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爆頭
撇開第七區的人文環境,這其實是一座風景特別漂亮的島嶼,甚至它充分展現了它文化的包容性。
這世上很難看到一個地區的大街上,出現各種膚色的人種。
但有點悲傷的是,他們既然出現在這裡,要麼是無國籍人口,要麼是各個國家的黑名單成員。
第七區也並非是個絕對血腥的地方,只是它被幾個黑色組織盤踞著,故而籠罩上一層不乏宗教、政治和戰爭味道的迷霧。
尤里斯丁家族來自於歐洲,但這幾十年,內部高層皆以黃色人種佔據,據說起因得從百年前家族娶了一位華國夫人說起。
惟一被領著走進尤里斯丁家族建於海面上的總部時,海面上剛好掀起一場風暴。
奢華的辦公室大門從裡面拉開,她邁步走了進去,一眼看見了牆上巨大的金色圖騰——蛇。
圖騰之下,坐著一個人。
椅子轉過來時,她莫名聽到一道「叮——」的聲音。
像是樂器的聲音,又像是什麼金屬。
她的耳朵像被穿刺了一下,大腦也翁的一聲。
她皺了皺眉,這個感覺讓她很不適。
椅子上坐著一個年輕的男人,黃種人,三十歲左右,挺斯文俊秀的。
飛朱——
現任尤里斯丁家族的會長。
飛朱站起來,緩緩朝她走來,然後,彎腰,執起她的右手,在她的手背上親吻了一下。
「千一小姐,我們終於見面了。」
惟一反手「啪」的一聲,打了他一耳光。
立時,咔咔咔幾聲,幾支槍抵上她的腦袋。
飛朱抹了下嘴角的血,笑著擺了擺手,示意手下放下槍。
於是手下們把槍放下,退出辦公室。
「千一小姐的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差。」
惟一:「你好像對我很了解。」
「當然。」
飛朱引領著她走到長桌前,為她紳士地拉開椅子,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我應該算是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吧。」
二人面對面而坐,惟一迷惑地看著她。
這飛朱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自詡是最了解她的人。
見惟一不信,飛朱笑眯眯地說:在你遭受的所有追殺事件中,十次有八次是來自我的命令。
惟一:「……」
惟一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我和你有仇?」
「你和我沒仇,你和尤里斯丁一族有仇。」
惟一雙臂環胸,表示洗耳恭聽。
長桌上擺滿了西式餐點,飛朱細長的手指轉動了一下叉子,叉了片鵝肝送進嘴裡。
他說:「在過去五年裡,尤里斯丁家族因為你,被夜鴿子惡意狙擊不下二十次,也不知道住在那幢鬼屋的傢伙到底有多幼稚,一言不合就搶我生意。搶生意也就算了,最離譜的是心情一不爽,就派人來轟炸我們。」、
飛朱看向惟一。
「是真的轟炸,有的時候是空彈,有的時候地雷,有的時候定時炸彈。千一小姐,我不瞞你說,今晚如果你死了,可能未必是我們作的案。」
惟一:「……」
她居然有點同情這位會長。
惟一冷冷的,反問:「因為我?」
「當然,當年要不是萬穎珍對你作的那一系列事情,你我今天的處境,也不會這麼可憐。」
惟一皺了皺眉,怎麼第七區的每一個人,都說的好像那個男人很喜歡她,對她很專情的樣子。
可師父是他殺的,小晨是他綁架的,當年他們兩個的孩子也是他不要的。
這種冷血的動物,喜歡她?專情她?
可笑。
飛朱抿了口紅酒,「哦對了,聽說你是來找我作交易的。」
惟一:「嗯,我找你借點人。」
「籌碼呢?」
「萬小姐還在我手上半死不活的,你要不要救她?」
「啊,穎珍啊……」飛朱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她早就對我們沒有價值了,她落在你手裡,你要怎麼處理她,你開心救好。」
惟一眼底劃過一絲驚詫,「你說什麼?」
據她所知,萬穎珍可是克里斯丁家族某個分量很重的元老的孫女兒。
當年和夜鴿子的關係還沒那麼緊張的時候,克里斯丁家族還主動把萬穎珍派出去和那個男人聯姻。
兩個強大勢力的結盟,目的奔著就是雙贏去的。
但如今看來,兩邊關係這麼緊張,萬穎珍和那個男人的婚約應該是取消了。
飛朱似乎沒打算深入這個話題,而是開門見山。
「千一小姐,你還有別的籌碼和我們談判嗎?」
惟一沉吟了片刻,倏地彎唇一笑。
「你希望我用什麼來和你們交換?」
飛朱倒沒想到她反客為主,眼底流露出玩味之意。
「你這麼一說,我反而不好意思獅子大開口。」
他站了起來,繞過方桌,緩緩走向她。
「夜鴿子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是朋友。朋友之間嘛,就不要太客氣。」
這個男人忽然來到她的身後,俯身,嘴唇靠近她的右耳。
「一個條件,做我的女人好不好?跟我,你想怎麼報復他們,我都幫你。」
惟一偏了偏腦袋,「在我打爆你的頭之前,趁早換一個。」
「嘖,脾氣真辣啊。」
飛朱的手搭上她纖細的肩膀,「我沒開玩笑,千一小姐,五年前你還跟著他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
惟一的目光投向那面巨大的落地窗。
夜晚的風暴掀起了海面上的滔天巨浪,遠處海天相交的地方,是一道刺亮的白線。
記憶里,她就是死在這樣一個夜晚,身體落進海水,被魔爪拽入地獄一般痛苦。
紅酒傾倒,猩紅鬼魅的液體沿著長桌的紋理流在地上,滴答滴答,像血滴。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女人冷艷的雙眸。
像沙漠里那朵曼陀羅,舔舐著復仇的甜蜜和喜悅。
性感的白人女秘書推門走進辦公室,高跟鞋一崴,她「啊——」的一聲尖叫了起來。
惟一用餐巾布擦了擦手上的血,然後丟給她。
「送醫吧,否則你們會長這顆腦袋,不死機也得殘廢。」
秘書嚇壞了,貼著牆眼神驚恐地看著惟一冷漠地離去。
因氣場過於強大,震懾得她都忘了自己的職責,等惟一走遠了,她才想起去觸發安全警報。
惟一沒能離開尤里斯丁。
一是她本來就打算沒離開這個地方。
二來這地方非她的地盤,她想出去也並不是那麼容易。
她被全方位地困住一個透明的電梯里,有點像籠中困獸。
忽然,幾個西裝男人推著一個白髮老頭緩緩出現在她面前。
惟一撐著電梯牆壁,打量著這老頭。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就是克里斯丁家族的族長。
嘖,連族長都驚動過來了,看來她這身價的確不低。
那白髮老頭雙手交叉在胸前,觀察了她一會兒,問:
「你做了什麼?」
惟一淡淡地回答:「把你繼承人的頭給爆了。」
白髮老頭兒表情當場窒息,沉默了半天,憋出一句:
「乾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