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蘇醒

徐牧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蔚藍色湖泊中央的平台上，他環視一周，發現湖泊周圍是廣袤無垠的空白空間，頭頂則是由無數方格組成的蒼白天花板。

「你醒啦？」一個浮空機器忽然由虛化實出現在徐牧面前。

這個浮空機器整體呈六面體型，面對徐牧的正面有一大三小四個藍光圓形屏幕，機器的背後則是噴吐著藍色等離子體的推進器。

推進器兩邊是看起來有點短萌的平衡機翼，在其頭部則有一個斜四十五度角的金屬桿，看起來有點像呆毛。

總體形象像極了《星際爭霸2》中的神族農民探機。

「你好，公民CNHN578234613，我是你的智能納米輔助系統VT14。」

聽到眼前的小機器人如此介紹自己，徐牧愣了愣，隨後下意識回道：「哦，你……你好。」

VT14繼續道：「很抱歉將您從深層睡眠中喚醒，但是當前的情況的確十分緊急，之前綁架你的敵人正在入侵你的大腦，以我自身的功能已經無法應對當前的情況，在無法鏈接主伺服器的情況下，VT14急需你的協助。」

聽到VT14提起綁架自己的敵人，徐牧頓時想起了昏迷前看到的彪悍機甲和巨型章魚，他忍住內心反胃的衝動，皺緊了眉頭，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VT14的圓形光屏投影一道光線射入徐牧雙眼，一道蔚藍色光幕出現在徐牧眼前，隨後光幕不斷下滑，呈現出各種解密文件、協議、視頻影像等。

儘管光幕下滑的速度如瀑布一般飛快，但是徐牧驚奇地發現自己仍然能夠迅速接收和理解這些信息。

在光幕呈現的景象中，徐牧不僅簡單了解了「人類靈理監察機關」這一隱於人類幕後，守衛地球免受超凡勢力入侵的龐大組織。

而且還看見了自己昏迷后發生的星辰共祭會戰鬥與逃亡的景象，這些景象似乎是以多個攝像機拍攝下來的，因此徐牧能夠從多個角度了解這場戰鬥，而景象的最後則是亞空間漩渦的爆炸，後面就是亂糟糟的不可名狀的畫面了，好像是遭到某種力量的干擾。

大概是因為親眼看到一個兩百米高的機甲巨人用電鋸肢解了一隻大章魚的緣故，徐牧發現自己的心態很坦然，對於這些隱秘的、艱深的、看起來不可思議的事情，只是有一點驚訝，但很快就在心理上接受了。

當然這也跟徐牧經常看小說和逛論壇有關係，畢竟看多了眼界開闊不說，腦洞也奇大。

光幕顯示完信息后就消失了，徐牧閉上眼睛快速回顧了一遍。

儘管對其中一些信息仍有許多疑問，但他還是提取了主幹脈絡並確認道：「簡單來說，之前綁架我的敵人名為星辰共祭會，遊戲開發公司只是一個幌子，實際可以理解為異星侵略勢力。而那個金髮女人就是負責實施本次綁架的首腦菲尼克絲。」

「你們本來打算解救人質，但是計劃出現意外，導致我和你沒能解救成功，最終被星辰共祭會綁架並且逃走。」

「雖然那架天藍色機甲最後一槍導致亞空間崩潰並且出現了混沌風暴，但是星辰共祭會還是勉強存活了下來，現在正不知道在哪個星系鬼竄。」

「而你則因為抵禦亞空間風暴損傷了部分零件，無法在現實世界提供之前的護盾保護，因此那個菲尼克絲趁機又對我們發動了某種心靈攻擊，我理解的對嗎？」

聽到徐牧的簡短概括，VT14的圓形光屏閃了兩下，道：「是的，這就是目前我喚醒你的原因……」

VT14說到一半，一聲巨響忽然從遠處傳來，只見無數方格組成的蒼白天花板忽然龜裂出無數裂紋，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外面重擊天花板。

「這是……」徐牧的話說到一半，VT14已經安慰道：「不必驚慌，這是菲尼克絲正在進攻我設置的防火牆，不過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你的潛意識層，菲尼克絲想要攻入潛意識層，至少還需要十五分鐘時間。」

隨後徐牧就看見小機器人的圓形光屏投影出一副影像。

徐牧望去，發現影像中自己和菲尼克絲正躺在一個神秘的祭壇上，兩人身周遍布各種晶瑩璀璨的寶石，而金髮麗人的腦袋則挨著自己的腦袋，右耳貼著自己的左耳。

仔細看去，可以發現二人貼合的耳朵之間有蠕動的紫黑色軟體生物相連。

徐牧見狀連忙放大圖像，正好看見一條纖細的類似章魚般的紫色觸手忽然從徐牧的耳朵里伸了出來，在將祭壇上的寶石碾成粉末后將其捲入了徐牧的耳朵中。

看到這一幕，徐牧的心底陡然泛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涼意，他指著圖像倒吸一口涼氣道：「這是什麼鬼？」

VT14有投影出一副圖像，看起來好像一副大腦的CT掃描圖，只見大腦靠近耳朵的位置，用刺眼的紅色標註出了一個蠕動怪異的扁平肉瘤，肉瘤延伸出無數纖細的神經突觸，正不斷向著大腦深處蔓延。

VT14解釋道：「這是你的大腦掃描圖，根據我的納米分體偵查，菲尼克絲正利用某種奪心魔幼蟲寄生你的大腦。」

「奪心魔！?」饒是徐牧神經再怎麼粗線條，聽到VT14的解釋后，仍忍不住驚駭道。

奪心魔，龍與地下城世界中最為凶暴恐怖的物種之一，玩過不少DND跑團的徐牧對此再熟悉不過了。

之所以能令徐牧如此印象深刻，不僅是因為奪心魔與生俱來的強大心靈異能，更來自於奪心魔那駭人聽聞的族群擴張方式：

通過將幼蟲放入類人宿主的耳邊，幼蟲會進入宿主的大腦，迅速吸食宿主大腦灰質而成長並以自身體組織取而代之。

隨著幼蟲吃光僱主大腦，幼蟲體組織會與犧牲者沒被吃掉的下腦幹融合，抹殺所有殘餘的人格與靈魂，當這些東西從肉體中徹底消失后，奪心魔幼蟲將把它作為自己的軀體使用。

一天之內，犧牲者的肉體在形態上也將開始發生變化，直到完成一個成年奪心魔的蛻變過程。

想到這裡，徐牧頓時回憶起昏迷前在囚車裡看到的那些長著章魚頭的人形怪物以及圖像上那神秘恐怖的紫黑色軟體生物，臉色立即變得難看起來。

而另一邊，VT14顯然明白徐牧的恐懼所在，它將肉瘤的圖像放大，解釋道：「別擔心，菲尼克絲似乎能夠控制住奪心魔幼蟲的發育過程，目前這些幼蟲只是和你的神經元接駁，並沒有吞食你的大腦。」

聽到VT14的解釋，徐牧勉強壓下心中的驚疑，隨後聽到VT14說道：「根據資料庫的資料分析，菲尼克絲極有可能在進行一種神秘的靈魂轉移儀式。在物理層面，我的納米分體正在抵禦幼蟲的神經元侵蝕。」

「而在靈魂層面，似乎因為我的納米機器本體與你的大腦相連接的緣故，我的運算程序也被拖進了這個奇異的心靈空間，」VT14的電子聲變得飄忽，「目前我的程序正在潛意識層外，也就是這層天花板的外面與菲尼克絲的靈魂交戰。」

VT14又投影出一份文件，說道：「根據資料庫中進行過靈魂交戰的作戰人員報告來看，靈魂交戰，勝利的一方會完全吞噬敗者的靈魂，進而完成對敗者身體的侵佔，根據推算，這應該就是菲尼克絲的目的。」

在VT14解釋的同時，整個空間又遭受了兩次重擊，徐牧已經隱隱聽到外面的喧囂轟鳴。

他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問道：「你既然喚醒了我，希望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