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的交易
白顏懷抱一把長劍,頂戴的白色斗笠下隱隱能看見那張俏臉的輪廓。梨花木桌上有著不規則的年輪紋路,侍從將一方錦盒放下。
「大價錢啊!說吧,有什麼事情?」白顏語氣輕佻道。
沈慕青有些意外,原本他還想借著白顏掀開斗笠看東西的時候窺探一番閣主的容貌,但是對方竟然不用掀開那一層紗就知道他帶來的是什麼東西了。
想到這裡,沈慕青冷哼一聲,清冷的目光帶著幾分傲氣,上上下下的把白顏打量了一遍:「玄夜閣就是這麼做生意的嗎?客人來了,連個人都見不到?」
白顏不動不語,如同沒有聽到。
沈慕青沒想到一開口就碰到個硬的,手在桌子上一拍,身子微微前傾,眯著眼睛看著白顏:「閣主若是有誠意的話,我們可以長期合作,這禮金自然是不會少的。」
「玄夜閣缺錢?」白顏輕飄飄的話落在沈慕青的心裡,著實讓沈慕青驚了一下。
就像是寒冬里被人潑了一盆水一樣,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
白顏有些不耐煩的站起身,提著寶劍大踏步的準備出門。
「等一下!」沈慕青咬咬牙,雖然不能和白顏談下長期的合作,可這一單的生意不能不做啊!
白顏聞聲停下腳步,但是卻臉頭都沒有回。
沈慕青垂手站在白顏的伸手,雙手在身側握拳,死死的盯著身形瘦削的白顏。
「我用這些東西,換一個人的命。」沈慕青眼中全數是陰狠,想到那個人就覺得作嘔。
「誰?」白顏問。
沈慕青吐出一個名字:「鎮遠將軍黃虎。」
這個名字在離朝代表的可是一個兇狠的大人物,逼的多少人賣兒賣女流離失所?
白顏哦了一聲,抬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屋子。
看著女人這麼毫不在乎的樣子,沈慕青突然噗嗤一聲笑了,揚聲問白顏什麼時候能夠完成任務。
夜見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沈慕青的面前,倒是讓沈慕青嚇了一跳,他自以為自己也是一個高手了,可是為什麼夜見的出現他絲毫沒有察覺?
定了定心神,沈慕青不滿的看著夜見。
「玄夜閣的任務,十日之內必定完成。」夜見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暗不見光的密室中,夜見進來的時候嘆息一聲,熟練的都摸黑把一邊的蠟燭點燃,一看就知道是經常做這個動作了。
白顏已經取下了斗笠,背對著門,坐在石桌上,一雙精巧的白色繡鞋上月白色的花,踩在椅子上隱隱的能看到銀線泛光。
此時此刻,白顏的手中正拿著一塊月牙牌,牌子的正面寫的赫然就是黃虎的名字。
看到那牌子夜見就明白了,笑問白顏:「閣主想將這牌子給那個堂?京中動手,青龍和朱雀都適合。」
「不了。」白顏把月牙牌收進自己的袖子,抿嘴冷笑:「京中,我也很久沒有去了。」
夜見訝異,這牌正面寫的人名,背面寫目標的信息,通常都是發下去,發給誰就是誰的任務,月末的時候憑著牌領取獎賞,各個堂的牌子都不一樣,唯獨這月牙牌是等級最高的,誰都想得到。
如今白顏自己收著這月牙牌,是想親自去?
「閣主,這等任務交給屬下就好了,您又何必親自去呢?更何況幾月之前玄夜閣遭受打擊,連您也身負重傷,這個時候實在是不適合離開啊!」夜見定下心神,苦勸白顏。
白顏嘴角勾起一絲的冷意:「血滴子幾次三番的挑釁,我不能坐視不管,再說了,我自然是要會一會把主意打到我頭上的人。」
夜見深吸一口氣,想到了半月前的那一次打擊,玄夜閣的總部幾乎全部波及,若不是白顏的陣法的話,估計這會兒後果難料,想到這裡,夜見也咽不下這口氣,堅定的要和白顏一起去。
原本白顏是準備一個人快去快回的,但是想到了京中那群人的難纏,白顏微微頷首:「去之前,把那個人帶來的珠寶收好。」
沈慕青被夜見蒙著眼睛帶出了玄夜閣,原本以為看不見也能憑著聲音判斷自己的位置,奈何走在玄夜閣中,回聲竟然都是一樣的。
神秘如斯的玄夜閣,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沈慕青的認知,讓他更加的想將玄夜閣拉攏過來了。
赫翎見沈慕青走來,連忙迎接上去,恭敬的扶著蒙著眼睛的沈慕青:「主子,事情可還順利嗎?」
猛然聽到赫翎的聲音,沈慕青一把扯下了眼上的布,吃驚的打量著周圍,荒山野嶺,腳下荒草叢生,一條路都看不到,身邊更是沒有一個人!
他是怎麼走出來的?
「你剛剛有沒有看到帶我出來的人?」沈慕青錯愕的抓著赫翎問。
赫翎很老實的搖搖頭,他也很是好奇,就算是沈慕青有點本事,也斷然沒有到閉著眼睛就能走出這般複雜的荒山吧!
聞言,沈慕青有些後悔,若是知道夜見早就不在身邊的話,他早早的取下蒙眼的布或許還能知道些什麼的。
想到這裡,沈慕青一臉陰鷙,回頭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山谷,咬牙說了一聲走。
至於黃虎,那不過是沈慕青拿來試探玄夜閣的,若是能殺了黃虎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的話,合作也沒什麼用。
許久沒有踏出屋子的白顏,站在門檻後面,抬頭看了看外面的艷陽。
「我還以為外面會烏雲密布,畢竟我上次進來養傷的時候老天便一直在給我臉色看。」白顏面無表情的揶揄著老天,倒是讓夜見噗嗤一笑。
夜見無奈的搖頭,看著白顏一張白皙的小臉,一雙柳葉眉下水眸微眯,櫻桃般的薄唇宛如吃了胭脂般紅潤,看的夜見都入了神。
「再看就把你打發給朱雀。」白顏抬腳踏出門檻,悠悠的對著夜見說了一句,立馬喚回了夜見的思緒。
快步的跟上白顏,夜見痴痴的笑道:「那還不是閣主長久的不摘下你那斗笠,突然摘下,那皮膚又比以往白皙了幾分,自然是看的我入神,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