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請商公出題。」
太子蛟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在此期間,他還讓人回府叫了好些門客策士前來。
來勢洶洶,看來勢在必得。
想來也是,眾目睽睽下居然輸了一局,太子蛟以前炫耀他的這些門客炫耀得多厲害,他臉上就多沒有光彩。
所以下一局,他必須要贏。
周圍的人都看向了商望舒,門客的比試從一開始就沒有限制任何內容,也就是說商望舒出什麼題目都是合理的。
皇子政的門客醫術精湛,說明這人一生大部分時間都花在研究醫術上,又哪有時間專研其他,而太子蛟的那些門客,可都是每一行的佼佼者。
所以陳柏雖然贏了一場,但其實沒多少人看好他。
商望舒撫著鬍鬚,他沒有準備題目,但出個題而已,難不到他,「這一場比試箭術如何?」
中規中矩的比試,讀書人本就有箭術課程,也經常看到這樣的比試。
這裡就在齊政的門口,所以道具什麼的得齊政提供。
齊政吩咐人去將比試箭術的工具抬出來,然後走到陳柏面前,「這一場如何,有無勝算?」
陳柏皺了一下眉,其實這樣的正規比試,對他來說反而是更難的。
他的這具身體雖然從小受過箭術訓練,但畢竟換了一個人的思想,以前學的東西,也就變成了特別熟悉的記憶而已,多少有些影響。
說道,「估計得由他人替我執弓。」
齊政愣了一下,這妖怪不擅長箭術么,「可我府上的人箭術頗為一般。」
而且還得對方同意才行。
然後看了一眼太子蛟那邊站出的一個手臂粗得跟鐵柱一樣的門客,「這人叫姜夔,出了名的神射手。」
陳柏一笑,「不用多擅射,只要較為懂得箭術即可,我便有辦法贏他。」
齊政:「……」
一個較為懂得射術的人能贏神射手?
要是換個人說這話,他一定以為對方瘋了。
陳柏說道,「讓我們的人跟我來,我送他一把神弓,稍微練習一下。」
齊政:「……」
怎麼感覺有一種臨時抱佛腳,特別不靠譜的樣子。
趁著準備現場的時間,齊政和陳柏走進了府內,府內有一個練功的小校場,正適合練習。
齊政去叫人了,陳柏周圍看了看,偷偷拿出手機,買了一把現代的弓。
買來的時候就是一坨,可摺疊的。
打開裝好,看上去半人高。
上面的助力器,平衡器,瞄準器,顯眼得很。
別小看這些小東西,都是科技和知識的結晶,和古代只憑肉眼凡胎純技術流相差甚遠。
箭術的好壞,一般取決於兩個方面。
一是力氣,能拉開強弓才能射得遠,而這把弓的弓弦是鋼絲所鑄,弓身是韌性十足的特殊金屬材料,非巨力不可開,不過沒關係,上面的助力器彌補了力氣不足這一缺陷。
二就是射得准,弓上面的平衡器和瞄準器,就是為了彌補技術方面的不足的。
人之所以為萬靈之長,就是因為人懂得如何使用和製作工具。
陳柏這麼有信心,不就是因為這弓上凝聚著現代科學的知識結晶。
試著拉了拉弓,耳邊都是細小而精緻的齒輪的聲音,特別的悅耳,而且輕鬆就拉開了,助力器起作用了,要是沒這玩意,陳柏拉斷胳膊也不可能拉開此弓。
然後試了試抬手瞄準,弓四平八穩,沒有一絲顫抖,瞄準器也精準的矯正著箭矢的位置,輔助性的調整箭頭的位置。
瞄準器能自動辨別目標,然後自動微調,其中的科技含量超乎想象。
等齊政返回的時候,就看到陳柏拿著一把怪弓瞄來瞄去。
陳柏看向齊政,「你怎麼一個人?」
齊政說道,「想來想去,府上就我箭術最好。」
陳柏:「……」
都是門客為主子執弓,還沒聽說過,主子替門客執弓的說法。
不過陳柏也不是迂腐之人,齊政要自己上就自己上吧。
直接將手上的弓遞了過去,「用這柄弓,必贏。」
齊政:「……」
這妖怪自信得還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接過弓,試著拉了拉,居然特別的順手。
那是當然,都是按照人體結構最舒適的體驗設計的。
齊政說道,「弓弦的力道似乎太輕了些。」
陳柏一笑,沒說什麼。
等齊政鬆開弓弦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嗖」的一聲,是箭矢刺破空氣的聲音,悅耳得很。
齊政一愣,這聲音……他只在他的教習教導他的時候聽過,哪怕是他的教習,著名的神弓手,能讓箭矢發出破空聲,都不是那麼容易。
抬頭一看,就看到他射過去的箭矢,正中靶心並穿透了靶子,這是力道足夠大的原因。
眼睛不由得看向手上的弓,他明明沒有使太大的力氣。
陳柏在一旁道,「抓緊時間多熟悉熟悉。」
然後校場上都是「嗖」「嗖」「嗖」的聲音,停都停不下來。
齊政聽著耳邊拉弓時助力器發出的齒輪的聲音,箭矢的破空聲,喜歡到不行。
要不是有人進來提醒,外面都在等著比試,他能玩一天。
齊政和陳柏走出去的時候,那個太子蛟的門客神弓手姜夔已經在等著了,外面的場地也已經布置完畢。
陳柏上前,說了一句,「今日比試由皇子政替我執弓如何?」
眾人:「……」
一個門客讓主子執弓?
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弄反了。
商望舒看向太子蛟。
太子蛟一愣,如果是這個門客執弓,他還真心裡有點擔心,因為不知道對方實力,但齊政的箭術如何他清楚得很,雖然不錯,但絕對沒有達到神射手的地步。
答了一句,「可。」
這不是擺明了讓自己贏?怪哉!當然如果是找其他神弓手來,他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商望舒說道,「既然雙方無異議,比試開始。」
「場上置一靶子,兩人同射這一靶子,一人十箭,最後誰留在靶子上的箭矢多,誰射得更准算誰贏。」
別看規則簡單,但對真正的箭術高手來說卻是最難的,因為靶子上就那麼一個靶心,那麼一點地方。
陳柏看了一眼靶子,距離大概在150米左右。
光是這距離,就已經讓人望塵莫及了。
姜夔先開的箭,也是他自己準備的弓,先前齊政讓人備的弓倒是沒用上,這樣也好,免得有人事後找借口。
拉弓的時候手臂上的肌肉都勒出線條,黝黑而充滿力量,圍觀的人連聲叫好。
這就是神射手啊,光看這手臂,就知道力氣得多大,射出去的箭矢威力有多強。
「嗖。」
箭矢破空,直入靶心。
「好。」
「這麼遠的距離居然分毫不差的直中目標。」
太子蛟看了一眼,臉上有一絲得意,然後看向齊政,「皇弟的箭術可是十分了得的,姜夔你可別大意。」
陳柏心裡輕笑了一聲,說給誰聽?得意吧你,等會別哭出來。
這時輪到齊政開弓了。
拉弓的時候,看上去頗為輕巧,而且也沒有神射手那樣誇張的手臂。
「差距也太大了吧。」
「就是,畢竟別人專於此道,又天賦異稟。」
話還沒落下,齊政松弦,箭矢也射了出去。
「嗖。」
原本靶子上原來的那支箭掉了下來,只剩下後來那支。
連商望舒都忍不住上前了兩步,剛才皇子政明明十分輕鬆的樣子。
這是為何?
齊刷刷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齊政手上的弓,他們也不傻,既然不是人的問題,那麼問題就出在弓上面了。
齊政正愛不釋手的摸著弓,「此弓由山君提供,持此弓者,瞬間便會成為神射手,所以無論是我執弓,還是換做他人,又或者由山君自己執弓,差別都不大。」
畢竟是陳柏的比試,在比試中的份量他也得凸顯出來。
周圍的人:「……」
說得也太玄乎了一點,但皇子政的確憑一弓就可以和神射手匹敵了。
這他媽是一神弓啊,過了今天這把弓怕是要被傳唱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齊政手上的弓,哪還管得上姜夔。
估計也只有陳柏看了一眼如同吞了死蒼蠅一樣太子蛟的臉色。
這表情他喜歡。
太子蛟穩了穩神情,「皇弟莫要言過太早,這弓再神奇也最多是讓你增加了些力氣,還剩下九箭,哪怕同為神射手,技術的差距卻是一張弓無法彌補的。」
陳柏心道,你當這弓上的穩定器瞄準器校正器是擺設不成?
太子蛟的話剛說完,齊政和姜夔又開始了。
一箭接著一箭,這是連射,更考技術,估計姜夔也是打的在技術上碾壓齊政的想法。
只是姜夔每射出一箭,下一刻就被後面一箭從靶子上射落。
場面一度尷尬,太子蛟剛才說什麼來著?話猶在耳邊,現在就像被人當面打臉。
陳柏看了一眼齊政,還真是一點情面也不留。
不過他喜歡,他打太子蛟左邊臉,齊政再從右邊臉抽回來,舒服得很。
商望舒看了一眼地上全是姜夔的箭矢,也是驚奇得很,「居然只是提供了一張弓就贏了對方,實在……」
周圍的人:「……」
都不用親自上場的,比剛才第一場贏得還果斷利落。
太子蛟:「……」
哪怕再能裝,也有些偽裝不下去了,臉色難看得是個人都有所察覺。
商望舒嘆了一口氣,怪得了誰?要是太子蛟以前不那麼炫耀他那些門客,也不用像現在在這般下不了台。
太子蛟深呼吸了一口氣,「第三場。」
如果不贏,今天反而讓他自己成了笑柄。
商望舒皺了一下眉,今日的太子蛟,總給他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太急功近利了,失了方寸。
其實只要誇上對方兩句,說不得還能得一個心胸寬廣,能容納他人的好名聲。
不過他既然答應了當這公證人和出題人,就當公平,不能偏頗,和事佬不是他現在的身份能做的。
哪怕臉都被人打爛了,只要一方不喊停,他的題就得繼續出下去。
周圍的人都不敢出聲了,因為太子蛟的笑話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看的。
但眼神交流得特別帶勁,他們今天原本是來看誰的笑話來著?
這時候,商望舒的聲音傳開,「聽老夫這第三題。」
「近日朝廷有一案例,爭論頗多,廷尉府大公子陳子褏禍亂宮廷,辱沒皇室,最後被罰入上京文院改過自新,公是不公?」
嘶。
周圍都是一片抽氣聲。
公是不公?
這可是朝廷的判文,質疑的話豈不是質疑朝廷的決定,商公居然大廳廣眾之下問了一句公與不公
誰敢說朝廷的判文不公!
商望舒這人,已經是大乾三公之一,所謂的權勢和錢財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他追求的是其他的東西,比如,他一手改革而來的大乾律法。
陳柏也是身體一震,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馬上身體立得筆直,眼睛滴溜溜地轉,他的機會來了,商公真是好人,居然給了一個在大廳廣眾下自辨的機會。
以前他如何狡辯都沒人願意聽,那是他自己在為自己開脫,越說別人越惱怒。
但現在不同,他是用山君的身份為自己申辯。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今天到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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