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言無純就算是喜歡喝酒,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先辦正事,之後再與三位痛飲。」
「正事就是先喝一盅!」他們還是嬉皮笑臉,根本不知道也似不關心言無純他們有什麼急事。
「我陪你們喝兩盅如何?」方司思出人意料地主動對他們說道。
兩人這才注意到她,不過並沒有什麼好臉色:「你是什麼東西,我們跟言少俠飲酒,你怎麼混進來的!老三!」
「她是「千流谷流派」的大師姐,」言無純自己雖然不怕他們,但知道這三人功夫怪譎,便幫方司思解釋道,「跟我們一路的。」
兩人一聽臉色大改,立馬是對她笑臉相迎:「嗨!原來是「千流谷」的女俠,我剛才在外邊看到就說器宇不凡。」
面對這兩人毫不掩飾地趨炎附勢,方司思直接忘卻剛才的不悅,笑出了聲:「你們也是器宇軒昂,而且特別有意思,現在還喝嗎?」
「喝!」
在秋池的事情上,方司思的確沒有言無純跟江魚瑤那麼著急,她安撫言無純:「與其跟他們對著來,還不如順著他們,邊喝邊問。」
方司思話剛落地,擋在門外的那個老三木喬連滾帶爬地進了屋。
「他們竟然敢對你動手!」老大、老二手上還拿著剛斟滿的酒碗,看到跟進來的人立馬是讓二人驚出一身冷汗。
短暫的遲疑后,兩人立馬是迎上來,本該是遞給方司思的酒盅,被二人舉著遞到進來人的身前:「是安大爺啊!要喝酒說一聲便是,我幾兄弟給你抬過去!」
安首仁接下酒盅,並沒有喝,而是放回到桌上,看也沒有看三兄弟,只冷冷說了聲:「滾出去!」
三人在他面前是真不敢造次,而且懼怕之情溢於言表,扶起倒在地上的老三,根本顧不得言無純他們,只對著安首仁一邊唯唯諾諾點頭哈腰一邊慌裡慌張地跑出房間。
言無純一看就知道三兄弟必然是沒少吃過安首仁的毒藥苦頭。
江魚瑤對他的印象十分好,並未有一絲懼怕:「安大爺,您怎麼也在這兒?」
「又是你們的熟人?」方司思提醒兩人自己還不認識面前的這人。
「這位是——」言無純剛想介紹,安首仁就抬手打斷了他。
「「千流谷」的人,跟在我門口鬼頭鬼腦不走的那個人一樣,」安首仁面不改色地看著方司思,「看樣子你們都是一道的。」
「你是說那座院落是你的?」言無純不敢置信,但他很快就猜到是怎麼回事。
安首仁的回答也證實了他的猜測:「現在是我的,我大概知道你們是沖著誰來的,這裡烏煙瘴氣,去我那兒。」
「我們是為救人而來,」江魚瑤說道,「這次安大爺你不會再給我們下毒,讓我們幫你做事了吧?」
「小妮子怎麼變得這麼多疑了,」安首仁本來只是調笑,但眼睛掃到了江魚瑤身上生出的紅色荷葉般的印記,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誰人給你服用過「血騰散」?」
「是在「翠屏山」的時候,那時候沒別的辦法,我看小瑤子快不行了,才給她服下的葯。」言無純解釋說。
江魚瑤進一步說道:「後來聽師父的話,去練了金鼎上面的殘譜,已經把毒給驅出去了。」
不過安首仁卻沒有露出半點寬慰的表情,他搖搖頭:「先跟我走吧,我待會兒親自看看。」
方司思和言無純在離開房間前,都不約而同看向桌上的酒。本就有些口渴的兩人想去嘗一口,卻被安首仁給叫住:「那三個怪胎在酒中下了蒙汗藥,你倆不想在這裡睡一覺的話最好就不要碰。」
言無純立馬放棄了喝酒的念頭,方司思見狀也收回手。這盅酒本來該是他倆其中一人喝,所以言無純沒想明白:「他們幹嘛給我們下藥?」
「你的觀察力跟沐陽汐比還是差了些,是木兆遞酒給我時下的?」安首仁淡淡地說,「要不是現在沒空管這三個怪胎,不然我會給他們比這兒還痛苦好幾倍的感受。」
莫說是沒看到對方何時下藥,言無純連他們誰是誰都沒法搞清楚。
方司思舔了舔嘴唇,雖然沒再去拿酒,但心中還是有些納悶:「你還沒有告訴我他是什麼人,感覺挺會故弄玄虛。」
「他可不是故弄玄虛,至少在用毒這種事上。」安首仁已經帶著江魚瑤離開房間,外邊的人都老老實實安安靜靜,根本不像他們進來時那般騰噪。
「他是哪路高人?」
「安首仁……」
「安首仁!就是那個毒醫?」方司思倒吸一口冷氣,「我聽說過他的名號,這人——」
言無純搖搖手指,不以為然地說:「你只是聽過他的名號就這麼緊張,我可是親身體驗過他的毒。」
「我還以為你們跟他是故友,」方司思和言無純也跟著離開了小屋子,江魚瑤他們走在前邊,兩側喝酒吃茶的人都埋著頭,「那還敢跟著他走?」
「一時說不清楚,反正他不會害我們就是了。」說到這兒時,兩人剛好從那三兄弟前邊走過,見得三人的臉上不知何時長滿了小紅疙瘩,三兄弟在角落裡不敢有大動作,小心翼翼地抓耳撓腮。
「鎮西怪胎,」已經在門口的安首仁朝三人扔去一個藥瓶,「再有下一次,我就留你們其中一人給另外兩人收屍。」
「我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多謝賞葯,多謝賞葯!」
言無純和趙苒霞都不約而同感覺到身上有點癢,立馬是加快腳步跟了出去。
「偽君子我是見過不少,但那三人讓我第一次見識到什麼叫做真小人,」方司思很明顯有些懼怕安首仁,即使是跟在後邊,也保持著距離,並且她為了不表現得太明顯,還故意有一句沒一句的跟言無純說著話,讓其跟在她旁邊不至於自己一個人落在後邊,「剛才安首仁給了他們解藥,好像也不盡如傳聞那般心狠手辣啊,但他什麼時候沖三人下的毒呢,我看他們甚至都沒有接觸過。」
「我也沒看到,第一次我們好幾人中他毒時也都沒跟他接觸過,」言無純聳聳肩,寬慰方司思道,「你不用太害怕,因為他要是想要毒我們,我們也預防不了。」
方司思並不質疑言無純的對安首仁的信任,並不是因為他說的話,而是他放心江魚瑤獨身一人跟安首仁走在前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