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二名死者

高恩從眼睛里讀出的情感是絕望，沒有比清醒的邁向死亡更讓人絕望的事情了，可惜這裡不是真的現場，高恩無法進行通感。

但是他看到圖夢澤的這麼一雙眼睛，高恩就認為如果自己在現場，一定能夠進入到通感的狀態，因為他死前的情緒太濃烈了。

艾利克斯有些不適，全息投影現場的效果太過於逼真，初出茅廬的艾利克斯也見過一些實體，但是想到圖夢澤死前經歷的事件，艾利克斯也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下一個場景吧。」高恩說道。

艾利克斯再次切換場景，這次投影儀發出亮光，整個房間變得明亮起來，這是一個白色的大廳，川流不息的人進進出出，一個矮小的女人躺在輪椅邊，兩名護士正在救助著她。

這是中央醫院的門診大廳，而躺在地上的女人就是第二起案件的死者——卡米拉。

卡米拉是一名殘疾人，在3020年，醫療相當發達，普通的殘疾只需要更換電子義肢就行，甚至不少正常人也會花錢做手術，把自己的一部分換成機器，讓自己的某些功能更加強大。

但是卡米拉不同，她罹患了一種名為漸凍症的神經系統疾病，這種疾病在宇宙大航海時代前就是絕症，經過一千年依然沒有攻克。

漸凍症是神經系統的疾病，這種疾病會逐漸讓神經元退化，大腦逐漸無法控制身體，最後無法進食無法呼吸而死。

電子義體也要連接在神經元上，萎縮的神經元同樣無法控制機器。所在在3020年，卡米拉這樣的病人還需要坐輪椅，無法靠替換電子義肢站起來。

不過現在對這種疾病也不是全無辦法，至少人類找到了延緩死亡的方法。

通過安裝人口肺和人工心臟，卡米拉可以繼續活著，只要她的大腦功能不退化，她就能用腦波控制輪椅，用人口心肺維持生命。

卡米拉是來調試義體的，她的人工肺已經工作了一段時間了，最近她感覺有些氣悶，好像是人工肺的動力不足，卡米拉一個人駕駛輪椅來到醫院，在門診大廳等待自己的主治醫生。

進醫院這件事卡米拉可是專家，她從確診了漸凍症后，就是這家醫院的常客，她能夠自己操縱輪椅看病，也能用腦波裝置和醫生交談，要不是她那奇怪的輪椅，卡米拉是這家醫院最省心的病人。

但是卡米拉在上電梯前，突然從輪椅上暈倒。護士們都認識卡米拉，判斷是她的人工心臟出了故障，兩名當班的護士切換到手動模式按壓卡米拉的心臟，另外一名值班護士則去請卡米拉的主治醫生來急救。

兩名護士僅僅按壓了十幾下，卡米拉的心臟就爆炸了。機器心臟爆炸的碎片擊穿了女孩的身體，在這一瞬間她就死亡了。

高恩看著這恐怖的景象，兩位護士的白大褂被血液染成了紅色，以卡米拉為圓心，血液噴洒成了圓形，就像是一副恐怖的現代藝術畫。

周圍的病人都嚇得大叫，兩名久經訓練的護士也暈倒了，匆忙趕來的主治醫生看到了這一幕，立刻讓人報警，並讓醫院保安封鎖了現場。

「卡米拉的心臟做了非法無線手術，她還安裝了電子虹膜，這樣就能在輪椅上上網了。但是沒想到傀儡師從無線網路入侵了卡米拉的心臟，利用機器心臟的設計缺陷，巧妙的讓心臟過載爆炸，製造了這麼一起慘案。」

艾利克斯讀著調查報告的上的總結，然後繼續說道：「比起第一起案件，卡米拉死亡更有話題性，目擊者也非常多，很快成為第八區的熱點話題。之後警方掌握的唯一線索，既兩人都是無線漫遊者，都死於機器義體被遠程入侵失控，傀儡師的名字就出現在報紙上，到最後連警方都稱呼這個兇手為傀儡師。」

高恩蹲下來，看著地上的卡米拉，女孩的瞳孔已經散開，已經無法判斷她究竟是帶著怎樣的想法死去的，高恩嘆了一口氣，對身邊的艾利克斯問道：「為什麼之前的投影這麼清楚？」

艾利克斯立刻說道：「因為中央醫院的門診大廳有好幾台全息攝像頭，卡米拉死前的畫面被錄下來了，也可以說剛才那一段是她死前的錄像。」

高恩來了精神，他問道：「還有更多嗎？」

「我們可以倒回去。」

艾利克斯說完，畫面開始倒退，卡米拉從地上回到輪椅上，血液也重新回到她的身體里，接著她的輪椅開始倒退，回到了病人等待區。

「繼續倒。」高恩說道。

大概倒了十分鐘，終於到了卡米拉控制輪椅進醫院了，高恩立刻讓艾利克斯停下，他跟隨著卡米拉的全息投影，一起走進了醫院。

卡米拉安靜在候診區等待著，慢慢的她身邊坐了一些人，大部分人是結伴而來，也有一些人和卡米拉一樣單獨過來的，女孩的邊上慢慢的坐滿了人。

「能聽到聲音嗎？」高恩問艾利克斯。

「全息攝影機沒有錄音功能，但是可以根據唇語分析聲音。」艾利克斯點了點，僵硬的電子音出現，這是計算機根據周圍病人的唇語，用演算法配上去的聲音。

高恩站在卡米拉的投影后，聽著周圍病人的談話。

大部分談話都是關於病情的，畢竟來醫院的都是身體不好的人，偶爾也有幾個人會閑談家事，不過都和卡米拉無關。

這時候卡米拉身邊的兩個老人起身去診室了，兩個年輕的女孩在卡米拉身邊坐下來。

「真是的，攝影師說我的腿太粗了，拍出來的照片不好看。」打扮時尚的女孩說道。

「這這傢伙就因為這麼一句話，過來做腿部義體替換手術？」另外一個陽光女孩說道。

「當然，攝影師說了，腿可是一個女孩子最重要的部分哦，我要替換成那款腿，就是第三區依文女神的同款腿，那據說是全不夜城最完美的腿了！」時尚的女孩興奮的說道。

「那可要花不少錢呢，你竟然能搞到第三區這麼好的貨色，看來你最近賺了不少啊！」陽光女孩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