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打發
薛魚兒道:「那是兩個皮小子。等著大大便送進宮裡,給太子殿下做侍衛。」
楊玉情不自禁:「喝的孩子,你便想著奴役他們。」
「我這何處是奴役!您問問月見,這是不是幫寶兒?您看太子殿下挑個伴讀,那誰能挑上都是鯉魚跳龍門。」薛魚兒不平氣地道,「我這是希望奉迎袁大袁二,讓他們兩個長大了給我養老,才給他們希望呢!」
「你想得倒遠。」
「那。」薛魚兒義正辭嚴地道,「將來我便要做個有錢的老嬤嬤,寶兒和月見要多生幾個,哪一個把我哄好了,我死了之後東西都留給他。」
楊玉啐了她一口:「你有的,月見和寶兒沒有?我要是寶兒必定不樂意,誰曉得你到時候能不能老牛吃嫩草。」
這話一出,眾人先是呆住,隨便笑得前俯後仰。
薛魚兒拍著手道:「我怎麼便沒想到呢!皇後娘娘提示了我。」
說笑間,楊玉不動聲色地調查著月見,想看看她什麽反應。
月見心理重,因此並不會主動提起她和閔幼禾的事兒。
楊玉擔憂上次的事兒給他們之間導致隔膜。
月見似乎猜出她心中所想,勇敢而安然地迎上她的眼光,笑意盈盈道:「您不必擔憂我,我沒有和他鬧。我也沒放過他,先冷他兩日,等他給我個台階下。我不能那麼容易下來。」
楊玉哈哈大笑:「月見啊,沒想到你這笑傲嬌用得適可而止啊!」
薛魚兒則拍著月見的肩膀自滿道:「娘娘您也不看看,誰是她先生!聽我的准沒錯,准能把閔幼禾調、教得低頭稱臣。」
楊玉玩笑道:「那你怎麼不教教我?」
「您?您是生成便會,而且特地針對皇上,我沒地方發揚。」
楊玉哈哈大笑,這彩虹屁真是讓人舒適。
「您快別笑了,」月見重要地道,「您這肚子一顫一顫,我心都隨著快跳出來了。」
「那是你沒履歷。」薛魚兒拍著她,「等你生過便好了。」
月見酡顏一片,扭過身子道:「魚兒姐,不睬你了。」
正說話間,珠簾外響起了小宮女脆生生的回稟聲:「皇後娘娘,康王求見月見姑姑。」
求見……月見?
月見表情更紅,掀開帘子啐了一口道:「禮貌學到了狗肚子里嗎?王爺身份何等高貴,我又是什麽身份!」
「嘖嘖,」薛魚兒以手掩偷偷地道,「這是真含羞了,都學我罵人了。」
楊玉不讚許地道:「好了,再尋開心月見惱了。她不比你臉皮厚。」
「哎,臉皮厚便便沒人待見。」
裡頭小宮女委屈地道:「那也不是我說的,是康王讓我這般回稟的。」
楊玉心想,康王要是靠譜,也干不出來那種事兒。
對上康王,月見便算不想見也得見。
楊玉擔憂月見被欺壓,便道:「康王算起來也是皇上的尊長,既然來了,便請到花廳中。」
月見道:「還煩懣去!」
小宮女這才出去。
月見掀開帘子進入,訥訥道:「娘娘,我怎麼覺得和他有干係呢!」
「誰呀?他是誰啊!」薛魚兒玩笑道,「讓我算算,會不會剛好姓閔呢!嘖嘖,算起來,康王這是你妯娌?」
月見頓腳:「娘娘,魚兒姐欺壓我。」
「欺壓你便算了,還把康王爺也給編排上了。」楊玉笑罵,「等回頭好好修理她一頓給你出氣。」
一行人很快挪到花廳,康王進入,笑眯眯地給楊玉施禮,還捎帶上了月見。
月見酡顏成猴子屁股,不曉得說些什麽才好,內心又恨恨地想,要是閔幼禾托康王來找,自己此次一定不能容易放過他。
楊玉讓人賜座,笑道:「不曉得王爺找月見有什麽事?她怯懦,我怕被嚇到,因此幫她問問您。」
康王笑了兩聲,白胖的臉看起來像彌勒佛一般。
他沒有直入主題,而是先說了之前老王爺的事兒。
「……我便早便曉得他必定沒有好了局,哼,現在如此也是該死。」
楊玉含笑不語。
康王乾咳了兩聲又道:「我沒給娘娘提前說一聲,也有些不厚道哈。」
雖說他年長許多,身上或是帶著孩子氣,讓人很容易密切起來。
楊玉道:「人必先自保,而後能力忠君愛國。」
「娘娘這話說得太對了。」康王搓著手道,「我等傖夫俗人,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他不由得瞥向月見,後者垂眸盯著鞋尖,看不出什麽感情。
康王道:「娘娘如此知書達禮,您朋友定然也一般。難怪閔狀元對月見姑娘銘心鏤骨。月見姑娘,之前的事兒你別生氣了。閔狀元吧,和我是一家人,擺布為難。既捨不得你,又不想我受牽連。」
是來替閔幼禾說話的。
月見垂眸不語。
熟識她的楊玉卻靈敏地感覺到她生氣了。
月見是個自我邊界感很猛烈的人,並不稀飯事兒被廣而告之,更討厭別人加入,特別是閔幼禾那兒的人。
因此楊玉覺得,閔幼禾托康王來說項,這件事兒是做錯了。
康王殊不曉得,繼續道:「閔狀元在家茶飯不思,閔仲禾心疼弟弟,便沖我發無名火,我好慘啊!」
楊玉:「……」
他確認這般訴苦,月見會理睬他嗎?
「月見姑娘,我曉得閔狀元對你是一片痴情……」康王還在繼續道。
合法楊玉想著如何點撥他,倏地裡頭小宮女又道:「娘娘,康王妃來了。」
康王立馬像吃驚的兔子一般彈起來。
他那龐大的體態,做這個動作險些都要把椅子撞倒。
他驚悸道:「娘娘,月見姑娘,潑婦來了,我得先走了。月見姑娘,你真得好好思量思量,我的美滿便系在你身上了。」
說完,他轉身便往外跑,肥大的體態跑起來倒是挺輕便,看得人忍俊不禁。
或是個妻管嚴。
薛魚兒擼起袖子,摩拳擦掌道:「娘娘,我出去把康王妃打發走,別讓她纏上您。這個康王,真是笨,反應是來幫倒忙的。」
「去吧。」楊玉笑道,「我不想見她,我怕她又往事重提,要把她孫子送進入給大河當伴讀,我們子母可無福消受。」
薛魚兒很快出去打發康王妃了。
楊玉笑著對月見道:「好了,別含羞了,還當我是外人嗎?這件事兒,閔幼禾真是下了一步昏棋。」
月見牽強笑道:「娘娘不必為我而費心,我沒事。」
薛魚兒回來的時候,還沒進門便道:「哈哈……快看看我把誰帶來了!」
楊玉透過花廳的門,便看到閔幼禾滿臉焦急地等在裡頭。
「進入吧。」
閔幼禾匆忙隨著薛魚兒進入,恭恭敬敬給楊玉施禮。
他跑得滿頭大汗,眼光不由得偷偷看向月見。
月晤面如冷霜,似乎不認識他一般。
楊玉問:「閔大人來本宮這裡有事?」
閔幼禾道:「回娘娘,下官是聽說康王爺進宮,因此很發急進宮來說明,下官並無請他協助。是,是康王爺厚道熱腸……」
「美意辦賴事」他便沒美意圖說出口。
說話間,他不由偷偷瞟著月見。
月見表情總算緩解了些,道:「在娘娘眼前不要左顧右盼失儀。」
「哎,好,好,娘娘恕罪。」閔幼禾高興了。
楊玉笑著打圓場道:「閔大人豈止左顧右盼失儀?你們看看他這衣服穿的,針腳都露在裡頭。這是月見的技術吧,針腳精密,這要是別人做的,早便看出來了。」
薛魚兒哈哈大笑:「娘娘不說,我真沒看出來。閔大人這是慌成什麽模樣,把衣裳表裡都穿反了。笑死我,笑死我了!」
閔幼禾酡顏成一片,為難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月見上前兩步道:「你還反面娘娘引去跟我來!」
薛魚兒撫掌笑道:「小兩口這便好了!或是娘娘眼尖,這為了她把衣裳都穿反了,月見這妮子現在也不做作了。」
楊玉道:「康王自作主張來協助,倒是真幫上了忙。你適才出去,康王妃有無膠葛?」
「那倒沒有。」薛魚兒道,「她今日來彷佛便是為了抓康王,她要銀子。」
楊玉聽得呆住了:「要錢?」
薛魚兒在小杌子上坐下,道:「來來來,我給您說說康王府里的這點事兒。您看康王妃那麼厲害,能把康王嚇成那樣,為什麽現在不管他和閔仲禾在一起了?」
「莫非不是因為管不了?」
「管不了也有一方面。您想,她比你地位低,不或是時常來膈應人嗎?康王妃卻歷來沒找閔仲禾的事兒呢!」
楊玉來了樂趣:「那你說說,這中間是怎麼回事?」
「康王這人雖說混,不是不講理的人。他對得起康王妃。」
「嗯?你怎麼曉得?」
「我新認識錦衣衛,他爹是康王府的老侍衛,其實受不了康王府雞飛狗跳,因此想辦法託人給他送到了錦衣衛。」
楊玉:「……」
「康王和康王妃是其時的皇上賜婚,其實康王其時便有些不可能器了,因此康王妃出身不高。」
「康王連續好男風,自己也曉得對不起康王妃,因此除了稀飯男子這件事兒以外,他對康王妃最妥協。府里的所有錢都是康王妃獨霸;其實康王妃不善經營,還最虛榮能揮翟,在京城是有名的敗家。」
「康王妃自己享用王妃的生活,不捨得和離。現在便更厲害了,康王的俸祿完全不夠她揮翟的,因此她才咬著康王要錢。」
楊玉聽得有些懵懂了:「康王的所有俸祿都給了她,又不管府里的事兒,去何處弄錢給她?」
薛魚兒自滿洋洋道:「這您便有所不知了吧,有閔仲禾啊!閔仲禾能贏利,凌波館其實是閔仲禾的。」
楊玉覺得三觀都炸裂了。
閔仲禾變相養著康王妃?
康王妃這是跟情敵伸手要錢花並且怡然自得?
「其實我倒是巴不得有個康王如此的老實人來娶我,」薛魚兒道,「身份地位銀子都給我,他在裡頭酒綠燈紅不必回來煩我。我稀飯誰他也不干涉,嘖嘖,這日子簡直太美了。」
楊玉無語:「真是好出息。」
薛魚兒嘆了口道:「惋惜君生我未生,我生君老,不然我也可以和康王妃爭一爭呢!」
楊玉的白眼都快翻出天空了,輕輕拍拍肚子道:「你以後離我遠點,這胎教我們不要。」
「提及孩子,」薛魚兒道,「我還得說呢!康王不是有兒有女,有孫子嗎?沒一個是康王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