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再為凡

這聲音突兀的出現，林平被嚇了一跳，急忙看向自己的胸口，那裡的黑色玉珠此時露出一抹詭異的綠光，很顯然聲音就是從這黑色玉珠內傳出的。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珠子里？」林平心中震撼，震驚的問道。

不過那珠子內卻並沒有回應的聲音傳出，反而是其上綠芒漸漸的消散，慢慢回復原來的樣子，黑色霧氣瀰漫，看之不透。

懷著一絲不安林平重新將這玉珠收起，但是心中卻再也無法平靜下來，那聲音似乎一遍又一遍的在他思維中回蕩，駭然的同時林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分析那聲音的含義。

一番分析下來林平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看著手中的玉珠他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絲笑意出現的瞬間就被他隱藏起來，很深，很深。

黑夜來得很快，林平關上石室石門，點燃桌上的燭台，在這燭光之下拿出玉珠，靜靜的觀看，這玉珠頗為奇異，但直到現在林平都沒有看出它具體的好處，懷著一絲不甘的心，此刻林平把這玉珠放在石桌上，仔細的盯著。

時間慢慢流逝，燭台靜靜的燃燒，三個時辰過去，這玉珠也沒有什麼變化，但林平不甘心，十年前那驚天一指一直壓在他的心中，既讓他見到了仙的恐怖，又讓他為自己的弱小感到驚恐，他這一生從來沒有像那一刻一樣無力，那驚天巨指他根本無法抵擋，甚至連略微反抗的資格都沒有，那一指毀滅一座城池，消散后原地只剩一座廢墟。

也正是那驚天一指激起了林平的求仙之心，讓他在之後的十年走遍整個大陸尋求仙道，最終拜入這火雲派。

轉眼十個時辰過去，那玉珠竟沒有任何奇異之處，除了一直散發而出的紅色光芒在天將破曉時自動消散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變化。

林平臉上露出苦笑，不甘，但最終還是神色平靜的將玉珠貼身放置，從那玉瓶中再拿出一粒辟穀丹丟入口中吞了下去。

這一次辟穀丹的丹氣並沒有被玉珠吸走，而是發揮了作用，林平立即就感到腹中有一股飽足感傳來，竟和大吃一頓之後的感覺類似。

「這便是辟穀丹嗎？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吃下此丹可以讓自己數日感覺不到飢餓。」林平暗自點頭。

林平打開洞府石門，就看到無數修士從眼前飛過，這些修士大多都是三十代弟子，其中雖有二十九代弟子，但顯然極少。

「他們這是去幹什麼？」林平走出石室，關了石門，踏步走在火雲澗中，默默跟隨那些御劍飛行的修士軌跡，卻見這些修士都是往同一方向而去。

不久之後，林平終於來到這些人所去之地，那是火雲澗東部的一處山崖邊的空地，此刻這裡足足有數千修士盤膝而坐，引氣修鍊，借著東方朝陽初升的一絲紫氣來凝練己身。

此刻林平到來，那紫氣確是已經快要消散。再等幾息，這些修士便紛紛離去，大部分修士都是御劍而走，只有數百人是步行。林平的目光，不由便在這數百人身上多做停留。

這數百人中大多數都是老邁之人，他們的目光隱隱露出無奈，甚至許多人眼中還有幾分圓滑在內。

這些人給林平的感覺不像修士，反倒像是世俗之人。

他們走過林平身邊，也無人與林平招呼，畢竟他們與林平並非熟識，無人願意多惹麻煩。

林平最終選擇回到洞府，那養氣決艱澀難懂，他必須認真琢磨。

洞府內，林平一手執養氣訣，一手按著額頭，陣陣暈眩之感在他腦中徘徊，僅僅是那開篇的練氣第一層的心法，就讓他頭痛不已。

但林平畢竟心志堅定，仍然堅持看下去，這練氣第一層心法，他便是這樣堅持著看了數遍，到現在已經默記在心，但是對於那心法所說氣感，卻仍然感到虛無縹緲，難以理解。

不過林平絕不是輕言放棄之輩，既然無法看穿，索性便親自嘗試一番。他依照那養氣訣練氣第一層心法中的描述，盤膝坐在石床上，五指向心，額頭微揚，閉目，凝神，嘗試感應出氣感來。

這一坐，便是整整三天。

三天後，林平猛然睜眼，眼前一片漆黑，卻是此時正是午夜。林平眼中露出一絲悵然，在這三天中，他曾有一次感覺到那虛無飄渺的氣感，但就在那氣感剛出現之後卻瞬間消失，再然後不管他如何凝神如何靜心，那氣感便如曇花一下，再也不曾出現。

「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林平眼中露出一抹堅定，他不是一個服輸的人。懷著一股不屈的意志，林平再次閉上了雙眼。

七天之後，林平再次睜眼，他眼中無喜無悲，慢慢的抬起右手，那右手手心自然而然的有一團霧氣出現，隨即在林平的意志下緩緩消散。

「原來如此」林平輕笑，這氣感說難也難，但他林平，卻是已經憑著莫大的毅力在這七天里具有了氣感，所以這氣感，也不難！

經此十天，林平已經初步了解了修仙，他的目光，便已經與凡人不同。

再次走出石室，時辰正是日出之前的一刻，林平臉上露出一絲輕笑，踏步而行，在那些三十代弟子御飛劍飛出之前，走向火雲澗東面。

山崖前，林平平靜的坐下，靜等日出之時。

此時天邊有一道紅色細線，這道細線初時極細，微不可查，慢慢地越來越亮，最終一輪紅日躍然而出，無邊紫氣升騰，正是那紫氣東來。

林平閉上眼睛，默默運轉練氣第一層心法，便感到從那初升之日的方向飛來無數紫氣將自己籠罩，這紫氣在身，那第一層功法不斷運轉，更是引動身邊之氣，這股氣初時在林平身外旋轉，慢慢的竟然滲入林平體內，在他的經脈內運轉起來。

紫氣東來，看似無邊無盡，實則只是那日出一瞬。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但這紫氣，卻是已經幫助林平凝聚出第一絲體內靈氣，讓他從一個凡人，一躍成為一個練氣期修士。

那股氣在林平的意志下緩緩運轉，按照他腦中記憶的練氣第一層心法描述的路徑，沖開一處處經脈，漸漸構成一幅周天循環之圖。

這周天圖慢慢完善，數個時辰后林平睜開了雙眼，此刻，周天圖成，那股氣自動運轉，生生不息。

林平看向四周，那裡早已無人，三十代弟子們都已離去，新弟子中，卻是無人來這崖邊打坐，畢竟凝聚氣感絕非易事，此時的新弟子們，大多連氣感為何物都還不能知曉。

深吸了一口氣，林平平靜的離去，他的肩膀略微抖動，暴露出他此刻波濤洶湧的內心。

「我林平，如今終於算是一個修士了，從此，不是凡人了。」

林平只在心裡說出那話，面色卻依舊平淡。

幾天之後，林平在那洞府中修鍊之餘，心中有了一番感慨。

「我從今之後，便是一個修士了。」

此刻林平再想到剛來火雲派時居住的那處石室，更是感慨良多。

「那石室，分明廢棄已久，少有人居住，大約只是用作新弟子暫住罷了，但就在那裡，我卻發現了這枚奇異玉珠，卻不知這玉珠，又為何會在牆壁中。」林平暗自觸摸胸前玉珠，這幾日他做了一些嘗試，卻是終於發現了這玉珠的一絲奇異之處，修鍊之時，若這玉珠在身上，便能清晰的把握氣感，修鍊起來清晰明了，進境極快，可若這玉珠不在身上，氣感便會瞬間模糊，難以捉摸。

另外，林平對自己返老還童的原因也已經明了。這一切都是靈氣入體造成，那石室內的石床蘊含靈氣，那寒氣便是靈氣所化，沖入林平體內，為他帶去無盡生機，洗鍊身體，所以才會返老還童，這在火雲宗那些老輩修士眼中乃是極為平常之事，因此便無人詢問與他。

明了了這些事，林平感到自己內心放下了一個大包袱，但同時卻對這玉珠愈加看重，暗自打定主意絕不在別人面前顯露，定讓這玉珠不被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