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兩極反轉
「你想殺我?」祁止離低啞的嗓音緩緩開口問道。
姜永晟沒有絲毫猶豫的就點了點頭。
彷彿祁止離只是在問「今天的天氣是不是很好」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
姜永晟癟癟嘴,想起幾次跟祁止離見面的情形,不禁還委屈了起來,「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哪一次你見我不是下了死手,但是我呢,不過就是扒扒你的衣服,饞饞你的眼睛,相較於你對我做的來說,不過分吧。」
見祁止離沒有回應,姜永晟低下頭與他的臉頰相對,不過兩寸距離,追問道,「每一次你一有機會就想置我於死地,但是我呢,卻一次次的放過你,你說,你是不是有點胡攪蠻纏,這要是放在一般人手上,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哪兒還有這麼多次碰到我的機會。」
祁止離突然一聲冷笑,「這個世界上的生死本來就沒那麼多的道理,我想殺便殺了,何須多言。」
姜永晟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巴,阻止他繼續說話,也像是想要捂住他話里所描述的真實世界。
姜永晟低下頭,慢慢湊近,對峙一般緊貼他的鼻尖,黑眸澄澈而神秘,話語緩慢而認真「但是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需要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我只要按照我自己想法過好我這一生就好。」
祁止離的雙眸如黑不可測的古井幽譚,表面永遠是一潭黑漆漆的死水般平靜無波,讓人看不透底下到底是波濤洶湧還是波瀾壯闊。
「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來蒼岩山有什麼目的?蒼岩山的秘密你又知道多少?」
祁止離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道,「我是軍隊的士兵。」
姜永晟一怔,「軍隊?」
「嗯。」
姜永晟坐起來,問道,「軍隊的人又怎麼會去盜墓?這可是違反軍紀的。」
「我……」
祁止離還沒說完,姜永晟就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覺得日子過得太苦了,所以想去偷點東西變賣換糧食?」
祁止離看了看姜永晟,像是不好意思承認似的,遲疑的點了點頭。
「難怪你能自由出入蒼岩山,我還想著蒼岩山的戒備這麼嚴,這麼多年了我都沒想到辦法能躲過他們的視線從他們眼皮子底下偷偷溜出去,你是怎麼進來的,原來你是軍隊的人,說不定門口還有人給你放風呢。」
姜永晟掃視了他一眼,撇撇嘴,「難怪長得這麼壯,技術還那麼差,一點兒都不像個盜墓的。」
祁止離臉色微變,欲言又止。
「那你是哪位將軍的手下?」
祁止離抬眸看她一眼,似是警覺。
姜永晟立馬領會他的意思,解釋道,「你放心好了,你告訴我之後我絕對不會說出去,我叫姜永晟,你們軍隊應該很多人都認識我,不信你可以回去打聽打聽,但凡我要是泄露出去一個字,你大可以提槍拿刀的去找我,我都自報名號了,這你總該能說你是誰了吧。」
誰讓她在軍隊這麼有名,即使現在不認識她,只要稍一打聽還不把她翻個底兒朝天,還不如現在就先告訴他自己的身份,還能賺個真誠錢。
「……商陽。」
姜永晟驚呼,眨巴著真誠的大眼睛,「原來是商陽將軍的人,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打一家人了,我未婚夫就是越瑋將軍,那可是商陽將軍的好兄弟,咱們兩個應該攜手一致對外才對,反正都是為了一個目標,都是想讓兄弟們過得好一點,大家有財一起發。」
她心裡卻在暗暗吐槽,原來是商陽,也就他能讓屬下干出這種事情了。
姜永晟拉起了他的手緊緊握住,一臉誠摯,「沒想到我和你的目的竟然如此一致,那以後要是哪兒再有了什麼墓葬的消息了,我一定不會忘了兄弟,到時候咱們一起賺錢,還怕身後的兄弟們吃不上么,以後我們就是好兄弟了!」
說著姜永晟鬆開手,又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碧綠的小瓶子。
她沒注意到的是,在她剛鬆開祁止離大手的時候,他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微微蜷縮,似在流連剛才留在手心的溫度,然後又狀似無力的垂下。
姜永晟從小瓶子中倒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倒在手心,湊近祁止離。
祁止離警戒道,「你又要幹什麼?」
姜永晟微笑,「既然你是商陽將軍的人,我又是姜永晟,誤會都解開了,我自然不會再傷你,不僅不會傷你,還會對你很好很好呦。」
姜永晟臉上掛著的笑,祁止離怎麼看怎麼詭異。
對於姜永晟不斷的接近,他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一動想反擊,剛抬起來臉上就觸及一片冰涼,他的手最終還是慢慢放下了。
「這是什麼?」祁止離看著姜永晟問道。
姜永晟用指腹沾上藥膏,然後小心的抹在祁止離新添的那道傷口上。
「獨家秘制、接骨生肌、美容養顏、返老還童,天上哪得幾回聞,只因此膏在人間,用一次就能讓你年輕十歲的,活力青春不老的--祛疤膏。」
祁止離沉默。
也許是所有人都在嘲笑他一臉的疤痕,卻從來沒有人敢為他尋祛疤膏,清涼的感觸覆在臉上原來是這種感覺。
第一次他竟避開了一個人的眼神,冷冷的話語中帶著嘲弄,「多少名貴的草藥我都試過了,無一例外對我臉上的疤痕毫無用處,你一個盜墓賊,對醫術一途能有多大的本事,憑什麼?」
姜永晟用指腹在那道傷口上覆了一層后,兩手交搓,把手心剩餘的藥膏抹開。
「我呢,就是一個小小的盜墓賊,沒什麼本事,你臉上那麼大面積的燒傷,而且一看就很多年了,我的確是沒什麼辦法。」
「那又何必多此一舉。」
「不過呢……」姜永晟搓熱帶著藥膏的雙手手心捂住了祁止離的臉頰。
她人小,手也小,卻格外的柔軟,一點兒都沒有表面看起來的粗糙,鋪在臉上像一團會發熱的鬆軟的棉花一樣,卻很有重量,能清楚的感知到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