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這有什麼難的，你只要長了眼睛，跟著它們走不就行了。」

言無純想了想，好像是那麼回事，它們在找到人之後只會在上方盤旋：「如果這麼簡單的話，我倒是可以自己去，你待在這兒還能幫小瑤子他們。」

「算了，我還是一併去，萬一對方人多呢，」方司思突然一改態度，將那熱鬧之事拋諸腦後，並且加快了腳步，「精神集中先做正事，要是遇見埋伏，還得靠你。」

言無純已經十分肯定方司思心中絕有它事，而且這件事一定是跟他有關，不然她也不會想方設法也要跟著自己。

「方司思，」言無純直接叫她名字，提醒她，「如果你需要我們幫助，那就應該直言相告，我們相信你，希望你也可以相信我們。」

方司思沒有立馬回應他，在沉默片刻后說道：「看樣子瞞不過你小子，其實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而且只關乎於我自己罷了，之後有機會我會跟你們說的，現在不要讓我分心。」

言無純清楚她又是故意在躲避問題，只不過這次她既然承認確有其事，言無純也就不再急於逼問，因為現在確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天上的鳥群減慢了速度，依照方司思的說法，是已經找到了目標，而且已經很近了。

「好傢夥，我還以為他們會有什麼能耐，」方司思鬆了口氣，「結果給了他那麼長時間，我們半盞茶不到就追到了人。」

言無純也以為他們至少要追半晌去了，結果那傢伙竟然跟正常人一樣——扛了兩個人跑不快也跑不遠。

鳥群停了下來，在天上原處盤旋。

「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兒？」言無純看著那群鳥的軌跡，問道。

「沒什麼不對，那傢伙要麼是到了，要麼就是累著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言無純指著那群鳥，「它們的軌跡跟之前不一樣，你看有幾隻越飛越低。」

言無純並不懂它們應該怎麼飛才算正常，但他至少能看出什麼樣的軌跡不正常——就像現在這般，有幾隻是忽上忽下，就像是時不時翅膀失靈片刻又恢復控制一般，這種情況愈發頻繁，沒多會兒鳥群就低到了兩人看不見的位置。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從沒有聽聞過這般情況，」方司思也是一臉茫然，「是不是被對方發現了？」

兩人皆不知緣由，好在已經離鳥群之前盤旋的位置不遠，鳥群雖已不見蹤影，但他們找到了正在追蹤的人。

對方的確是累得夠嗆，兩具屍體放在樹邊，他自己則是坐在一旁倚靠著大樹，仰著頭閉著眼，大口喘息著。

顯然他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追蹤著，此刻毫無防備，就是方司思出手都能把他給打個措手不及。

只是他們的目標並不是此人，所以兩人只能是遠遠的躲著，等待著這傢伙再次動起來。

在又經過一陣歇息調整之後，對方終於是動了起來，只不過他哪也沒去，反倒是在原處搭起了篝火來。

「這太陽高掛著，就算是決定要在這兒休息一晚上，現在生火是不是也太早了。」方司思納悶道。

「他是在放信號。」

言無純並不是胡亂猜測，因為對方生的火不大，但冒起的煙已經連成一線竄上了天。

言無純和方司思兩人一動不動，趴在遠處的灌木中與那人一併等待著。

「萬一要來一大堆人，我們怎麼分辨哪個該殺哪個該給石頭？」方司思問言無純。

言無純沒考慮過，他想了想：「應該能從刺青上分辨吧。」

沒過多久周圍便有了響動，很快便如方司思所言，七八個人從四面八方聚了過來，只不過包括那名搶屍體的人在內，他們都對其中一個骨瘦嶙峋的男子畢恭畢敬。

這男子到后未說一句話，徑直走向那兩具屍首，並開始著手檢查。

雖然沒有看到這人有做什麼實質性的動作，但言無純十分肯定：「是他，一定沒錯了。」

「那就出擊，整他們個措手不及，我來拖住那人，你儘快殺掉其他人。」方司思說著正欲起身，卻一把被言無純給拉了回來。

「等等，還有人。」

言無純說完話后好一會兒，方司思才聽見身後有動靜，不過對方沒有發現他們，只是從他們頭頂樹枝掠過。

兩個身影落在前方，言無純看清他們面容后是震驚不已：「遭了！」

方司思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慌張，復又伏下身子：「怎麼了，這兩人有來頭？」

言無純沒有立馬回答她，而是保持安靜努力想聽清他們在說什麼，不過離得太遠，著實是一個字都聽不見：「這二人是「天和台」的。」

「你不是說「天和台」跟「正元天教」沒關係嗎？」

「嗨，「天和台」是「天和台」，這兩人是這兩人，只不過是「天和台」的人罷了，」言無純解釋道，「一個是「鷹王」羅一浩、一個是他徒弟邢蓋龍，「翠屏山」時兩人就背著「天和台」做了些事，結果東窗事發逃走了。」

「這麼說來，那麼團結的「天和台」現在也是各懷鬼胎了，看樣子哪都一個樣，」方司思道，「那個什麼羅一浩我肯定不是對手，他那個徒弟什麼龍的，武功如何，我能對付嗎？」

「你對付不了，」言無純絲毫不客氣，「他的武功不亞於五俠中的任何一個，而且他的身法也十分詭譎，你靠自己的身法很難拖延住。」

「那怎麼辦，」方司思沒有主意，「要不等他們自行離開，或者萬一他們兩方並不是一路呢，這兩人也是追蹤他們而來？」

方司思的兩種猜測都是錯的，一來羅一浩跟他的徒弟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二來兩方人都沒有任何敵對的意味，他們的交談十分平靜，靜到除了能看見幾人嘴巴在動以外，言無純和方司思聽不得一點交談的內容。

邢蓋龍甚至是已經盤腿坐在了燃起的火堆邊，悠閑地用跟木棍撥弄著火焰。

「再等等看吧，現在時間還早，如果他們要再次動身的話，應該還是會分頭行動的。」言無純也算是在自我安慰，因為就眼下的這種情況，要是強行動手，他並沒有多少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