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海底宮殿
一咬牙，一狠心，林易游入昏暗的宮殿，小心翼翼前行。
宮殿偌大無比，從下到上有四五層，石壁矗立，金柱連片，巍峨而輝煌，想來曾是某位大人物居住之所。
不過，被海水淹沒了萬年歲月，昔日輝煌只剩一片廢墟。
宮殿內並無奇物，除了破壁殘垣，便是碎瓦雜礫，到處積著厚厚的泥土，破爛不堪。
感覺不是一座宮殿，倒像一個地下洞穴。
唯一能辨認的，是一些殘破的擺設，桌椅板凳，證明這座宮殿曾有人居住。
林易貼著牆小心翼翼遊動，手掌不經意一抹，抹掉污泥，見牆面上依稀露出幾個文字，不由大奇。
他用手擦了兩下，看得更加清楚，卻是「天道不公，吾欲斬之」八個大字，氣勢磅礴，萬年不朽。
且不說是誰所留，口氣著實不小。
林易不斷擦拭，抹去牆上的污泥，除了稀稀拉拉的文字，又見到一幅畫卷。
畫得十分簡單，是一片片連綿山脈，青樹蔥蔥，氤氳縈繞。
一行翩翩修士凌空盤立，在崇山峻岭間嬉笑而談，好不快意。
旁邊有一行小字：聖山之士，與天同壽。
再往下，是一個奇怪的白色標記，像一隻仙鶴張開雙翅在高空飛翔。
聖山？
林易覺得熟悉，似乎在何處見過這個名字，但一時想不起。
他為了解這個世界，曾在大市買過一些書籍細細觀閱，估計裡面就有「聖山」的記載，所以覺得熟悉。
林易繼續擦拭旁邊的牆壁，見到的皆是壁畫。
有烈日炎炎的荒漠，有碧草青青的原野，也有一瀉千里的長河，更有飛天遁地，神仙手段的各般修士。
文字中提的也是修行之事，林易看不太懂，但提及最多的二字無疑是「聖山」，估計來歷非凡。
除此外，每面牆壁上都有鶴形的標記。
連在一塊，倒真像一群仙鶴在畫卷上翱翔。
這玩意，估計就是「聖山」的標記，畢竟自古以來，修士們便有如鶴遨遊乾坤的志向。
不知不覺，林易走到宮殿深處，對石壁上掩蓋的字畫越發沒有興趣。
他想，這座宮殿應該是太古時代的遺留之物。
那時，位面未被海洋淹沒，修士們在廣袤的陸地上修鍊長生之道，故而留下這些畫卷。
如今荒漠沒了，原野沒了，長河沒了，高山沒了，只剩一片蒼茫海域。
正失落，林易眼前忽然閃過一道微弱光芒。
他眼尖，立即辨認出來。
「有靈物！」
尋著過去，在牆角的污泥中，林易終於找到，扒開一看，眼前卻是一顆純正的精粹。
哈哈！
喜從天降！
林易毫不猶豫將其收入空間戒指。
而後繼續往前尋找，果然，在宮殿廢墟和污泥之下常有驚喜，沒一會，就收了五塊精粹。
不奇怪，這座宮殿是太古之物，至少在海底藏了萬年，積累一些精粹再正常不過。
林易立時來了興緻，瞪著倆眼四處尋覓。
像淘金一般。
沒辦法，精粹對他來說，比金子更珍貴。
大概半柱香時間，林易尋到十幾塊精粹，收穫滿滿。
這座宮殿無疑是金山，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從第一層尋到頂層，收穫至少成百上千。
可惜，林易不知那巨猿和神手爭鬥得如何，萬一巨猿回到海底，發現宮殿進了小偷，必然發怒，將林易捏死。
時間緊迫，林易更不敢耽擱，瘋狂採集。
不知不覺，游到了宮殿深處。
此地的精粹著實不少，走幾步便碰一顆。
估計萬年來，林易是第一個闖入的「小偷」，收穫能不多麼。
他滿心歡喜地採集精粹，渾沒注意宮殿的牆角站著一人，兩眼正直勾勾盯著他，微微泛著幽光。
過了會，林易終於感覺不對勁，抬頭一看，嚇得面容失色。
昏暗的牆角竟站著一個黑衣人，面容模糊，下巴上留著長長的灰白鬍須，隨水波暗流蕩動，皮膚則鋪滿皺紋，年紀估計有八九十歲。
是個老者！
誰敢想，這座被遺棄萬年的宮殿中，居然有活人！
「不知前輩在此，晚輩冒失闖入，請前輩恕罪！」
林易急忙放低姿態，拱手而拜，免得對方不由分說將他宰了。
不料，連道數句，那老者一動不動，也不回話。
「前輩？」
林易小心翼翼上前。
近了，發現老者身上的衣衫腐朽不堪，渾身沾著污泥，下半截身子被埋在泥沙中，彷彿一個泥俑。
難道是死屍？
可那雙炯目大睜著，隱有光芒。
太奇怪了！
林易再向前幾步，一邊觀察一邊繞到老者背後，也不知見到什麼，神色忽然大變。
從前面看，老者還算正常，後背卻露出一個碗口大洞，腹內空空，彷彿被什麼東西從後背掏空了五臟六腑。
這人，竟是個空殼。
林易的膽子大了起來，既不是活人，就沒什麼可怕。
他上前摸了摸，發現老者的身軀又硬又實，絕非血肉之軀，更像一尊雕塑，外面套了一層人皮。
但顯然，這絕非一尊簡單的石像或者泥俑。
因為老者的目光太真了，如同活人一般，炯炯有神。
難道是傀儡？
林易不敢確定，他在一些書籍中見過記載，這世上有能工巧匠能煉造活的傀儡，不僅實力強大，亦可隨心所欲操縱，比任何兵器都厲害。
遠古時代，能煉造傀儡的工匠甚多。
這座宮殿既是遠古之物，遺留一具傀儡倒非稀罕事。
「先收了再說！」
不管是何物，碰上了就得收入囊中，林易趕緊打開空間戒指，強行將老者收了進去。
再往前不遠，到了最深處，眼前出現高高的石梯，直通宮殿上層。
林易卻不敢再深入，算算時辰，他踏入宮殿已有半刻，再耽擱下去，會越來越危險。
心中雖覬覦上面幾層的寶物和精粹，他出於謹慎考慮，還是止步於此，速速離開。
順利出了宮殿，游上海面，林易便聽到半空傳來轟隆隆的巨響，如天雷滾過，震耳欲聾。
抬頭一看，巨大的黑色手掌遮天蔽日，不斷壓下，彷彿九天塌陷。
兩指間，那黑甲猿猴蹦來躍去，一拳一拳轟在手掌之上，每一拳的力道都極其恐怖，震得巨手顫動。
奇異的石塊如冰雹一般墜落，在海面上激起一陣陣波浪。
這是神仙間的對決啊！
在他們面前，林易連螻蟻都不如，唯有遠觀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