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續命神水
擊鼓升堂,唐縣令先拍一下驚堂木,面帶威嚴道;「爾等刁民,光天白日,如何敢聚眾毆鬥!」手指一下跪著的熊大:「你先說。」
熊大先磕一個頭,面帶可憐含糊說道:「好叫大老爺得知,我等都是良善之民,不合今日街上偶遇那道士與後生等人,被他二人無故毆打,打得人人帶傷,求大老爺為小民做主。」
堂外看熱鬧的聽了都笑,縣令也樂了,又指一下韓小娘:「你來說說看。」
「稟老爺,我等都是附近山民,前日道長打了一隻大蟲,今日一起拿來縣城賣,好換些米面,不想那廝們見財起意,要當街打劫我等,還用言語調戲奴家。」
「呃,道長竟然打死一隻老虎,如何打的。」縣令來了興趣,捻須問道。
「這有什麼,我家道士哥哥道法高深,一個雷就把那大蟲劈死了,前日我爹爹病了,吃了道士哥哥一粒仙丹就好了。」小娘不無得意的顯擺
「此話當真,你且詳細道來。」縣令聞言大喜,聽那韓小娘詳細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聽罷,轉頭和顏悅色的對站著不跪的柳箐說道「道長精通雌黃之術?」
「稟縣尊,不敢說精通,略知一二吧。」縣令點點頭,又問了其他人犯,看了物證,一派驚堂木,判道:
「潑皮熊大一干人等,與街攔路搶劫,罰銅五貫,各責四十大板,下到大牢,道長柳箐等人,正當防衛,無罪釋放,物品發還。」鳴鼓,退堂。
「道長慢走,且請到堂后一敘。」見眾人散了,柳箐也要走,縣令急忙出言相邀。見縣令有事,叫侯三二人在外面等會,自己隨著進了後堂,敘禮坐了,縣令開口道:「無理相邀道長,卻是慚愧,奈何拙荊近日身染重疾,幾番請郎中調理不見好轉,只今病情越發重了,唐某天幸,聞的道長有妙手回春之術,特懇請道長援手一治,若好時,必酬重金相謝。」
「縣尊這是說哪裡話,濟世救人是我輩應做的本份,何來錢財一說,治病要緊,縣尊先把尊夫人的病症病況,詳細說一下吧。」
縣令詳細說著,柳箐聽了頻頻點頭,正說著,只見夫人的使女急匆匆跑來說道:
「老爺,大事不好了,夫人已是昏迷過去了!」
唐縣令聞言大驚,霍地起身狂走,柳箐緊隨其後,及至后室,夫人已是雙目緊閉,氣息奄奄,兩位郎中在旁,不住搖頭嘆息。見縣令到來,嘆口氣道:「尊夫人之病,我等已是無力回天,縣尊大人節哀,準備後事吧。」縣令聞言,哀聲大哭。
柳箐見情形危急,叫聲得罪,走過去,略把一下脈搏,還有心跳,只是很虛弱了。當下不再猶豫,拿出急救包打開,找出一隻三聯急救針,喊了使女叫做夏荷的幫忙,挽起夫人的袖子,又找出一小瓶醫用酒精,棉棒蘸了,在夫人的臂膀上消一下毒,注射進去,拿根新棉棒堵了,叫侍女按住。
縣令見此情形,不哭了,想要幫忙,又不知從哪裡下手,只和那兩個郎中一起,目不轉睛的看。
沒多久,只見夫人面色由蒼白漸轉紅潤,睫毛眨動,眼睛慢慢睜開,醒了。
「天吶,續命神水!!!。」年老的郎中雙手顫抖著捧起那個用完的盛藥水小玻璃瓶,眼中閃著奇異的光。「想老夫一生行醫,這仙丹神水只是聽聞,如今眼見,竟是真的。」說完,拿起瓶子仔細把玩,趁人不注意,把瓶子袖進懷裡。
縣令見夫人轉醒,喜極而泣,當下不顧身份,跪下要給柳箐磕頭拜謝,口言多謝老神仙多謝老神仙,侍女夏蓮也跟著跪下痛哭。
柳箐緊忙過去托起唐縣令,責怪道:「縣尊自重,大丈夫立天地間,拜君王父母,此時如何自賤。」又說:「尊夫人只是轉醒,疾病未出,還需用藥好生調理。」
說完,包包里找出一條撲熱息疼,一盒阿莫西林,對唐縣令說:「這個白藥片是退燒止痛的,一次兩片,一日服三次,這膠囊是治風寒的,頭次服用兩粒,以後每次一粒,一日服用兩次,今天我就在這裡看著效果,若不好時,還要配合用別的藥物。」
那兩郎中看見柳箐拿出葯來,頓時覺得口乾眼熱,齊齊跪下道:「求仙師收為弟子!」
這裡柳箐還沒說話,唐縣令早已勃然大怒:「你那郎中,如何敢窺探俺道長仙家寶物!」吩咐道:「付了診金,請二位神醫自去吧。」打發走了兩位郎中。
柳箐指點著,讓夏蓮給夫人服了葯,留夏蓮照顧著夫人,一起與縣令到客廳候著,喝茶敘話。
過了小半個時辰,只見夏蓮踩著蓮花碎步,喜滋滋的來到二人跟前,行個萬福道:「老爺大喜,夫人服藥后病情大好,現在已經能坐起,剛才喊餓,要米粥吃。」
「好!」唐縣令聞言喜不自勝,向柳箐拱手道:「仙長道行高深莫測,果然有起死回生之能。」
「小道罷了,如此,尊夫人之病看來已是無恙,照法用藥,最多七天,應該就能痊癒了。」柳箐見夫人沒吃出什麼副作用來,就起身告辭,縣令那裡肯放,非要留了吃晚飯,直到柳箐言道夫人病中需要照顧,自己同伴還在等,來日方長以後再續情誼云云,這才罷了,唐縣令一路相送出縣衙大門,這才作別,自去照顧家人。
出了縣衙,天都黑了,侯三英子都等急了,看到柳箐出來,急忙詢問,柳箐說了給縣令夫人治病的事,兩人這才安心。
「道長,這眼見天都黑了,咱們出不了城了,東西也沒買,要不先找個客棧住了,明天再做理會。」侯三苦著臉說道。
「好」三人背著包袱,找了間客棧,要了兩間上房,就來到門廳找了張乾淨的桌子坐下,一起吃飯。
柳箐喊夥計點菜,卻見掌柜的親自過來悄悄指指一側說道:「小道長卻要稍等,這上房一個李老爺,一個張老爺,都拿著府里的信去見縣尊,三次五次的見不著。偶然見著回把,這就要鬧脾氣、罵人,動不動就要拿片子送人到縣裡去打,這不又鬧脾氣,讓廚房做三五個大菜,道長稍等,廚房裡估計還要忙一會。」說完,道聲歉去了,小娘聽見,撅起小嘴不高興。
柳青歪頭一看,果見不遠處坐著兩個男子,面色倨傲,正在那兒對那夥計唧唧歪歪,指手畫腳。
沒指望了,三人商議著是不是要去外頭吃,只聽門外大嚷:「掌柜的在那兒呢?」掌柜的慌忙跑出去。只見一個人,身著公服,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拿了個雙紅名帖,嘴裡喊:「掌柜的呢?」掌柜的說:「在這兒,在這兒!你老啥事?」那人道:「你這兒有位柳道長嗎?」掌柜的道:「不錯,不錯,正在廳里坐著。
兩人走進來,那公人柳箐卻是認識,正是那拿鐵鏈子的王捕頭,王捕頭見到柳青,滿臉媚笑,趕一步,進前請了一個安,舉起手中帖子,口中說道:「縣尊說,因沒能留住仙長晚飯,心中著實不安,所以叫廚房裡趕緊辦了一桌酒席,叫立刻送過來。縣尊說,不中吃,請柳仙長格外包涵些。」
回頭道:「把酒席抬上來。」那後邊的兩個人抬著一個三展的長方抬盒,揭了蓋子,頭展是碟子小碗,第二展是燕窩魚翅等類大碗,第三展是一個燒雞、一隻蒸鵝,還有兩碟點心。打開看過,擺在桌上。道:「請仙長慢用,某自回衙消差。」柳箐謝過,拿些銅錢給了挑盒子的,把王捕頭送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