「……」

完全沒有被安慰到。

男性的大家讓我有點懵，不過我作為一個溫柔的人，還是頂著黑蝙蝠的死亡凝視給他道了歉，並同意了他的一系列檢查。

為什麼我同意得這麼輕易呢。

我才不會說這一套流程我已經走過數遍，還因為第一次的抗拒，在逍遙了一段時間后被蝙蝠按在地上摩擦_(:з」∠)_

正是因為她如此剛猛，才讓我無數次忽視了她的性別——

同時絕不相信男蝙蝠會是一隻不打女士的紳士好蝙蝠！

——

黑漆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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