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如在做夢

「蘭姐！」

文霜蘭停下腳步，回頭看去，這正午的集市街上，人行往來正是熱鬧，一個人從人群中快步擠出來，穿著件破布衫，灰頭土臉的，唯有頭上戴的那條藍布巾，可以辨認出是他們書院的學生，那人跑得急，大概是一路狂奔而來，走到她面前大口的喘著氣，彎腰扶在膝蓋上，「出，出事情了。」

文霜蘭這才認出這人是書院里的阿織，擰著眉頭問：「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這，這不重要！蘭姐！先生被一群人抓走了！」

「蛤？」

「是真的！」阿織吞了口口水，終於理順了氣，一句話都不停下，指著書院的方向說道：「先生在院里教書，忽然來了群不知什麼人，一個個身形高大、魁梧得不行，看起來都是練武之人。我們拚命想把先生護住，可那群人太能打了，我們幾個實在不是對手啊！」

文霜蘭有些懷疑真假，道：「這怎麼可能？」

「哎呀！」阿織見她聽不進，也不想多解釋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拚命地把人往書院里拉。

文霜蘭是不信這等事的，畢竟終准譽這老頭子，平日里總是一副溫和模樣，饒是別人來找麻煩，也是笑眯眯的同人講道理，連爭執都少有的人，怎麼可能會惹上仇敵？

可等她到了書院里，看到的卻是桌椅都被打翻了，滿地的狼藉，書院里的幾個書生，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或靠著柱子，或靠著牆，一個個捂著傷口痛哼。

那些受了傷的人當中，能站起來的都是少數，三兩人站在堂中央，卓中發覺了門外的動靜，立馬朝這邊看過來，與文霜蘭對上視線，他三兩步快速地走了過來。

卓中的頭髮早就散亂了，臉上也是青紫交加，唇角被打破了，往外滲著血，「蘭姐！你可算是回來了！」

文霜蘭表情沒什麼變化，看著很是鎮定的樣子，其實腦子裡已經是一片空白了。

「這怎麼回事？」她問道。

「阿織沒同你說嗎？」卓中又講了一遍，道：「我看那架勢真不是什麼善茬，先生該不會在外頭欠人家錢了吧？」

「欠錢？」文霜蘭心想這怎麼可能，便被卓中塞過來兩樣東西，沉甸甸的拿在手裡，一看，竟然是五十兩銀子，跟一封信，她展開來，細細地看下去——

「霜蘭，這幾年來，一直難為你了。我知道為了維持書院開銷，你一直在外面想辦法，欠了不少錢。這裡有五十兩白銀，你拿去把欠的債還了，剩下的，便當做是你的嫁妝。

我一老頭子，無牽無掛，今日離開，請你不要挂念。」

「先生！」阿織的聲音突然變尖，想到了什麼可能，對上文霜蘭的目光，眼神驚恐地說道：「該不會是，想不開……」

文霜蘭斥責道：「你胡說八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