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綠茶

「想幹什麼？」

庄欣欣冷笑了一下，道：「接下來你如果再敢還手一下，明天我就帶著張少他們去江大找你妹妹，你覺得……一群男生把他騙出來之後，會怎麼樣？」

「你敢！」陳凡臉色一下子變了，整個人緊張了起來。

他絕不能讓妹妹出事！

張子豪笑著道：「小子，你別以為這種事我不敢做，你在職院打聽一下，誰敢惹我張子豪？只要有我爸在，出了天大的事，他能會為我扛！」

「你們……卑鄙！」陳凡咬牙道。

張子豪示意幾個跟班動手，那幾個男生頓時也來了精神，剛才被這小子一個人打的節節敗退，現在正是報仇的機會。

當然，他們也還是有點怕，所以先試探的踢了一腳。

陳凡摔倒在地，慢慢爬了起來。

張子豪居高臨下的看著陳凡，戲虐道：「敢還手，我明天就把你妹妹毀了，你要知道，背景也是一種實力，要怪就怪你是個村裡出來沒錢沒勢的賤民！」

砰！

身後又是一腳踢了過來！

陳凡被踢飛在地，他抬頭冷冷看著張子豪和庄欣欣，拚命的再次站起來！

他憤怒，他痛苦，他只恨自己不夠強！

即便自己可以捨去性命維護尊嚴，但他真的害怕，這群沒有人性的人渣，毀了自己妹妹！

見他不還手，拳打腳踢如同雨點般的砸下來。

陳凡一次次站起來，一次次的倒下，終於用光了最後一絲力氣。

「起來啊！有本事你再站起來啊！傻缺！」張子豪看著半死不活的他，總算覺得心裡出了一口惡氣，招呼一群跟班，準備離開。

庄欣欣此時拿起了課桌上的半瓶綠茶，扭開蓋子，走到陳凡跟前，直接朝著他的頭澆了上去。

「知道你錯在哪裡了嗎？錯在你那貧賤的基因！它已經刻在骨子裡了，沒辦法改了，以後別纏著我，否則打死你這條鐵舔狗！」

一群人大笑著，離開了這間教室。

涼！

透心的涼！

陳凡咬著牙，捏著拳頭，忍著疼痛，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

夜幕淡淡的降了下來，陳凡拖著滿身是傷的身體，推著自行車，慢慢回家。

途中，下了雨。

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

他一下子就滿身狼狽，彷彿一個人，面對著整個黑暗的世界。

桃源村雖然是江城下轄，可出了城，還要走二十多公里的鄉道，這段路十分崎嶇，到了晚上更是難行。

陳凡一步步走著，把屈辱緊緊攥在了拳心，唯有清冷的月光，陪伴。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到家了。

他沒有回去，害怕驚醒母親，看到這滿身是傷的自己，停好車后，便鑽進了牛棚。

哞……

家裡的老青牛一聲低吟，睜開眼睛，看著陳凡，彷彿流露出哀傷的表情。

陳凡依偎在老牛身邊，終於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老牛，難道我一輩子，就這麼弱小下去么！」

「這個世界果然只有一種病治不好，那就是窮！」

「我好痛苦……」

他自從記事起，家裡老牛就陪伴著他。

小時候，一次自己在山上迷路，全村的人都找不到，老牛卻半夜把自己尋了回來。

一人一牛感情極好，以前再困難，陳凡也不允許母親賣掉這頭老牛。

「小凡，我一直在等你回來，那些東西，是時候交給你了。」

忽然，說話聲響起，陳凡猛地一怔，回頭看向了老牛。

「你……你會說話！」他有些驚恐，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但心知老牛不會害自己，便放鬆了一些。

老牛嘆息一聲，緊接著頭頂竟是亮起了金光，朝著自己過來！

陳凡只覺得腦門痛了一下，「啊」的叫了一聲，被一股力量彈得後退了幾步，下一刻，腦袋裡好像是裝進去了很多東西。

眼前的老牛，身子轟然倒在了地上，表皮皺了下來，上面細細的毛髮也全都變成了白色，蒼老得不成樣子！

「小凡，時間不多了，等會兒我血肉消散，會剩下一顆內丹，你將其服下，今晚的事不可對任何人提起……日後當你足夠強大的時候，或許可以我復活，對不起，我不能留在你身邊守護你了……我的任務完成了……」

陳凡看著老牛，使勁搖了搖頭。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老牛閉上了眼睛，眸子里流出些許淚水，緊接著便化作星星點點，聚攏成一顆黑色圓珠子，掉落在地。

陳凡失魂落魄，腦海里全是自己從小到大，和這老牛相處的畫面閃過。

他站了起來，又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對著這圓珠子，磕了幾個頭，然後一把抓住，邊擦眼淚邊嚼，吃下去之後，嚎啕大哭了起來。

好一場風雨！

肆虐了整個夜晚！

第二天，天空泛起了魚肚白。

牛棚里的陳凡慢慢起身，他好希望昨天自己經歷的一切是個夢，卻發現牛棚里，只有自己的身影。

一瞬間，他心裡空牢牢的，彷彿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陳凡出了門，跑上山狂吼了不知道多久，才拖著失魂落魄的身體，回到了家。

院子里，母親劉玉珍看到兒子回來，立刻道：「小凡，你怎麼去城裡一夜沒回來，餓不餓？」

陳凡搖了搖頭，走進屋子。

「發生什麼事了？」看著兒子滿身狼狽，樣子失魂落魄，劉玉珍追了進去。

「剛才我帶咱家老牛去山上，它失了蹄，摔下懸崖，死了。」

「啊？！」劉玉珍一呆，卻見陳凡一下子躲進了自己的房間，將門關上。

陳凡躺在床上，思緒很亂，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些……這些傳承……竟然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