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走的了嗎
但就算展鉞現在多想昏迷過去,好不讓自己注意身上那劇痛感,但他哪裡敢啊!
若是他現在暈過去的話,那個領頭的血魂閣殺手,肯定不二話,將他給千刀萬剮。
見展鉞受傷不輕,那名少年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走過去,將搖搖欲墜的展鉞給攙扶住。
「兄弟,你沒事吧?」
「你這話可真是廢話,你看我像是沒事的模樣嗎?」
展鉞齜牙咧嘴的,哭笑不得的回答道。
「兄弟,今日大恩,我記下了,若是我日後僥倖不死,定報今日大恩,我看你也打不過那個帶頭的人,與其送死,倒不如——」
「你是想讓我逃吧?」
「嗯。」
少年對著展鉞點了點頭,道:「你若是還有多餘的力氣,不如趕緊離開吧,此事本就與你無關,你不必淌這混水。」
「既然你有心讓我自己去逃命,那在我出手前怎麼不說?」
聽到少年這話,展鉞不僅不見開心,反而有些惱怒。
「現在這個情況,我都已經殺了對方三個人,還將一個人傷到不能自理,沒了再戰之力,你覺得我與對方的關係,能說句拜拜就拍拍屁股走人?就算我想自己逃命去,我走的了嗎?不如你問問對方,願不願意放我走?」
「額——」
那少年也沒有想到,展鉞在受此重傷,甚至還在感受著絕大痛楚的情況下,還能口齒清晰的說出這樣一連串的話,心中在佩服的同時,也有些無語。
貌似,還真是這樣的情況。
而那紅衫客,在聽到展鉞這話之後,冷聲道:「你還算是有點腦子,不錯,還沒有誰在招惹了我血魂閣,甚至殺了我血魂閣的人之後,還能全身而退的。」
「所以——」
展鉞一把將那少年推搡到自己的身後,看著紅衫客聳了聳肩,道:「既然現在已經是不死不休的情況了,那就戰唄!」
「你可不是我的對手。」
「我呸!」
展鉞啐了一口,道:「怎麼,你想說我不是你的對手,我就該乖乖的束手就擒?我說你們這些反派人物怎麼都這麼話多?我乖乖就死,你以為我是傻子啊!」
「哼,我敬你小小年紀便如此鐵血,如果你乖乖就死的話——」
「你就讓我死的痛快點?」
還未等那紅杉客說完口中的話,展鉞便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掐起了腰,道:「小爺我重新站在這裡,就是為了能好好的活下去,我活的好好的,幹嘛就要因為你的一句話,就去求個好死?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我真的有些懷疑你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居然會中二到如此地步。」
「你!」
雖然那紅衫客不明白展鉞口中的「中二」是什麼意思,但是在說這話的同時,展鉞可不是都是在吐槽他傻,就算是他再想不明白那兩字的意思,但多少也能猜得出來,那絕非是什麼好話。
「既然你一心想要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我便——」
紅杉客一邊說著,一邊反手緩緩的從背後抽出了自己的佩刀。
「滿足你!」
展鉞冷冷一笑,道:「如果我想要逃的話,還沒人能攔得住我!」
展鉞這話可不是幌子,在惡人谷的這五年裡,文武雙惡教會了他很多玄妙的功法與招數,但要說哪一門功法他練得最得心應手,還是要數與身法方面的功法神通。
畢竟在展鉞的心裡,只有人活著,才有希望翻身,亦或是取得更大的成功,逃命固然有些丟人可恥,但如果能活著,那丟了的面子自然也是能找回來的。所以他其他的功法可以修鍊得差不多就行,但是這身法神通,他卻是得練到大成。
有了那一門身法,就算是打不過對方,但是逃,總是有希望的,無疑就是給自己多了一張保命符。
而那被展鉞救了的少年,聽到展鉞這話,忍不住急聲道:「你既然能逃那就趕緊逃啊,你以為這些人是吃齋念佛的嗎?他們可是血魂閣的殺手,殺人跟殺雞一樣!」
「如果真的有可能會把小命交代在這裡的話,你放心,我絕對會逃的。」
展鉞自信一笑,道:「可如果還有可以一拼的道理,我可不想讓自己白受了這些皮肉之苦。讓我這麼痛苦,我也總得回報對方一下不是?反正今天,我是就救定你了。」
「大言不慚!」
紅衫客冷笑一聲道。
「那不如看看,今日是不是你死我活?」
「你是瘋了嗎?」
少年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展鉞,他實在是不明白,展鉞為什麼明明有逃生的希望,卻還要留在這裡為他送死。
一時之間,那少年的眼睛竟然有些濕潤起來。
「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子?」
展鉞有些頭疼的說道:「好好好,我告訴你我為何非要在這裡血戰到底的真實理由吧!就算是我現在能逃,但是我如果逃了,那等這傢伙回去,跟血魂閣的那幫凶神惡煞的傢伙一提,那我豈不是接下來要面對的是整個血魂閣的追殺?比起面對整個血魂閣,我還是願意單獨面這一個分傢伙,所以無論如何,這個傢伙,必須死!」
「那就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隨著紅杉客說完這話,他手持大刀,一道刀芒匹似銀虹一般,向著展鉞砍落。
這紅杉客不愧是那幾名血魂閣殺手的小頭領,光是論這刀法,就不是那幾名普通的血魂閣殺手所能比肩的。
感受著那一道刀芒所蘊含的強大力量,展鉞本能的選擇閃身晃移,雖然勉強躲過致命的一擊,卻未能躲過肩頭被撂起一片巴掌大血肉的命運,但他這次,卻連吭都不吭一聲,狠命應戰。
突然,那少年飛奔而來,以手銬上的鐵鏈,纏住刀級頭領的虎頭刀。
他披肝瀝血般地朝著展鉞狂吼道:「快走!」
展鉞有些愣了,難道是他剛才的話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還是說,這個世界里的人,腦子都是一根筋?
在那紅杉客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譏諷的笑容,雖然現在的他看似是武器被那少年給困住,無法出招,但是在他臉上卻不見任何的緊張之色。只見他飛起一腳,便將少年踢出丈外,而他手中的大刀自然也獲得了解放,而那被他踹飛的少年當場口吐鮮血,昏死過去。
展鉞眼看少年為了救他竟不惜捨身相攔,結果落得重傷昏厥,他心中那股怒火斗然更熾。
雖然這也是因為他先救了對方,從而讓對方想要報恩才如此,但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就不光用道理就能形容的感覺了。
既然那少年已經昏厥,而這紅杉客也是必須死,那展鉞也不用藏著掖著了。
突然,展鉞仰天怒嘯,從他口中發出的尖銳凄厲的嘯聲刺得人耳膜欲裂!
而他那張原本童稚清純的臉龐,就在瞬間變了,就彷佛戴上一副面具一般,此時在展鉞的臉上,竟流露出無比的酷厲、肅殺,以及恁般悍野的神色,使人幾乎不敢相信,剛才這張臉,還是一張斯文織弱的面孔!
紅杉客也是一臉驚駭的看著展鉞,剛才這個小子的氣勢還遠遠不如自己的,可是為何現在,在他身上的氣勢卻節節攀升,凝氣三層,凝氣四層,凝氣五層——
凝氣八層了,已經與他是同等境界了!
為何這小子的修為會突然暴漲,是之前一直在扮豬吃老虎,還是說他有什麼秘法,可以暫時強行提升自己的修為境界?
但此時,卻由不得他多想了,因為展鉞出手了!
隨著一聲如裂帛的入雲狂嘯,展鉞快速地晃動身形,雙掌同時猝然拋揮掄斬。
只是眨眼的空當,展鉞便出現在那紅杉客的面前。
相比較展鉞的出現,紅杉客更恐懼的是展鉞現在所施展出來的古怪掌法。
在他面前,展鉞雖然只有雙手,但是他掌法所幻化出來的掌影,卻是有無數片,全部凝結有形,似乎還帶一層薄薄的血霧,明明就在他的跟前施展而出,卻又像是來自於四面八方一樣,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
頓時,彷彿天地之間,充斥著駭人的紅影,層層疊疊地閃織穿舞,空氣似也經不起擠壓,在泣血地銳嘯里崩潰,向四野衝散開來!
此時此景,觸目所見,只有無數的猩紅夢魘,壓得人心驟縮,再也喘不出大氣。
「這是——血刃掌!」
紅杉客終於認出了展鉞所施展出來的掌法,一時之間心驚膽顫,駭然的脫口驚呼道。
他不敢相信,這一門失傳近千年,只存在諸多修士口中,屬於一代「武惡」的獨門霸道絕學,竟然會在他的眼前出現,是由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施展出來的!
直到展鉞施展出這一套功法出來,那紅杉客第一次後悔自己的衝動與囂張了。
原來,對方何止有後台啊,還是那種別說是他自己,就算他們傾整個血魂閣,都惹不起的後台啊!
這下子,可完犢子了,捅馬蜂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