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六皇子
柳氏也覺得這事兒處處透著詭異!
怎麼那賤人去見了世子,就被杜御史聽見了,鬧到了太後跟前去!
怎麼容月偏偏一進宮就出事了!
怎麼這事兒一夜之間,就傳得大街小巷都知道了,將容月的名聲盡毀,逼著要做敬親王世子的側妃了?
此事環環相扣,竟連絲毫挽回的餘地都沒有!而那個賤人,非但沒有受到半分影響,退了婚,還得了太后的補償!
她一個鄉下長大的丫頭,竟然有這通天的本事不成?
「娘親一定會為你出這口氣的!」柳氏眸色陰沉,臉上起了一陣肅殺之氣。
片刻之後,柳氏氣勢洶洶地帶著一乾的婆子丫鬟,衝進了冠榮華所住的榮華苑。
冠榮華睡了個懶覺,剛剛起來,見柳氏帶著人過來,不咸不淡地問道:「夫人一大早的,來到榮華苑,是有事嗎?」
柳氏冷笑一聲,道:「冠榮華,你心腸歹毒,下藥害容月小產!又不經父母同意,擅自退婚,我今日要盡母親的責任,好好管教管教你!」
說罷,她揮了揮手,招來了青秀。
青秀拿出了一個香囊,道:「這些紅花,就是大小姐放進馬車的!」
冠榮華心道,這是陰的不行來硬的了?這麼大一個香囊的紅花,她放進馬車的?她要讓冠容月小產,需要這麼大費周章嗎?
她面無表情道:「夫人說笑了,我又不知道二妹妹跟敬親王府的世子已經珠胎暗結了,又怎麼想得出用紅花害她小產呢?再說了,太醫不是說妹妹那是氣血躁亂,動了胎氣,才導致小產的嗎?再說了,夫人若是一開始就與我說妹妹懷了孩子,我早就將婚約讓給她了,又怎麼會鬧到如今這個地步呢?說來說去,此事還是怪夫人。」
「巧舌如簧!證據確鑿,還敢狡辯!來人!將大小姐給我押到祠堂,本夫人要行家法!」柳氏沉聲一喝。
幾個婆子聽令行事,趕緊上前扣住了冠榮華的肩膀。
柳氏目中閃過了一抹殺意,雖然容月將來要當個側妃,不過便是側妃,那她也是敬親王府的親家了!容月如今名聲盡毀,她不毀了這個賤人,她一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去!
然而,就在她要扣著冠榮華去祠堂的時候,管家忽然匆匆忙忙奔進來,道:「夫人!夫人,不好了,六皇子府上來人了!」
六皇子?朝堂之上人人懼怕,京中閨秀人人躲避的煞神?
「六皇子府?」柳氏挑眉看去,冷聲道,「所為何事?」
「六皇子親自來的,要請大小姐過府為他治病,現在在花廳候著呢!」管家抹了一把汗,戰戰兢兢地說道。
這位爺不僅貴為皇子,而且時不時會發瘋殺人,皇帝念他有病,也不曾追究過他,所以京中人人見了他,都是繞道走的!
「你?會治病?」柳氏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冠榮華。
冠榮華腦子一轉,就知道是當日採藥遇到的瘋子了,她當時便猜測此人身份非富即貴,想不到竟然是個皇子。
「在莊子上跟赤腳大夫學過兩招。」冠榮華淡淡開口。
「怪不得,怪不得啊!容月的孩子,是你動了手腳對不對!」柳氏逼近了冠榮華,厲聲質問道。
冠榮華臉上面無表情,緩緩道:「我不懂夫人在說什麼。」
不,不能讓她去給六皇子看病!若是她真的治好了呢?日後要對付她,就難於登天了!
「既然是跟赤腳大夫學的,學藝不精,豈敢亂給皇子瞧病!來人,將大小姐帶回院中,我去回了六皇子!」
然而,她話音剛落,院外卻忽然響起了一道幽沉而清冷的嗓音:「看來鎮國公夫人是不想本王的病被治好了?倒是不知道本王哪裡得罪了夫人?」
冠榮華聽得聲音,抬眼看見,只見一個身姿挺拔,穿著青白顏色交加的錦袍男子緩緩從院門而入,他一張臉,長得極為俊美狷狂,眉目冷銳,似有殺氣,雖然嘴角是彎著的,但是眼底肅冷無比,猶如寒潭,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威嚴凜冽氣息。
柳氏頓時一僵,隨後擠出了一抹難看的笑意,道:「殿下誤會了,只是小女學藝不精,實在怕傷了殿下貴體。」
「據本王所知,冠大小姐乃是先夫人所出,兩歲的時候就被夫人你扔到了鄉下莊子十四年,直到前兩日,你們鎮國公府的容月小姐與敬親王世子勾搭下珠胎暗結,這才想著將正主接回來,搶了人家的婚約,如此行徑做派,竟然還敢舔著臉自稱是冠大小姐的娘親?嘖嘖,真真是夠厚顏無恥的。」
這話說得,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柳氏留,說得柳氏那是像活活吞了幾隻蒼蠅一般,卻又不敢反駁。
「臣女謝六皇子仗義執言,給臣女鳴不平。」冠榮華心裡暗爽,覺得這六皇子直言直言,甚對她的胃口,故而拍著胸脯道,「為報答殿下,殿下的病就吧包在我身上了!」
這話一出,柳氏當即氣得跳腳,指著冠榮華道:「六皇子什麼病,你知道嗎?京中這麼多太醫都沒能治好,你一個鄉野郎中教出來的黃毛丫頭逞什麼能!你要是治不好,還要牽連整個鎮國公府!」
「那要不夫人將我從族譜上除了名字?這就不牽連了。」冠榮華冷聲道,「我學醫,就是為了濟世為懷的,見死不救,豈是醫者德行?若是夫人怕牽連,大可將我從族譜上除了名去,但——若是我治好了六皇子,有什麼好處,也與鎮國公府無關了!」
說罷,冠榮華輕輕一動,那兩個扣住她的婆子瞬間癱軟在地。
柳氏嚇得面色青白交錯,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到了六皇子跟前,道:「殿下請。」
六皇子點了點頭,在前頭領路了,還不咸不淡地開口道:「日後,冠大小姐在京都,本王罩了。誰敢為難她,就是為難本王。」
柳氏看著他們揚長而去,氣得七竅生煙,險些當場吐血。
賤人!這個賤人!她竟然扮豬吃老虎!擺了她一道又一道!此仇不報,她就不姓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