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血戰巴族
甘?張大嘴巴，久久不能言語。
或許是因為他的軀體被劇痛填滿，又或許他正遭受死神的戲弄，所以說不出話來。
可是，就在白夜城的劍要點破他的眉心時，甘?那血液淤積的喉嚨爆發出比先前響亮十倍的嘶吼，好像野獸絕望時的咆哮，「好！你們好！妄我甘?待你們為座上賓客，無微不至照料，換來的卻是你們幾人的恩將仇報。」
「族長。」數千巴族戰士齊聲吶喊，呼聲如雷，震得暖閣簌簌顫動，連他們也看得出來，甘?神志不清，思緒混亂，已近油盡燈枯。
血族少主不為所動，冷漠道：「若是知趣，便放了本少主。否則，你們的下場比上代魁首要慘烈百倍千倍。」
「啪！」
白夜城身影閃動，一個巴掌猛地拍打過去。血族少主嘴裡吐出一顆牙齒，血線從他嘴邊悠悠落下，一個清晰的掌印浮現在他臉上。
血族少主用舌頭捲動滿嘴的鮮血，緩緩咽下去，他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著嘴邊流下的血絲，道：「萬倍奉還，說到做到。」
「閉嘴。」白夜城冷冷喝了一聲，身子再次飄過，兇猛一拳堂堂正正打在血族少主的鼻樑上。
這一拳，白夜城肯定沒盡全力，可還是把血族少主打得快懵了，鼻樑歪在一邊，彷彿隨時都可能裂開掉落。
血族少主感覺自己腦袋差點炸裂，腦海里亂嗡嗡作響，眼前一串串星星飛來閃去，他雖然目空一切，高傲冷漠，而且料定這一行人現在不會殺自己，可再逞能，就會被那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打得不成人形。
無論如何，能控制自己情緒的人，都是可怕的。血族少主算半個，他不蠢，在此刻他忍著所有的憤怒和痛，沉默下來。
「他要再廢話，狠狠打就是。」白夜城哼聲道，他這一掌一拳兩次動作，速度極快，往往大部分人只是聽到「啪」地耳光聲，眼神捕捉過去，白夜城依舊站在原地，好像根本沒有任何動作。
花魅影幽嘆道：「長得這麼丑，打他是髒了小女子的手。喂，白公子，小女子可算欠你一條人命哦，救命恩人是一定要報答的，可惜小女子身無長物，唯有以身相許了。」
白夜城翻了一個白眼，道：「你可是頭牌，我無福消受呀。要報答，就報答寂空大師，若不是勸服了寂空大師一同和我們演戲。說不定我們已經共赴黃泉了呢。」
「說這小光頭和尚呀。」花魅影笑嘻嘻看向寂空，道：「寂空小和尚可一點都不老實，出家人好像有個什麼五戒，其中之一就是不妄語，寂空小和尚可是妄語的行家。」
寂空肅穆道：「小僧為佛門弟子，一向遵從佛門戒律。女施主稱小僧頻頻犯戒，可否明言說來。」
「你剛才裝死還裝得挺像，難道這不是糊弄他人，犯了戒律么？」
「阿彌陀佛。」寂空撥動佛珠，一臉虔誠，肅聲道：「小僧坐著也是念佛，倒地也是念佛。佛在心，不在身。何況，小僧倒下地去，也並未告之各位，小僧有不妥中毒之跡。」
花魅影笑容滯了滯，心想寂空平時難說幾句話，沒想到如此能說會道，她又道：「你法號寂空，那天你卻和甘族長說自己是法空，鐵證如山，小和尚莫要狡辯哦。」
寂空認真道：「女施主也說，小僧法號寂空，那麼便約稱法空，這又有何錯誤。」
花魅影徹底愣住，稍後笑罵道：「好個伶牙俐齒的和尚，小女子不與你爭辯了，你也不怕佛祖把你召去西天，給他講笑話么。」
一旁的冷孤棋憋了好久，才冷冷道：「先離開，要談天論地回劍神大陸去。」
「快啟動困龍大陣。」
甘?雙眼黯淡，臉色死灰，在歇斯底里的吶喊里，生命燃燒殆盡，焦黑的身子終於停止徒勞的掙扎。
血族少主眼中怒意湧現，低喝道：「甘?，你瘋了么。」
巨坑裡，甘?的軀體一動不動，哪裡還能聽見血族少主的話。
「大家快些帶著這血族廢物離開，我來斷後。一百零八個困龍大陣，我已經暗中破壞了幾根。要啟動，哪有那麼容易，就算勉強運轉也要威力大減。」
白夜城哈哈大笑，長發亂舞，手裡長劍指天，雷聲轟鳴，墨黑的雲朵匯聚到一起，高大空闊的暖閣頓時黑如深夜，齊聲喊殺的巴族戰士心裡涼透，只能硬著頭皮向前沖。
數千巴族戰士戰刀向外，魁梧身子齊步跨進，像是一道道鋼鐵般的黑色城牆，向幾人包圍過去。
白夜城踏風而起，指訣怒壓，一道寬一丈、長數十丈的巨劍斬落下來，站在巨劍正下方的一排戰士，戰甲未破，肉身已被威壓震得扭曲，骨頭崩裂。
巨劍劃出一道絢麗冰冷的弧線，所到之處，牆壁裂塌，玄石破碎，一名名巴族戰士被劍風切割開來，屍首平整如鏡，猶見骨肉。
「讓開不死。」
白夜城一劍將巴族戰士的防禦撕開，「巨劍裂雲訣」下，數百巴族戰士命赴黃泉。這道劍訣，在焚劍谷八大劍訣里排名末尾，不過被玄印境的白夜城施展出來，威勢難以想象，這些巴族戰士又如何能擋得住。
本來白夜城和巴族無仇，他被甘?的陰謀算計，也只能說和甘?有仇，若是一劍震懾住巴族戰士，令他們讓開一條道路更好，免得一番廝殺。
不過白夜城斬殺掉巴族的族長，和巴族所有人都有不同戴天之仇，巴族戰士的理智早被憤怒掩埋，哪裡肯退讓半步。
不得已，白夜城唯有殺出一條血路，在這個地方，若有絲毫憐憫之心，死的就會是自己。
在漫天炸涌的石塊和血霧裡，陸夢樓幾人困著血族少主衝殺出去。幾人一路橫掃，如入無人之地，很快衝出巴族散亂的包圍圈。
白夜城被數千巴族戰士團團截住，並不著急，上百道凜冽的劍氣如一條火紅的長龍，繞著他盤旋。劍氣時聚時散，聚如孔雀收屏，散如萬劍齊放，刺撩斬劈，銜接如水，一道劍氣常常就留下一條人命。
巴族戰士雖有數千，而且暖閣外還有戰士不斷蜂擁而來，但能和白夜城交手的，只有他身旁的數十人，其他眾戰士只能幹喊怒沖。
片刻，白夜城就將巴族戰隊衝殺得潰不成軍，形勢大好，可他也不想戀戰，速戰速決總是好的。
白夜城沒有從暖閣正門衝殺出去，而是飛過側門到了族殿。
族殿里，數千巴族戰士就如一片黑色潮水，護住鎮族法寶螭龍鼎。暖閣出了那麼大的事，連甘?都死了，這些巴族戰士還留下幾千人保護鎮族法寶，由此可見巴族人對螭龍鼎的重視。
白夜城踏著幽冷的族殿里，後方有一隊隊巴族戰士喊殺衝來，前面的數千巴族戰士握著戰刀，靜然不動，氣氛沉重得幾乎凝滯起來。
白夜城手指結印，嘴唇輕啟，被巴族戰士護住的螭龍鼎微微轉動起來。
《螭龍鼎綱要》里御使螭龍鼎的法訣，他早已記熟。許多法寶，並不需要一些特別的法訣來御使。但像螭龍鼎這樣極為重要的法寶，就有專屬的法訣存在，法訣是祭煉出法寶的先輩留下，祭煉法寶的人，必定對法寶的一切了如指掌，所以，用其留下的專屬法訣來御使，法寶的威力也會大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