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好慘一人
莫虛凝頂著魄一最強之名得到了莫家家主莫徐來的召見。
這是莫虛凝第三次見到他爺爺。
第一次見到是他被他父親莫長陵帶回來認祖歸宗時，第二次見是過年家族年會時，而這一次是第三次，距離上一次不到一個月。
「虛凝，拜見爺爺！」
在莫家，家主莫徐來就是天，沒人敢不尊敬，即使是從小流落在外對家族頗有怨氣的莫虛凝，在莫徐來面前，也是乖巧溫順得不想話。
「聽說你的魄念是雷念？而且在踏入魄一境界不久就打敗了那個有點資質的元家小輩元化朝。」
莫徐來是個年歲不小的老一輩，但他身子看上去卻是十分硬朗，說話時也是中氣十足，若說他是一個中年人，也不無不可。境界在半步冥魂的莫徐來，一舉一動皆有外放的魄念牽動，他站在那，便如一奔騰流動的河川，引得人心神不定。他與莫虛凝說話時，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作態，但莫虛凝沒有一點不適，因為對於莫虛凝而言，莫徐來不是他爺爺，而是莫家的家主。
「孫兒僥倖，有點天賦。」
面對莫徐來的提問，莫虛凝一點也不敢託大，畢恭畢敬的把早已籌備好的理由說了出來。
「哦，沒想到，莫長陵那個逆子和外邊的賤女人生的兒子也有點天賦。」
「這樣吧，你家族魂閣有一本雷念中級魄初魂技《纏雷絲》，等哪日你把魂技煉至爐火純青的境界，我便准許你可隨時去接見你母親。」
雷念，確實是罕見的魄念。讓半步冥魂的莫徐來也生出了些許愛才之心。
但也僅僅是些許，也只夠讓莫徐來對給莫虛凝高看一眼，給了莫虛凝一點與母親團聚的機會。
高看一眼就夠了，至於捧在掌心奉若驕子，還差得遠，畢竟即使莫虛凝身具雷念，但能否成長起來？修為能否有望冥魂？盡皆未知。
莫徐來覺得，看在莫虛凝有點天賦的份上，他對外邊的賤奴網開一面，便是已經夠仁慈。
「真的？」
莫虛凝聽言，身體一顫。
他的母親，養育他十四年的母親，在他十四歲啟塵時，把他帶來莫家，然後便被莫家幽禁在偏遠的莊子里，不得外出。
他一年，唯可見兩三次。
至於他母親犯了什麼錯。不，莫虛凝認為他母親從來沒錯，錯的是莫長陵，他就不該認識母親。
所以，當聽到莫徐來給予的承諾后，莫虛凝激動莫名。
他一定，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把《纏雷絲》修鍊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你是在質疑爺爺的話？」
莫徐來眉頭一皺，冷聲道。
「孫兒不敢，孫兒只是聽聞有望得見母親，有點緊張了。」
聽著莫徐來不怒自威的聲音，莫虛凝慌忙辯解道。他怕他這位爺爺，若是認為自己表現得不夠聽好，會收回承諾。
「作為我莫徐來的孫子，你應該臨危不亂。」
「還有，你要知道，這個世界終究是一個強者的世界……不是爺爺無情一定要讓你們母子分離，而是家規如此。」
「若是你想打破這一切，只要你足夠強……若是你是比城主宇文物還要強的冥魂強者，之前，這座城沒人能攔你，不讓你母子相見。」
「等下，你可以去見你母親一面。」
恩威並施。歸根究底，莫徐來是看上莫虛凝的天賦，是來籠絡人心的，所以他沒有一直給莫虛凝冷臉，而是站在了莫虛凝的立場，給莫虛凝點明了路。
不得不說，莫徐來這番看似絕情暗藏溫情話，效果不錯，莫虛凝聽了，心中愈發的決心要變強，而對莫家的恨意，卻憑空少了一節。
而最後一句，更是讓莫虛凝欣喜激動，以至於讓他對這名談不上有感情的「高冷」爺爺生出了親切感。
「我明白了，爺爺。」
莫虛凝壓著喜意，重重的點了點頭。他這一趟，沒白來。
「好，你去吧。」
看著莫虛凝的樣子，莫徐來明白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於是擺擺手，示意莫虛凝可以離去。
聽言，莫虛凝便恭敬的退下了。
若事情到這裡，或許事情便隨莫徐來所願，家族又多了一名天賦卓絕的少爺。
然而，人生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上天總在不經意間出現意外，人生起起伏伏，大起大落，或許只是一瞬之間。
下午，莫虛凝取得了魄初中級魂技《纏雷絲》就向幽禁他母親的莊子走去。
也就是在當晚，他見到了他的母親。
只是，他見到的是已經沒了生命，成了一具屍體的母親。
是的，莫虛凝的母親被人殺了，被暗殺的，就死在卧室里。
莫虛凝費盡一切，想要搶救。但事實證明，一切都是徒勞的。
當莫虛凝明白母親再也不會醒來后。
莫虛凝沒有哭。
他只是跪下了，一直跪在他母親屍體母親，直至第二天。
然後，他找人安葬了他的母親。
再之後，他繼續為他的母親守孝。
「報仇！」
這是悲痛欲絕的莫虛凝心心念念的事，他幾乎寫在了臉上，見過他的人也都知道他想報仇。
「是誰殺了母親？」
「不管是誰，都得死。」
「那人，一定是在莫家。」
母親，幾乎是莫虛凝在這個世界唯一的寄託。
現在，莫虛凝的母親死了。所以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復仇，也唯有復仇。
一天，二天，三天，莫虛凝仇恨染紅的雙眼中透出恨意，愈發的濃烈。
「我要變強，我要報仇。」
「不，我現在就要，一定有辦法。」
心念著復仇，莫虛凝的思維，完全被仇恨所佔據。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但殺親殺母之仇，卻是恨不得立馬手刃仇人，千刀萬剮，甚至是生啖其肉。
莫虛凝想復仇，已經近乎魔愣。
「求助莫家，不行，若不是顧忌外界輿論，或許他們會殺了我。」
「因為他們知道，我一定恨莫家，因為我的仇人一定在莫家，而且這一切也是因為莫家。」
「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莫虛凝明白，自己已經到窮途末路的地步。
或許，莫家在風波過後，未來不生隱患，就會殺了他。
而他，只有復仇一路。
「書屋，真幻……」
「哈哈，有了，他可以，他一定可以！莫家絕對要……」
最後，莫虛凝笑，笑了又哭。
他終於想到了復仇的方法。