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直很想對你說謝謝 1
陸小柒終究還是起身開門，他要順著那股米湯的味道去找真相，有些事既然躲不掉，那不如早點面對，對錯與否，結果如何，他想時間總會給他一個交代。
其實這股米湯的味道不是只在一個地方出現，而是在很多地方都出現過，不過這座城市那麼大，總有一些地方是沒有他沒有聞見過的。
而且根據他這幾天嗅到的信息整理一下來看的話，他上班的路上，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路程上可以聞到，他住的城中村也有，但是上次他和老闆去客戶那裡出差，客戶在s市的另外一個區，他當時就沒有聞到，說明這股味道的主人應該就在自己附近，而且每天和自己上班的路程有三分之一是重合的。
對，從味道消失的那三分之一處開始尋找！
陸小柒在樓下開了輛共享單車，當車騎到地鐵口的時候，味道漸漸消散，而且此時華燈初上，南方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各種小吃攤，燒烤攤食物的味道一陣接著一陣，讓那本就微弱的味道更加難以分辨了。
之前大東妹妹的那件事，明明味道是一直圍繞在自己周身的，為何這次只在固定的地方出現呢？
他甚至有一個很自私的想法，如果自己搬個家，不住在這裡了，是不是這件事他就可以不用管了！
想歸想，陸小柒還是在這萬千味道中細細分辨那股純純的米湯味道。
他第一次有點討厭這條街上那麼多食物的味道，嚴重干擾了陸小柒的分辨能力。
這個地鐵口一共有7條岔路口，他深吸了一口氣，先沿著第一個路口細嗅，干擾因素實在是太多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慢慢吐掉，沒有。
下一個路口，這個路口的叫賣食物是最多的，干擾因素也最多嘴雜，陸小柒試了幾次，似有似無，他無法斷定是不是這個方向。
不管了，不排除，先試試其他幾個方向再說。
陸小柒按照第一個路口的方法，依次辨別了剩下幾個方向的氣味，其中有一個路口的氣味最為濃郁，是通往另一個區的，一般在s市住在一個區但是上班在另外一個區的情況並不足為奇，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裡有更寸土寸金的區，而這寸土寸金的區里還有更寸土寸金的地段，而陸小柒住的這個地方雖然是城中村，但是勝在地理位置優越，緊靠科技園，方便像陸小柒這樣的單身社畜加班之後快速回到家，也方便第二天賴個床再上班。
正準備往氣味最濃郁的路口走去，胖子冷不丁的出現把陸小柒嚇了一跳。
胖子最近真的是越來越神出鬼沒了，現在晚上回家不一定能見到它，但是一過半夜十二點總是能準時出現在自己的床上。
而且這段時間老是耷拉著個腦袋，這臉看上去也是一臉委屈屈的苦相。
陸小柒伸手揉揉狗頭，示意胖子自己去玩，自己現在正忙著呢。
剛抬腳欲往選定的路口方向走去，卻被胖子一口咬住褲管。
「胖子別鬧，有正事要辦呢，等完事再帶你玩啊。」
陸小柒拍拍狗頭，示意它鬆口。
胖子抬頭看著陸小柒，依舊不鬆口，卯足了勁兒把陸小柒往另外一個方向拉。
陸小柒拗不過，只能不情願地跟著胖子走。
「胖子，我勸你最好是什麼要緊的事，如果是去看廣場上的小母狗，我今晚回去就親自動手把你閹了。」
陸小柒似乎感覺到狗軀一震，但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
陸小柒看著剛剛唯一一個沒有被他排除的另外一個路口，陷入了沉思。
之前陳依依的事情胖子也給過一些提示的，但是這次陸小柒確實在另一個路口聞到了比較濃郁的氣味。
陸小柒蹲下身與胖子齊高，「你的意思是線索在氣味微弱的這頭，而不在我剛剛要走的氣味濃郁的方向？」
胖子像是沉思了片刻，然後低下了頭。
陸小柒差點炸毛，胖子好歹給個肯定的眼神吧，只要你一個眼神肯定，我的愛就有意義。
陸小柒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他相信胖子的直覺應該比自己的准。
沿著第二個路口前進，熱鬧的夜市街處處食物飄香，陸小柒很確定自己不餓，但是此刻卻有點饞了，看著胖子一路上東張西望，這傢伙，不會是這條路上有他想吃的東西吧？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今晚說不定真的會把胖子燉了的，現下入冬了，剛好可以進補。
不一會兒過了熙熙攘攘的鬧區，開始經過一條冷清的小道，再往前走是一條寬闊的大馬路，旁邊有幾塊不算大的田地，裡面架了棚，種的應該是瓜果或者豆角一類，背靠著一個不高的小山包，看這夜晚的山包的陰影，上面的植被應該還挺茂密，地址倒不算偏。而這一路走來，那股似有似無的米湯味似乎濃了一些。
從夜市走過來大概花了半小時，而路的盡頭是一所學校，文思小學，昏暗的燈光下陸小柒辨別著大門口的幾個字，門衛室微微透著光，應該是值班人員。
那股米湯的味道更濃了一些，陸小柒走近門衛室，看到門衛大爺正看著抗日電視劇，鏡頭裡幾個扔手榴彈爆炸的場面把大爺看得一愣一愣的，然後不滿地說道：「哪有這麼拍電視劇的，感情地方都是傻子不長眼啊。」
「大爺，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喲，小夥子你這悄眯聲兒的，要不是老頭子我年紀大見多識廣，你這一嚇那還得了。」大爺把電視暫停，探出個頭看向陸小柒。
「不好意思啊大爺請問XX村怎麼走啊？」
「啊，你說的是那個s市有名的城中村嗎？」
「對的，我剛剛跟著導航走來著，結果走著走著就走岔了，現在手機也快沒電了，不知道怎麼回去。」
「順著這條道一直直走，然後左拐，經過一條小道就到鬧區了，到了那兒你再問問其他人怎麼走。」大爺是個熱心腸的，探出半個身子給陸小柒指著道兒。
「行嘞，謝謝大爺。」
「甭客氣。」大爺擺擺手準備將身子縮回去。
陸小柒眼尖，看到門衛室的桌子上擺著的報紙，朝上的版面正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繼母虐女」事件，而上面赫然寫著文思小學。
「大爺，這……？」陸小柒指了指報紙。
「唉，那小姑娘是咱們這所學校小學四年級的學生，平時上下學也總和我打招呼的，挺好一小姑娘，怎麼能攤上這種母親啊。」大爺順著陸小柒所指的方向看到報紙的版面才反應過來，最近也有不少媒體來採訪來問的。
「唉，確實可惜，十來歲的年紀，人生都還沒開始呢。」陸小柒也感慨到。
「可不是嘛，我瞧著她媽媽每次來接她，看樣子母女感情很要好的，誰知道是后媽，而且最近幾個月也沒怎麼見她來接送孩子了。」
陸小柒和大爺寒暄了幾句就走了，事情像是有了一些新進展。
走到那幾塊搭了棚子的田地時，胖子一個勁兒拖著陸小柒往裡走，路上坑坑窪窪的，實在不是很好走，而且估摸著現在棚子里的作物應該是過季了沒怎麼打理，道上的草都長得快和陸小柒的腰部齊高了。他艱難地跟著胖子往裡移動。
突然腳邊像是踢到了什麼東西，陸小柒趕緊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是一個淺藍色的書包，掂了掂，不算特別重，拉開拉鏈，裡面放了幾本書，書里夾了一封信，還有上了鎖的筆記本。
他沒有刻意去看那封信以及筆記本的內容，但是他知道有些答案已經快浮出水面了。
陸小柒拎著書包狂奔去門衛室找大爺。
「大爺大爺，我剛剛去田裡的大棚里小解，發現了這個東西，是不是學校里的學生丟的呀？」
大爺一看陸小柒折而復返，打開窗戶看著他。
大爺把書包里的書拿出來，看到名字那欄，眼裡滿是詫異，「小夥子，走，咱去一趟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