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母子平安
皇后難產。
那些宮裡請來的頂級穩婆毫無辦法,只說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母體太弱,估計只能二保一了。
皇帝聽了大怒:「廢物!兩個都要保!若是皇后和小皇子有什麼事,朕要你們通通陪葬!」
那穩婆無法,又重新進去,束手無策的,求著宋詩詩。
宋詩詩無心看她們如何,只一心為皇后止血。
血暈的她眼疼,但她努力堅持著,其實情況真的已經不容樂觀了,可皇后和胎兒她一定都要保的。
「你們都出去,任何人不準進來,我來為皇後接生。」宋詩詩斬釘截鐵的說道。
穩婆們相視一眼,有人願意背鍋她們自然是高興的。於是出去將宋詩詩的話告訴皇帝。
皇帝聽了,二話不說,令人撤出來,隨即揚聲:「鄱陽,朕信任你,你也一定要替朕救救皇后。」
他這話儼然已經有了決斷,若有特殊情況,力保皇后。
宋詩詩沒應聲,內殿里只剩下皇后的嘶喊聲。
她利用自己空間里的手術台以及各類藥品,在皇後身上施展自己高超的醫術,她的藥品所剩不多了,但如今唯願能兩全其美,保住皇后和小皇子。
兩柱香之後,一聲尖叫伴隨著嘹亮的哭聲響徹在鳳儀宮,皇帝面露驚喜,穩婆們鬆了一口氣,眾人齊賀萬歲。
皇帝抬步就往內殿走,這次那些內監又來攔,被他一腳踹開。
皇帝撩開帘子,見皇后無力的躺在那裡,宋詩詩則用錦被在包裹哇哇大哭的孩子。
皇帝忙近前:「怎麼樣了?」
宋詩詩把孩子包好,也怕他不會抱,是以只抱著給他看:「生的是小皇子,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四個字就像是一顆定心丸,令皇帝面色舒展,整個人如沐春風。
皇帝又走近塌邊,蹲下來看皇后,一手溫柔的撫摸上皇后的臉頰:「皇后什麼時候醒?」
宋詩詩一邊哄著似乎知道自己被冷落的孩子,一邊回道:「體力消耗過度,休息休息就行了,陛下記得讓人熬著紅棗參湯等著,娘娘一醒,就讓她喝下。」
皇帝點頭,隨即就讓人去辦,又讓人抱走孩子。隨後又囑咐宋詩詩三日後再回府,約摸著那時皇后便可醒了。
第二日一早,皇后悠悠轉醒,她看向宋詩詩:「孩子還未曾起名,本宮想著,既然是你救了我們母子,那名字就由來你來給他起,也算給他賜一些福分。」
宋詩詩看著皇后那分明稚嫩卻又滿是母愛光輝的臉龐,心中不由有些恍惚。
看她年紀約莫也就十六歲,自己還是個孩子,身上卻已經背負了這麼多。
或許不被理解才是她最大的痛。
宋詩詩忍不住覆上皇后的手背,說:「名字的話還是由小皇子的父親起比較好,一是讓孩子和父親多多接觸,增進感情。二就是,臣婦希望娘娘能夠開心一點,也許娘娘選擇放下,靜下心來就會發現,也許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糟糕呢。」
宋詩詩說完那些話后,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不管事情最終會變成什麼樣的結果,但起碼她儘力了,也為之努力過,那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皇后經歷了一場生死歷劫,她也明白皇上真的很在意,或許正如宋詩詩所說選擇放下,是最好的結果。
二人正說話間皇上到了,他寵溺的目光一直盯著皇后……
宋詩詩走的時候,皇帝還在陪著皇后,她微微一笑,或許他們也有好結局的不是嗎?至少現在是好的。
宋詩詩沒有在宮裡久留,她坐上馬車,決定回去看看孩子以及季雲琛,她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他們了。
她身子乏累,撐著頭在馬車裡小憩,馬車行的慢而穩當。
侯府中季雲琛每日等的焦急,再見宋詩詩恍如隔了一個世紀般,二人見面季雲琛忍不住心中的思念,緊緊的把宋詩詩擁入懷中。
翌日。
宋詩詩進宮,來到太極殿,拜了下去:「參見陛下。」
皇帝在御書房裡,他懸筆在案,將又一封明黃的摺子打開在自己面前,一邊看一邊說。
「你要說什麼,朕也知道,只是這件事本急不得,況且雲琛也同朕聽說過這件事情。此事既然已由他出面,你又何必再來走一趟?平白讓那些御史參你一本女主禍國嗎?」
宋詩詩目光瞥過他掌中的那一封摺子,這一回沒有垂下眼,而是直視他的眼睛。
「歷來不論是哪個朝代改革,必然會遇到阻力,而這些阻力越大,說明這個改革會造成的影響也更大。正所謂不破不立,這個道理,臣婦相信陛下會更清楚。」
宋詩詩感嘆,帝王心術真不是常人能懂的,而那些能在奪嫡之中存活下來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各方面都均衡的。
顯然曾經的秦王,現今的皇帝完全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不願意爭位的時候,可以是一個文武雙全的公子,可當他願意去爭奪這個位置,並且成功做到這個位置上的時候,他也可以是一個運籌帷幄的君主。
皇帝看的宋詩詩,又問:「若是這影響足以傾覆一個國家,那麼你認為還有進行的必要嗎?」
宋詩詩神色微緊,語氣依舊從容不迫:「所謂大國應當是百姓,能盡其所能,發揮充足。而官員能夠合理管轄,清明仁政,而在這些所有的強大最後,君主能夠制衡他們,這個國家才能夠強盛。」
「歷來多少能人泯滅於歷史的潮流中,不是因為他們本身的能力不足以改變這個時代,而是統治者不願意讓他們去改變這個時代。」
宋詩詩頓了頓:「怕則不敢變,不變則無所進。臣婦微見,請陛下勿怪。」
皇帝目光深沉:「你這哪裡有半分懼怕的意思?朕若是有心怪罪呢,你又該拿什麼來償你這一言之過?」
這分明是一出刁難,可宋詩詩不能畏懼,當年在太上皇那裡,她就退縮過一次,而那一退出又造成了多少女子的死活。
她眼前瞬間閃過,蜜兒跟自己講那些下層女子的苦痛時的神情,那是一種哀莫大於心死,人分明活著,卻被一種絕望的哀慟包圍著。
「願以一己弱身來償,雖是螳臂當車,但亦無悔。」
宋詩詩對上皇帝尖銳的目光,她不躲不閃,好似在用自己的精神同對方對抗。
最終,皇帝撫掌大笑:「好好好,若我西川國都是如你這的女子,何愁不能開拓疆土,激勵奮進呢?」
這意思就是皇帝答應了,宋詩詩出了太極殿後,覺得自己整個後背都是濕的,如果此時可以,她當即就會兩腿一軟的,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