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整肅糧價
清晨時分,此時的朱厚照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殊不知門外已然聚集了一大票的人,太醫院李太醫抬頭看了看天之後,嘆了口氣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動手吧。」
「李太醫,咱們就這麼貿然衝進東宮,不好吧。」
「怕甚,有陛下手諭在,誰還能攔著不成,動手,出了事,老夫擔著!」
言罷,一群老頭便直接推門闖進了朱厚照的寢宮。
「大膽!」
幾個太監耀武揚威的攔在了宮門口,死死的攔住了這幾個老頭,李太醫一馬當先,徑自掏出了朱祐樘的手諭道:「你們可看清楚了,陛下手諭再次,焉敢放肆!」
「這」一看到朱祐樘的手諭,幾個人頓時傻了眼,此時的朱厚照睡眼惺忪的爬了起來,疲憊的說道:「什麼人,膽敢.」
「殿下,得罪了!」
隨即幾個太醫便直接按住了朱厚照,方才還睡眼惺忪滿臉疲憊的朱厚照猛地驚醒趕忙道:「別扎!我好了,我想當皇帝了,你們別扎。」
不料眾人聞言,臉色均是陡然一變,李太醫直接對一旁的太監們怒斥道:「還愣著幹嘛,沒看太子都病的說胡話了嗎,趕緊來幫忙。」
「諾。」
眾人上下起手之後,朱厚照再次被紮成了刺蝟。
此時的朱祐樘領著內閣成員,還有英國公張懋正惆悵的在東宮的慈慶宮中,聽著一旁時斷時續的朱厚照的慘叫聲,朱祐樘不禁長嘆一口氣,隨即看著眾人問道:「幾位愛卿,你們也一塊想想辦法啊。」
作為朱厚照的老師楊廷和站在一旁默不作聲,這幾個老油條清楚的,朱厚照這脾氣不是一般人能處理的事情。
而此時的英國公張懋卻說道:「陛下啊,臣還是覺得,不行就打吧,該打還是打啊,臣家裡那幾個孩子,別的不說,臣讓他們往東,沒一個敢往西,讓他們抓狗,就沒一個人敢摸雞,這打孩子得趁早啊。」
朱祐樘看著束手無策的眾臣,又看了看張懋堅定的神情,最終看著楊廷和問道:「楊愛卿,你打過兒子嗎?」
楊廷和猶豫了一會,默默道:「陛下,老臣每年都會託人在老家帶些藤條回來京城的藤條不是很順手。」
「哦?那你現在家中還有嗎?」
楊廷和悵然的嘆了口氣道:「有,明日上朝之時,老臣便進獻給陛下。」
「也好。」朱祐樘心中暗自下定了決心,這孩子在不打,就要有大毛病了!
而朱祐樘沒想到,這一切都被已經被起了針的朱厚照在門外聽的清清楚楚,朱厚照猛地推開門道:「父皇,兒臣」
「哦?照兒來了?李太醫呢。」
朱厚照跪倒在地哭道:「父皇,兒臣好了,不要讓他們在扎了,兒臣疼啊。」
看著朱厚照這幅樣子,朱祐樘不禁動了惻隱之心,轉頭看看一旁的張懋堅定的眼神,朱祐樘背過身去道:「一切聽李太醫的。」
「父皇,父皇,別扎了,兒臣能在五十天之內,讓京城糧價降下來,百姓自發向京師運糧。」
「胡鬧,此等軍國大事,豈容你兒戲。」朱祐樘轉過身來,怒斥朱厚照,這一次朱祐樘是真的有些生氣了,往日里朱厚照即便是在混賬,也從來沒在朝政上胡鬧。
「兒臣.願立書為憑證。」
朱祐樘頓時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死死的盯著朱厚照問道:「你莫不是還想著昨日的瘋言瘋語想藉此讓朕」
「不,兒臣絕無此意,若五十天內京師糧價不降,兒臣願.願隨李東陽先生在內閣學習聖人教誨。」
朱祐樘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朱厚照平日里最怕的老師便是李東陽,而李東陽平日里也素以嚴厲著稱,朱厚照敢這麼說,心中必定是有些把握了。
說實話,朱厚照現在確實歲數也不小了,今年已經十五周歲了,是該給他點事情讓他干一幹了。而此時在一旁站著的楊廷和也說道:「陛下,既然殿下都這麼說了,便讓殿下試試吧。」
大明地大物博,即便是朱厚照瞎搞,京城糧價亂一下,朱祐樘也有把握迅速平定,斟酌了一會之後,朱祐樘搖擺不定的看著朱厚照說道:「那,就讓你試試?」
「謝父皇,兒臣定當不負使命!」
朱厚照猛地在地上爬起來,興沖沖的便出了宮去,說來也奇怪,這朱厚照前世從沒騎過馬,第一次騎馬竟然沒有絲毫的不適應,幾乎是本能的翻身上馬馬鞭一揮便沖了出去。
隨即朱祐樘便接到了小黃門的奏報道:「陛下,太子殿下騎著馬帶著八九個太監去順天府衙門了。」
朱祐樘長嘆一口氣,總感覺自己被朱厚照給糊弄了。
「英國公。」
「臣在。」
「京營軍中還有多少軍糧?」
「回稟陛下,尚有二百餘萬石。」
朱祐樘聽到京軍還有這麼多糧食,這才鬆了口氣,畢竟只要有糧,甭管朱厚照把市面攪的多亂,朱祐樘也有把握能平抑下糧價來,此時的朱祐樘彷彿想到了什麼,趕忙又說道:「楊愛卿,明日莫忘了藤條,朕先練練。」
「諾。」
朱厚照深知,自己如果不給朱祐樘露上兩手,估計沒準哪天自己就要被那幾個太監給活活扎死了,畢竟憑著自己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型人才,多活了幾百年不是蓋的。
「殿下,咱們到了,這裡就是順天府了。」
「嗯。」
朱厚照跳下馬來,大步流星的走進了順天府衙門,此時的府尹楊同肅正看著一堆賬本忙的焦頭爛額的,一旁的師爺提醒他道:「大人,太子殿下來了。」
「什麼?」楊同肅嚇了一跳,猛地回過神來,見朱厚照已經走進了大堂,趕忙跪下行禮道:「臣順天府尹楊同肅叩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千歲。」
「行了,起來吧,京城糧價現在是什麼樣了。」朱厚照一屁股坐到了楊同肅的位置上,將腿搭在書案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