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黃雀

過了良久，皇后不再撥動燈芯看向薔薇。「你把東西藏得很好，可惜了。」

「是，奴婢也覺得可惜。」薔薇附和皇后，「奴婢以為陛下會大怒，然後把淑妃打入冷宮。」這是一開始的期許。

「今日白天，淑妃在永樂宮中彈琵琶。琵琶聲氣勢如虹，雄偉激昂，猶如那殺聲震天的戰場。」皇后輕聲的說著白天的消息，「陛下路過永樂宮，駐足聆聽。」

薔薇不說話，靜靜的聽皇后說下去。

「陛下，對那個女人不一樣。」皇后再次如此認為。「陛下還是太子時，冷靜睿智，不近女色，好像什麼樣的女人也入不了他的眼。本宮一直以為，真的不會有女人入了他的眼。」

皇后長嘆一聲。

「可惜，本宮錯了。陌歌這個女人，走進他的眼中。」皇后收緊手，絹帕被緊緊的握在手中。

「薔薇，如果貴妃那裡翻出的事情無法把陌歌徹底打敗，我們該如何？」皇后忽然抬起頭，眼神銳利的看向薔薇，「你那裡，是不是還有一瓶毒藥？」

撲通，薔薇跪到地上，「娘娘，那日奴婢藏了一瓶，怕萬一有意外，這個可以作為備用。」

「果然，還有。」皇后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薔薇，你說我們有沒有能力，做一次黃雀。」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皇后想做黃雀。無論是淑妃，還是貴妃，她都討厭。最好是她們二人斗的你死我活，自己出去把她們都毀滅。

「不知。」薔薇突然覺得悲哀，女主陌歌，怎麼會輸？不過再一想，那就如何？起碼應該贏過一次，狠狠的揚眉吐氣一次。

薔薇抬起頭，認真的看向皇后的雙眸，「不過，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結局呢？」

「哈哈哈哈……」皇后渾身鮮血上涌，落寞的神情消失，換上興奮的樣子。「是啊，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呢？本宮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那，我們該怎麼做？」薔薇期待皇後下面的計劃。

「明日是淑妃的生辰，貴妃一定會把她的身份翻出來。不過這後宮，是天下最講規矩的地方，也是最沒規矩的地方。如果能定了陌大人和陌歌的欺君之罪，怎麼都好說，要是定不了……」皇後下面的話沒說。

要是定不了，貴妃偷雞不成蝕把米。

薔薇看到皇后嘴角楊起小小的弧度，有種邪惡的感覺。

「那時，要不要把貴妃毒死呢？」皇后輕飄飄的說出這句話。

砰，薔薇的頭磕到地上。皇后的膽子大到肆無忌憚，這都敢想。殺貴妃，誰去殺？她嗎？那可不行，那是送死。

「娘娘，難度很大。」薔薇讓自己鎮定，想穩住皇后的瘋狂。「奴婢覺得，陛下可能插手這件事情了，並且插手的很多。」

「哦？」皇后沒有感覺到。不就是之前麗婕妤死的時候陛下派了一次王公公嗎，之後好像陛下沒有什麼動靜。

「娘娘，那毒藥如此特殊，應該不是什麼簡單的毒藥吧。」薔薇一直覺得老鼠洞里剩下的那瓶毒藥是定時炸彈，讓她晚上睡都誰不好。

「的確不是簡單的毒藥。」皇后說道，「你殺的那個老婦人，是前太后的人，會做宮廷秘葯。並且，陛下的生母就是死於秘葯。」

噌一下，薔薇感覺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完蛋完蛋，皇后這是在玩火啊。不是瑪麗蘇還敢玩火，那結局，一定不怎麼樣。

「如果陛下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薔薇還是說出嚴重性。她不知道皇後為什麼要碰這個毒藥，這無疑於找死。

「本宮也是沒有辦法。」皇后話鋒一轉，問了一個別的問題。「你可知為何這後宮一個孩子也沒有？」

咯噔，薔薇的心沉到谷底。她不想聽這個秘密，聽了之後她就是徹徹底底的的心腹，沒有一絲退路。

「本宮無法給那麼多女人動手腳，那就只能給那個男人動手腳。」皇後有些自得。後宮女人中，只有她一個人可以懷上龍種，可惜，陛下沒有給她一次機會。

「娘娘。」薔薇不想再聽下去，這個辛秘，應該不讓第二人知道。「娘娘，明日，我們該怎麼做？」

皇后看向跪在地上的薔薇。這個丫鬟伺候自己多年，之後又跟著自己進宮，一直兢兢業業。如今她的手上滿上鮮血，以後，還會染上更多。

皇后看向自己白皙的手。自己的手，很乾凈呢，還沒有親手染上鮮血。

「陌歌以為自己了解陛下，可誰又不了解呢！」皇后一副嘲諷的語氣。「陛下想動劉家，需要一個人來制衡貴妃。要是利用這個機會，讓劉家和陌家鬥起來，再好不過。所以，陛下一定不會立馬丟棄淑妃。」

她的角色，就是讓前朝鬥起來之後，後宮的兩個人互相殘殺，然後都死掉。

「那我們該怎麼做？」薔薇現在發現，皇后比她想的要可怕。

「我們得找好替死鬼。」皇后這話意有所指，薔薇明白了。她老鼠洞里的瓷瓶，必須推出去。可是退給誰，現在還是個問題。

薔薇的腦海中過著一個人接一個人，最後停在一個人身上。陌歌有兩個大宮女，書畫和書棋。陌歌似乎更重視書畫，那個書棋有點淡淡的感覺。

「娘娘，書棋如何？」書畫不好下手，書棋應該容易動手腳。

「書棋？」皇后在回憶書棋的信息。「這個人有把柄嗎？」想要掌握一個大宮女，金錢是不容易撼動的。

「這個書棋是陌夫人給淑妃娘娘的，如果貴妃娘娘那裡查出的東西屬實，那說明陌夫人和淑妃之間不會很親密。」薔薇冷靜的分析著已經知道的信息。

「那麼我們就可以在中間挑撥一下。」皇后懂了薔薇的意思。「現在本宮明確的告訴你，陌歌不是陌歌，不是陌家的大小姐，她原名叫陌雲，是青樓女子生的庶出。」

皇后終於不再是似是而非的說些信息，而是很確定的告訴薔薇。

「奴婢明白了，會把書棋查的清清楚楚。」薔薇說道。

「明日，我們好好看戲，順便幫著貴妃說說話，再把這個消息用最快的方法傳遍整個京城。」皇后吩咐道。

「奴婢遵命。」薔薇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