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ps:這是防盜章)
等晚上回來,睡那張摺疊床的並不是秦源,而是施少恆。
這並不是說秦源欺負他。
而是施少恆這個精力充沛擁有無數好奇心的小男孩,對於摺疊床有了莫大的興趣,非要和秦源換床睡。
這點讓秦源欣然接受。
說實話,某種方面上,秦源的童心真的不明顯。
他的睡眠比較輕,相比並不十分舒服的摺疊床,秦源覺得還是大床比較適合他。
施少恆對摺疊床的新鮮程度直到回家前都沒有消失,後來聽秦母說,趙大媽在醫院照看丈夫時專門買的摺疊床帶回家以後,被施少恆霸佔了。
他天天不睡家裡的大床,反而樂此不疲的仍睡在摺疊床上。
趙大媽當然反對自家兒子睡摺疊床。
她在醫院照顧丈夫時,睡了好幾天,結果每天醒來都腰酸背痛的,一點也不舒服。
趙大媽給秦母抱怨孩子的莫名其妙,「誒,我這兩天照顧老施,累得不行,睡在那個摺疊床上更難受。
你說現在這些孩子,腦子怎麼想的?有好好的大床不睡,非要睡小床。
結果昨晚上不知道怎麼回事,躺在地上睡著了。今兒大早上我看見的時候嚇了一跳。
我當時就預感不好,果然,等把他叫醒,我就發現小孩感冒了!唉,這不就給學校老師請假了,把他帶你這看看,孩子太折騰人了!」
這是趙大媽一大早帶著兒子來藥房看病拿葯時抱怨的。
施少恆這個小鬼,聽著老媽抱怨的話,眼神飄忽,顯然不贊同他媽媽的話。
秦母笑著讓施少恆把咯吱窩的體溫計拿出來,然後看了一眼。
「37.5℃,不高,來,少恆,張開嘴,我看看你舌頭。」
施少恆乖巧地跟個小貓似的,把舌頭伸出來,一點也看不出調皮的模樣。
秦母仔細看了看,才道:「嗯,好了,少恆的問題不大,我給你拿點葯,一天三次,回頭你讓他多喝點白開水,注意保暖,不要貪涼。
回去也別讓孩子睡摺疊床了,他睡覺不老實,更得睡大床了。這邊的天氣比較濕熱,晚上睡地上對身體也不好。」
趙大媽聽了連忙點頭,盯著兒子咬牙切齒道:「回去我就把那個床給扔了,真不知道寶貝個什麼?」
施少恆聽了覺得不妙,道:「媽,好歹那是錢買的,你不能這麼浪費啊!」
男孩為了保護自己的玩具,試圖改變媽媽的想法。
沒錯,在男孩眼裡,那個摺疊床就是一個更好玩的玩具。
秦母也覺得施少恆的表情有點好玩,她家的兩個孩子都很成熟,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孩子,「少恆要是覺得浪費,那就送給我們家好了。」
本來只是逗弄施少恆的話,他卻思考了一下,對著自家媽媽道:「媽,還是送給秦阿姨家吧,不要浪費。」
秦母驚訝道:「少恆還挺大氣的?真的捨得送給阿姨家嗎?」
趙大媽卻一眼看穿了兒子的用意,對秦母解釋道:「這小子估計是想以後去你們家玩,不讓我知道,別理他。」
施少恆聽到母親這句話,頓時也蔫兒了,他和媽媽鬥智斗勇很多次,顯然也知道自己的打算成不了了。
......
秦曉和秦源放學回來時,知道施少恆生病的消息,也並不奇怪。
小孩子總是樂意挑戰未知的事情,和大人知道某些東西危險而自覺不碰觸相比,小孩子無知者無畏。
秦曉和秦源在別人看來,都是很省心的孩子,除了他們聰明外,也因為他們不會像其他孩子那樣,對什麼都好奇,大人一個不注意,就容易出事。
他們倆早在和施少恆住的幾天里,就知道這個孩子的好奇心很旺盛。
尤其是秦源,他很有做長輩的自覺,不讓施少恆碰觸危險的水電等地方,但摺疊床這件事,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唉,那傻小子睡個覺也能掉地上,還感冒了!」秦源滿臉不可思議。
秦曉道:「這有啥稀奇的,小孩子都愛做傻事,你之前不也把碗里的油當水喝了嗎!」
秦源聽到這話,立馬漲紅了臉,道:「那是,那是因為我夢遊了,誰叫你把油放餐桌上了。」
秦曉偷偷腹誹,你和施少恆那個傻小子的區別在哪?都是傻小孩。
秦曉也沒反駁秦源的話,省的刺激的太狠。
......
施少恆經此一事,和秦家兄妹的關係愈發親近,當然大多時候,是他單方面的黏著兩人。
大多時候是跟著秦源,於是秦源也有了一個小尾巴。
秦曉看得出來,秦源對施少恆的親近是很高興的。
雖然他們兄妹倆在高中部上學,但同班同學都是至少十五六歲的青春期少年,秦源跟他們沒什麼共同語言,出去打籃球的時候,雖然技術不錯,仍然被同學嫌棄個子太低。
籃球場上,秦源一直是對手攻擊的要點,長這麼矮,明晃晃的讓人不注意都不行啊!
於是,在秦曉都沒怎麼注意的時候,秦源成了初中部男生這邊的帶頭大哥。
秦曉知道這件事時,是在發現秦源帶著一大對小弟和一些小混混打起來的時候。
豁,好傢夥,當時的場面,和電影古惑仔里的規模肯定沒法比,但也驚動了不少人。
事後秦曉給秦源處理臉色的傷口時,無語問道:「所以,你是給小弟出氣,被人打成這樣了?」
秦源『嘶』的一聲,強調道:「你動作輕點,而且那不是我小弟,我那是和施少恆跟人一起去打籃球去了。
結果和我們一起打球的那個,是施少恆的同學,他路上被小混混盯上了,拿著刀搶他錢來著。
那我肯定不能就這麼看著啊,而且我這邊也是人多勢眾,我就一邊讓人去喊人,一邊救人啦!
我也沒想打架,就是想著把人給驚走就好了。
可那個黃毛不講武德,他偷襲,而且還想把我們幾個也搶了,這不就打起來了嗎!
不過我的跆拳道也不是白練的,那傢伙也沒吃好果子!」
說到最後,秦源得意洋洋。
秦曉卻無語了,「大哥,你們幾個明顯都是小孩,那個混混都是十八九的人了,怎麼會怕你們,你好歹拉個大人更有威懾力啊。人家可不知道你的身手啊!
而且他手裡可是有刀的,你不想想,就算你覺得自己有本事,要是跟你一起去的小孩被傷到了,那怎麼辦?
人家家長會不怪你嗎?
你太莽撞了啊!世事無絕對,意外發生的時候,你就知道後悔了!」
不怪秦曉這麼說,以前她看過類似的新聞,而且秦源這次的行為實在太莽撞了。
他現在才十二歲的身體,哪怕營養充足,相比十七八歲的青年還是有些差距的。
就算能用一定的武力值彌補,可他也沒有足夠的掌控力把危險扼殺在火苗當中。
秦父這一輩的人,人情味更濃一些。
比如如果說是秦曉和秦源搬家吧,他們會上網找靠譜評分好的搬家公司,按照流程來,然後錢貨兩清。
但秦父則不同,深圳這種大地方,即使這時候,也有不少搬家公司的。
當然,也許是時代的影響,和後世情況不同。
但秦父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都對陌生的東西包括互聯網報以不信任的態度。一說就懷疑是不是騙人的東西。
連搬家也願意找熟人,也沒說要給錢,大概這樣顯得生分,而是說搬完家以後,請大家吃一頓飯,聯絡一下感情。
當然那個叫老劉的司機,還得多給人家送一條煙。
這兩種不同的處事風格,大概也代表著兩代人不同的觀念。
其實秦父這種做法未必會比秦曉花費的更少,可能反而更多,但裡邊也摻雜了許多東西。
秦父這邊把東西搬到新家以後,沒有說回家收拾東西,而是先找了一家飯店請大家吃飯。
秦父叫了茅台酒,價格並不便宜。酒席上幾個大男人聊著天。
酒席上秦父很是熱情,眾人也都捧場,別的不說,秦父是老闆,光這一點就夠了。
「連生哥,我聽說曉曉和源源都上初二了,成績怎麼樣,跟得上嗎?」李建民席間問道。
在座的幾個大男人這個年齡都有孩子了,一說起這個話題,大家都把耳朵支棱起來。
說起兒女,秦父臉上眉梢都帶著笑意,嘴上卻道:「嗯,剛開學,成績還可以。」
李建民笑著回道:「連生哥家裡這倆孩子,將來就是上清華北大的料吧!」
席上眾人紛紛附和,這也引得秦連生愈發高興,尤其是又又被敬了些酒,秦連生推卻不過喝了,就更是綳不住了。
「還,還有我家曉曉,你們不知道,她啊,是個好孩子,之前,在老家的時候,運氣好,中了彩票。
我開公司用的錢,還有在這買的那套房子,全都是用的那裡邊的錢。
我啊,要不我怎麼非要搬到這呢?
我爹娘不心疼孩子,我心疼。我連房子的房產證上寫的都是倆孩子的名字。
以後,心軟也不行了,錢不是我的,我自己賺的錢孝敬我老子老娘,我閨女的錢都給她留著。」
說到這,秦連生涕泗橫流,抓著李建民的胳膊痛哭。
在場的除了司機老劉,其他人都聽說過秦家曾經發生的事,尤其是奶奶推到孫女,讓其受傷的事情。
這種事在鄉村的封閉環境里,天然具備八卦的性質,大家有好奇心的都不會錯過。
尤其是李建民,但這種事情說到底都是家事,在場的眾人都沒有故意挑事的,就七嘴八舌地安慰秦連生。
「連生哥,事情都過去了。」
「就是,連生哥,咱們都往前看。」
「連生哥,以後日子越過越好啊!」
「對,連生哥,你家曉曉和源源都聰明,以後有後福了!」
秦連生有沒有聽進去大家都不知道,但他這個情況也不能繼續在外邊待著。
於是李建民打電話給了秦母,說了這邊的情況。
秦連生似乎是醉得更厲害了,秦母隱約從話筒這邊聽到他在嘟囔著什麼。
「我,我這個家,差點,就散了!就當我不孝,他們罵我也沒法子,我老婆孩子被折騰的都不能提老家。
一提...就變臉,兒女倆,確實聰明。可他倆都差點,不願認識我這個爸爸!
我沒辦法啊!我不能讓家就這麼散了啊!
還有那些錢,要不是孩子他舅舅,讓我把錢買房子,沒剩什麼存款,我二哥他們,都找我借錢!我沒錢借給他們,他們就翻臉。
說我狼心狗肺,說我不顧爹娘,找爹娘打電話來罵我。
可我那房子是給孩子買的啊,總不能讓我賣房子吧,還,還讓我抵押給銀行貸款,說我不管他死活了。
怪不得孩子他舅舅在房產證上讓我寫孩子的名字,等孩子成年前,這房子都不能動。防著我二哥他們呢!」
秦連生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接著又嚎啕大哭。
秦母聽到這話,心裡緊張起來。
她第一反應想到的是,自己丈夫喝多了酒,究竟說了多少亂七八糟的事情給外人。
當即和李建民詢問好,拿起鑰匙錢包,就往飯店來。
等秦母來到眾人吃飯的地方時,她發現丈夫已經靠在椅背上歪著腦袋睡著了,其他幾個人坐在席上小聲聊著天。
秦母進來的時候,就把這桌飯菜的帳給結了,然後拜託李建民幫忙,扶著丈夫打車回家。
其他幾個人都各自散了。
秦母路上照顧著丈夫,等到了新家,匆匆把丈夫安置在新鋪好的床上。
李建民自認和秦家關係還算親近,所以難免詢問了一聲。
秦母嘆了口氣,她道:「還不是前天他二哥打電話借錢,一借就是二十萬。
說實在的,在這大城市裡,我們買了房子就沒剩下什麼錢,還有兩個孩子的各種學費啥的。
而且要是二哥有急事也就算了,我聽人說,他就沒幹正事。要真有急事,我們能一點也不伸手嗎?
結果昨天晚上,好傢夥,他爹娘過來罵了連生一頓,讓我們把房子抵押了,然後是他大哥,然後又是他妹妹,他四弟。一個都落下,說連生冷血。」
說著說著,秦母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